「不過,你除外!」

冰冷的否定,如同晴天霹靂,將黃珊珊的面色嚇得慘白如紙。

「可,為什麼?」林羽沐失聲道。

「因為她是女的,而且沒有完全投入,動作和這剛猛的表演格格不入,所以不予過關。」音樂老師真的很嚴格。

「那……有沒有補考的機會?」林羽沐連忙道。

「他們的題目是自由發揮,所以沒有補考機會。」

音樂老師轉頭看向了黃珊珊,命令道:「我們走吧,我們去政教處。」

「政教處……」

黃珊珊發抖地抱著雙臂,由於恐懼,她的眼裡已泛出了水花。

「珊珊……」

林羽沐握住了黃珊珊的手,淚眼婆娑。

上一次讓女鬼生氣的人已經被剁成了肉泥,等待著她的未來,又會是什麼呢?

「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就在林羽沐心亂如麻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叩叩叩!

「有人嗎?」

那是一個懶散隨意的男聲。

這個聲音,讓林羽沐的眼裡泛起了光。

「請進。」

音樂老師停下了腳步。

先進來的是一部手機,然後是一根杆子,最後才是人。

「哇,大晚上的,還挺熱鬧。」

「老僵!!!」

林羽沐恨不得衝上去抱住他。

那個臉上寫著無敵的男人,他來了!

「你是誰?」

感受到范疆身上的陰氣,音樂老師顰起了眉頭。

「是誰在說話?」

「好像不是那個美女……」

「主播你柜子動了!」

彈幕瞬間熱鬧了起來。

「啊,忘記設置了,請稍等。」

范疆一愣神,在手機中一通設置,把攝像模式調成了拍鬼模式。

「看到畫面了嗎?」

范疆再次舉起了杆子。

「臥槽!怎麼多了個人?」

「臥槽!這個紅衣小姐姐,我可以!」

「臭女人!離我家僵寶遠點!」

眼見著音樂老師的臉色越來越差,范疆也終於回話道:「我叫范疆,是一名主播,大家都叫我僵哥。我看你們這挺熱鬧的,能加入你們嗎?」

「我們在考試!」音樂老師嚴肅道。

「考試啊,好懷念的感覺。我能報名嗎?」范疆躍躍欲試。

「不愧是你。」

「僵哥日常作死。」

「火箭、火箭、火箭。」

……

彈幕再次刷了起來。

音樂老師打量了他半晌,竟點頭道:「可以。」

也不知道這平靜的表情下,隱藏的是憤怒還是欣賞。

范疆滿意地笑笑,踢出了自拍杆的三腳架,將鏡頭對準了舞台。

「好了,我要上台表演了,送禮物的老闆先自己感謝一下自己。」范疆快速地交代完畢,對著音樂老師拋了個電眼。

「老僵加油!」

林羽沐小聲地打氣,范疆偏過頭來,對她比了個大拇指~

然後,燈光暗下,范疆隱入了黑暗之中。

音樂響起,出現了如醉酒般前行的他,還有那放蕩不羈的歌聲。

「黑夜中我滿心厭棄。」

「悲傷地淋著雨,在這烏雲蔽日的櫻花季。」

「荒涼的街道冷酷無情。」

「我寂寥地涕泗橫流,嘿嘿自嘲。」

范疆對著一身火紅的老師伸出了手。

音樂老師肩膀徒然一僵,對這個互動全無預料。

見她沒有動作,范疆側過了身,報以自嘲的假笑。

「笑不出來啊,互揭醜事真是惡俗。」

「戴著深紅髮飾。」

「神經質的情敵。」

「真想觸摸,你那天鵝絨般的眼尾。」

「還有你那略顯冰冷的笑顏!」

不吝惜直白的讚美之詞,范疆的手指在空氣中虛抓,腳下踏著如同飛鳥行走般的妖異舞步,仿佛被一根無形的絲線牽引著一般,朝著音樂老師靠去。

「你就是FlaFlaFlaFlamingo。」

「鮮艷的FlaFlaFlaFlamingo。」

范疆忘我地唱著,背向著音樂老師,在她的身邊遊走。

音樂老師紅唇微張,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肩膀,卻又收了回來。

「搖搖欲墜地舞動著,笑著說已回不去。」

「殘存的儘是寂寞與嫉妒,謝謝惠顧,下次請更加珍惜我。」

唱出這一句時,范疆轉過了身來,右手放在音樂老師的臉頰一側,但並未觸碰。

他的目光深情,讓老師的呼吸急促。

就在她要主動用臉觸碰范疆的手時,後者卻後退了一步,稍行一禮。

「得此一見,不勝感激。」

「莽撞雀躍,膚淺輕率。」

范疆又轉到了老師的身後,貼著她的耳邊輕聲吟唱。

老師肩膀一縮,仿佛胸口有小鹿亂撞,卻佯裝鎮定。

「外強中乾,小聲哼唱。」

「驚惶輕浮,裝傻充愣。」

被歌詞道破了內心,音樂老師面頰微紅。

而范疆卻已繞著她轉了一圈,再次回到身前,並抓起了她的手,對著她潔白如玉的雙手繼續歌唱。

「我只想聽聽你那可愛的聲音。」

「零星得些不義之財。」

「光天化日狼狽為奸的竊賊。」

歌至此處,范疆鬆手離去,遁入了黑暗之中。

「在這無聊舞台上閃耀的人。」

「哪怕只有你也無妨。」

此時燈下,就只剩下了老師一人。

沒由來的,她臉上浮現出了驚慌之色,追入了黑暗之中。

一雙手再次抓住了她,摟著她纖細的腰肢,於燈光下起舞。

「那就是FlaFlaFlaFlamingo。」

「可怕的FlaFlaFlaFlamingo。」

「靦腆地搖搖擺擺,做個鬼臉,該道別了。」

「根本沒那回事吧,給我好好考慮再開口。」

「可惡的傢伙,說出口的話就別想收回。」

兩人配合默契,就如同排練了無數次一般。

黑襯托著紅,紅又渴望著黑。

就在氣氛燃至最高點的時候,范疆的手臂掠過了後背,單腳跨出,托著老師側躺而下。

此時,曲風突變。

范疆仰起頭,仿佛是在對天空祈禱。

「淋著冷雨,流著鼻涕。」

「我右手握著狗尾草。」

「時至今日,這種程度的把戲可騙不了人。」

「永遠在夾縫中彷徨著。」

「向地獄的閻王提出請求。」

「請您看看那個可憐人吧。」

歌唱至此,范疆臂膀上的老師不禁淚流滿面,蒼白如紙的臉龐上多了一分透明。

渴求過多的火烈鳥,因嫉妒而留在人間不願離去,想回頭時,卻已難入輪迴。

這首歌唱的不正是她嗎?

這個人……

真的願意理解她嗎?

「爛醉的紙老虎的故事。」

「至死,」

「都在進行的拙劣表演。」

「你就是FlaFlaFlaFlamingo。」

「鮮艷的FlaFlaFlaFlamingo。」

「搖搖欲墜地舞動著,笑著說已回不去。」

「殘存的儘是嫉妒,謝謝惠顧,下次請更加珍惜我。」

一曲終了,范疆溫柔地看著身下的人兒,輕聲道:「安息吧。」

「謝謝。」

音樂老師飽含著淚水,捧著范疆的臉狠狠地吻了上去。

如果有來生,她願意好好珍惜自己。

燈光,驟然暗下。

那道火紅的魅影,也隨之一起消逝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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