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在做些什麼呢？」
程海的身形出現在小愛身邊，笑容「和善」。他本以為林妙真在，她會老老實實的，然而他錯了。
程依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呼吸無比的急促。
「大哥哥，為什麼要對我一個小孩子那麼凶呢？」
小愛仿佛也發起了脾氣，嘟著小嘴賣萌。
「呵呵，小孩子……」
程海的眼角抽了抽。
小孩子？
當他和男巫一樣好騙呢？
距離她引發的通古斯大爆炸，已經過去一百多年了。
她要是小孩子，他就是審判他爹！
「小愛，不准欺負人。」
林妙真不緊不慢地從後院走出來，她看了一眼程依一，又平靜地收回了目光。
「你們走吧，我的心眼比較小。」程海冷著臉道。
林妙真不打算介入萩海之戰，那小愛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否則他遲早會控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嗯，有緣再見。」
林妙真點頭，轉身離去。
小愛示威性地看了程海一眼，跟著離開了。
「你沒事吧？」
兩人走後，程海趕緊蹲在了程依一面前。
若不是林妙真的反應預示了她沒事，他剛才都想動手了。
「唔……」
程依一搖搖頭，嘴唇有些蒼白。
「要喝水嗎？還是……」
程海探了探她的額頭，有些著急。
「把這個……拿走。」程依一艱難地說道。
即便是隔著一層盒子，她也能感受到裡頭躁動的混亂。
她，
愈發的餓了……
來不及詢問，程海抓起盒子跑上樓去，將其放進了死魂盒之中，完全隔絕了其中的氣息。
只是再下樓時，程依一的臉色並沒有因此好轉，而且還變回了妖精的體型。
「不對勁！」
程海把大門關上，給倒了一杯水，並在上邊插了一根吸管，方便她吮吸。
他有種感覺，程依一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
調整了一下心情，程海小心地問道：「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我……」
程依一欲言又止，在說謊和不說謊之間痛苦掙扎著。
之前她聽從了范疆的建議，放任了影子的成長。但在鬼影降臨之前，她便出現大喜大怒的症狀，已經有了失控徵兆。
要是再重來，她可沒有一點把握。
「我累了。」程依一搖頭道。
「那……就上去休息吧。」
程海小心翼翼地將她捧在手心，把她帶上房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依一越來越像一個正常人的緣故，他們之間的相處，也不像一開始的那麼自然了。
或許，這就是成長吧。
「晚安。」
程海將她放進了小人形態用的床里，轉身欲走。
既然她不願說，那就得找個地方看看那盒子裡的東西了，否則他也安不下心去做其他的事。
「程海。」
程依一再一次叫住了他，如同早晨時一樣。
「怎麼了？」程海轉過身。
猶豫了一陣，程依一還是坐了起來，坦白道：「那盒子裡的東西……是……」
程海面色一變，坐到了床邊。
「是小愛提取的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
程海微微一愣，透過屋外的微弱光線，仔細地看著程依一的臉。
明明她才喝下了半杯水，但她的嘴唇卻依舊乾涸，說明她可能缺的並不是水，而是……
「要是餓了，就吃吧。」
程海摸了摸她的腦袋，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
「可是……」
程依一抹了一把眼淚，不敢說出後面的話。
「怕什麼？你不聽我話闖進我陣法里的時候，也沒見你害怕。那時候多危險你不知道嗎？」程海用手指捋著她的後背，一陣心疼。
也怪他見識太淺、觀察不夠，還以為她的異狀是舊傷未愈的問題。
實際上，被迫變回妖精形態，已經是力量透支的表現了。再被混沌力量這麼一吸引，身體的異狀就無法再掩飾了。
「怕……」
程依一靠在程海的食指上，還在不住地抽泣著。
在這個年紀就考慮生與死的問題，總免不了會感到恐懼。
「沒什麼的，你看看小愛，那傢伙是個害人精，現在不也得老老實實的。」程海試圖安慰道。
「她怎麼了？」
雖然知道小愛很危險，但程依一併不了解她和程海的過節。
「她和上次那個影子是一夥的，他們殺人、破壞。世界的各種災難，很多都因他們而起……」
「你要對付他們嗎？」
程依一的情緒穩定了一些。
「如果他們敢來擾亂我們的生活，那他們就死定了。」
程海笑了笑，如同在講述著邪惡必將滅亡的美妙童話。
「嗯。」
程依一點了點頭，沒有半點懷疑之色。
她喜歡好的結局。
見程依一的情緒漸漸穩定，程海起身道：「那我去把東西給你拿過來？」
「先等等。」
「嗯？」
程海第二次坐下，程依一此刻的眼神十分的認真。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收留我？」
她終究還是十分在意小愛話。
程海微微一愣，不假思索地笑道：「因為喜歡你啊。」
或許在最開始的時候，他是因為被救了一命的原因才把她帶回來的。但他們朝夕相處了那麼久，還一同經歷了生死，關係自然也有了變化。
她是他人生中獲得的第一個寶藏。
因為她，他三次逃離了死神的魔爪。
也是因為她，他才有了活下去的想法。
如果有可能，他想要看著她，長大成人。
「喜歡……」
程依一默念了一句，飛了起來。她勾著程海的脖子，變回了之前的模樣，小聲道：「我也喜歡你。」
程海反抱住了她，問道：「那現在你總該吃點東西了吧？」
「嗯。」
程依一點頭了點頭。
她能看得出程海有沒有在說謊，也因此安心了許多。
至少，
她和小愛不一樣。
小愛沒有別人的幫助，
她有！
「啊啾！」
萩海市外，和林妙真一同行走的小愛摸了摸發癢的鼻子。
到了她們這種境界，已經不會犯感冒這種毛病了。那麼原因就只有一個，有人背後在念叨她！
「一定又是男巫那個變態！」小愛忿忿道。
「啊啾！」
房間裡，程海偏過頭打了個噴嚏。
「這種時候，誰會念叨我啊？」
他微微皺眉，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一個人：「一定是無塵那個煞筆。」
「啊啾！」
在一架緩緩降落的飛機頭等艙內上，正在睡覺的無塵無端端地打了個噴嚏。
「各位乘客們你們好，本次航班的終點已經抵達，萩海市到了。」
耳邊傳來了悅耳的乘務員提示音，無塵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男巫，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