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了,還玩這種惡作劇。」閻蘿王轉過頭,聲音冷淡。

「什麼多大了,咱還是一個少女而已呀。」

來人穿著一身剪修過的道袍,古樸中卻又有些新潮。她的身材高挑,長發飄飄,和身下的閻蘿王比起來,還真看不出來是個少女。

「嗯。」

閻蘿王敷衍地點頭,面無表情地繼續行走。潮水般的行人在經過她的身邊時會自主地讓開,卻無人察覺出半點的不妥。

「今天怎麼有空上來逛街了?下面沒事幹了?」高挑女子熟絡地問道。

「華國太平很久了,那些老傢伙都閒得退休了差不多了。現在地藏在看著,我休兩天假,順便上來看一眼那個特殊的人。」

閻蘿王說著,就想起了地藏王。

那個黃泉不空終不成佛的菩薩。

黃泉是掌管六道輪迴的地方,說得接地氣一點,就相當於一個終年繁忙的汽車中轉站。除非萬物都滅絕了,否則怎麼可能會空?

退一萬步來說,萬一哪天黃泉真的空了,這傢伙孤零零地成佛的時候怕不是要氣得吐血。

「那些老傢伙,噗嗤……」

高挑女子看了閻蘿王一眼,意有所指地笑出了聲。

「你好像也沒比我小多少歲。」

閻蘿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咱能不這樣互相傷害嗎?」

高挑女子聳肩,對自己的主動挑事全無自覺。

「你這次出手,可符合規矩?」閻蘿王忽然問道。

「怎麼不符合?有人獻祭東西給我,我過去看了一眼,順手救了個小傢伙,這不是合情合理嗎?」

高挑女子笑了笑,風情萬種。

她不是別人,正是往生街的主人——紫大人。

閻蘿王微微點頭,忽然默不作聲。

「小四季別那麼嚴肅嘛。多少年了,這又不是第一個了,其中的規則我有數。走,咱帶你去玩。」

紫一把摟住了閻蘿王的肩膀,放肆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閻王的全名叫沈四季,她倆的孽緣在幾千年前就開始了。

「別鬧。」

沈四季打掉紫的手,兩個人一冷一熱,迎著人群漸行漸遠。

……

醫院裡,時間再次開始流動,周圍的人也恢復了正常。

「怎麼……了?」

紀幽竹轉過身來,表情逐漸變得奇怪。

程海:「……」

閻王走得太快,根本沒有給他任何的反應時間。

手裡的絲襪……

實在是難以解釋。

「咳咳!」

在前者狐疑的目光下,程海默默地將東西塞進了被子裡。

紀幽竹:「???」

這個動作更可疑了好不好!

「這邊沒事的話,中午我可能就申請出院了,明天就不需要麻煩你了。」程海的面色恢復正常,權當無事發生。

「哦。」

「還有……你之前說和我學些東西,如果你現在還有意向,我可以答應你。」程海撓頭道。

紀幽竹的記憶雖然沒了,但肢體記憶還在,要說這因果斷了,那還真不一定。再加上這救命的孽緣,教她一些防身的本事倒也不為過。

最好,還是找老僵弄兩部通了黃泉網的手機。這樣在他找到那個吞食厄運的妖精之前,也好保證她的安全。

不想,紀幽竹聽完之後卻反問道:「我……要和你學東西?」

她回想起當初因為擔憂而到鬼校救下他們的場景。當時的硝煙尚未消散,那坑坑窪窪的地面就猶如爆發過後的火山口,簡直觸目驚心。

和他學東西,是要變成人形飛彈嗎?

那也太恐怖了點……

「嗯,和你婚約的事情有關。」程海補充道。

「我連這個都和你說了?」

紀幽竹睜大了眼睛,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她怎麼想,也不認為自己會幹出這種事情。

「啊,對。」

程海也皺起了眉頭。

她這個反應,怎麼看著像是不想學了?

「算了吧,我不是為這個才來的,之後我們不再來往就好。」

紀幽竹搖頭笑笑,離開了病房。

她被消除了記憶,想必他們之間發生過不愉快。如果雙方本來就存在不和,現在卻答應程海,倒是和狹恩圖報似的。

她才花些時間過來,也就是看到兩人都沒有家屬的緣故。產生這樣的誤解,反而會讓她心裡不舒服。

但紀幽竹走了,程海可就蒙了。

是他不夠猛嗎?

還是善變是女人的天性?

這才過了幾天,她總不能突然找到打敗她未婚夫的方法吧?

「麻煩,還是非人類好交流。」

一番推敲之後,程海有點頭疼,重新躺了下來。

就在這時,睡夢中的程依一忽然翻了個身,睜開眼往這邊看了一眼。

「程海?」

「我在。」

程海剛要起來,程依一就爬下了床,飛快地鑽進了他的被窩。

「你啊……氣死我了……」

任由她抱著自己,程海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

當初對著她的方向發動血煉大陣的時候,那種自捥心窩的絕望簡直難以形容。

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嗯……」

程依一也不反駁,小腦袋往程海的胸膛蹭了蹭,嘴角微微地揚起。

再一細看時,她又睡著了。

小心翼翼地摟著她,猶如捧著一個稀世珍寶,程海呆呆地看向潔白的天花板,思考起他的未來……

午後,辦完出院手續的程海再次來到了那座鬼校。

他在昏迷前將面具放到了死魂盒裡,審判他們暫時無法找到他。

此次故地重遊,是為了搜集線索,順便整理一番思路。

是的,他沒有放棄使徒會議的打算。

雖然這些使徒做事如履薄冰,但瘦長鬼影突然死在這裡,也難保他們不會深入調查。

他留下的痕跡其實不少,與其讓別的使徒介入,找到他的蛛絲馬跡,還不如讓他自己來「調查」。

只是當程海再次走到鬼校原本座落的位置時,他的思路一下子就亂了。

這裡還哪有什麼鬼校,滿目一片青青的綠草,完全看不出一點戰鬥後的痕跡。

前來掃尾的人,也太狠了一些吧!

……

夜晚,在萩海學院的寢室里,林羽沐滿臉的震驚。

「什麼?你拒絕了?」

「嗯。」

紀幽竹理所當然地點點頭。

當初若不是林羽沐的慫恿,以她的性格,無論如何也不會發展到那種地步。

「你冒著生命危險跑進鬼校救人,然後去醫院照顧了他們整整三天。現在人家答應了你,你卻拒絕了?」林羽沐重複道。

所以她之前就不想讓紀幽竹和程海他們繼續接觸。

孽緣啊,這是!

「第一,我做事只是因為我想做,不是為了讓別人覺得欠了我什麼而做;第二,他們這類人太危險,繞著走總比湊上去安全;第三,事情已經過去了,後悔也沒用。這麼說,可以接受了嗎?」紀幽竹兩手捏著林羽沐的臉,向兩邊拉開。

「辣李的賭約腫麼辦?」林羽沐同樣施以還擊。

「愛咋咋,大不了以後跑國外去,隱姓埋名過一輩子。」紀幽竹無所謂道。

「啊!!!」

林羽沐一頭栽倒在床上,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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