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製成的地面被劈出了一條大溝,異化的狼人分成兩截躺在其上,切口的部位儼然碳化,失去了活性。

「這是……虛無之雷……」

狼人的手臂已然發白,四肢僵硬,但還是費勁地嘲笑道:「這同樣也不是修仙。」

「是嗎?」

程海聳聳肩,不置可否。

按照嚴格意義上講,虛無之雷確實不屬於正統修仙能掌握的力量。它們來自深淵,威力霸道,而且極不穩定。

因為能源不似上次那麼充足,也是為了不讓狼人像燭月那般直接被轟成飛灰。程海在往面具刻錄虛空之雷的時候控制了注入量,並在雷落下的時候參照了修仙的引雷之術,利用從斷掉的觸手中提取的生機進行了控制,減小了打擊面。

雖然效果比想像中的差了一些,但狼人的生命力較強,還是成功地給他留了一口氣。

一隻手摁住了狼人的額頭,程海入侵了狼人的腦海。

「別白費功夫了,我的腦子裡沒有你想要的答案。」狼人輕蔑一笑,碳化的跡象已經蔓延到了脖頸處。

程海面色不變,步步為營。

虛無之雷的威力太大,甚至能夠給S級的存在予以重創。狼人的靈魂此時就如同無根浮萍,一碰就碎,他必須小心翼翼。

可麻煩的是,狼人的各項機能已經被毀,大腦已無法再承載夢境。無奈之下,程海只能冒著風險硬闖他的記憶泡。

於是,靈魂開始崩潰,狼人的臉上也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任務目標:異化狼人(已死亡)」

「你獲得了一次技能抽取的機會。」

「技能抽取中……」

「你獲得了一次性技能【野性咆哮】。」

「野性咆哮:給予你及標記的友軍增益,提供10%-20%的增傷。(增傷效果視評級而定)」

從空蕩蕩的大腦中退了出來,程海的表情並不大好。

這頭狼人的腦子裡有些古怪的記憶,似乎是關於他們信奉的神明。那個神明的面孔他無法看清,但只是看著一團模糊的虛影,就有種當初和鬼影對視的感覺。

焦躁不安。

但似乎那個傢伙沒有說謊。

程海在最後關頭找到了他最後幾日的記憶,他就像個正常人用餐、出行。收到的指令則是由一名叫做虛淵的女祭祀單方面傳音至腦海里,不直接露面。

這也就是說,程海這次消耗了一個A級的法術,換了一個B級的一次性法術,也就確認了一個血月並不在市區里的消息。

「這簡直虧到姥姥家了!」

程海看著手裡崩出一個口子的烏利克之劍,忍不住抱怨。

還好他沒把手杖拿出來,不然這柄陪了他一個多月的稱手武器也得毀在這裡。

但仔細想了想,這白送的咆哮技能也有它的特殊之處。

10%-20%的增幅看起來不高,實則簡單粗暴。更重要的是,這技能是一個群體的buff!

試想一下,楚臨和迪珊那種戰鬥力,一兩成的威力增幅,那得有上百年的功力了吧!

也難怪這是個一次性的技能,從團戰的實用效果上來說,這個光環也許比一發虛無之雷強多了。

「罷了罷了,不要想那麼多……」

拋開了心頭的雜念,程海捂著自己的手臂。

在對異化狼人進行精神攻擊的時候,他還是慢了一步。

他的小臂挨了一下,傷口還不淺。

但傷都傷了,程海順手就甩了一些到地上,然後往裡頭灌注一些靈氣。

他的修仙水準僅有入門,就連死去的狼人都能看得出來。但負責傳令的人不在這個城市,取證也沒有那麼方便。

反正這個手下是在和無塵接觸之後死去的,偽造一下現場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將虛無之雷的陰寒之氣從屍體中吸收出來,程海又用普通的雷電進行了新一輪的鞭屍。

整個過程大約不到五分鐘,雖然有些滲入地底的氣息無法收集,但無塵本就是個邪修,有那麼一兩絲邪氣也很正常。

善後的事情處理完後,程海返回撿起了扔在路邊的自行車,快速地離開了現場。

……

「我湊,這裡發生了什麼?油罐車炸了嗎?」

一輛路過的轎車司機從駕駛室里探出了個頭,一臉的不可思議。

戰鬥的餘波給路面造成了很大的破壞,只有靠外的一側能夠通行。

現場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兩名交警正站在一邊指揮著交通。

雖然這條路來往的車輛不算多,但由於可以通行的位置過於狹窄,來往的車輛不得不小心翼翼,自然也就堵起來了。

「要等徐先生過來嗎?」

看著腳下的狼人,劉警官有些煩惱。

隨著資格的變老,他也逐漸地接觸到了這種奇怪的事件。

「他說按照正常人處理,我們先把他帶回警局。」

張警官給屍體蓋上了一張白布,回頭道:「來搭把手。」

「哦!」

劉警官應了一聲,兩人協力將屍體扛了起來。

已然乾涸的血跡上,一隻翠綠的蝴蝶振翅飛起,從兩名警官的眼前飛過,一同進入了警用的箱車內。

兩名警察對此一無所覺。

「找到你了。」

「誰在那!」

玩味的笑聲自箱車內傳來,兩名警官連忙放下屍體,拔槍對準了突然出現的男人。

「聒噪。」

男人大手一揮,箱車的大門轟然關閉,兩名警察被一股大力推出,撞在了車廂內壁。

手中的槍枝掉到了地上,張警官掙扎著想要將它拿回來,卻被對方一腳踩住,踢到了後方。

「該死!」

張警官怒視著襲擊者的臉,身體一動也不能動。

「好好躺著吧。」

淡金色的光芒裹住了那隻翠綠的蝴蝶,男人將其招致手中,眼眸里閃著異樣的光芒,低喃道:「來,讓我看看……」

仿佛是聽明白了他的話語,撲騰的蝴蝶安靜了下來。

但這並不代表這它的妥協!

蝴蝶的身體正在融化,就如同夏日的雪糕,落地即融。只是這麼一抓的光景,它就化作了一攤粉末。

「召喚物麼?可真是夠謹慎的。」

男人失望地嘆了口氣,對著地上的兩名警察說道:「忙完了,你們可以起來了。」

「你丫的!幹啥你別踩我配槍啊!」

張警官怒氣沖沖地爬了起來,一拳錘在程海的肩膀上。

「嘶……」

這個動作扯到了一些傷口,疼得程海呲牙咧嘴,無奈道:「那我總不能踩你的手吧……」

「我倒是寧願你踩我的手。」

張警官撿起了自己的配槍,心疼地抹了抹上面的灰塵。

「話說,你剛才是在幹啥?」劉警官不解地問道。

他們都是普通人,看不見那隻透明的蝴蝶。

「有個東西在那,現在它死了。」程海只能如此解釋道。

和他想像的一樣,對方的做法很謹慎,只派了一隻能量凝聚而成的蝴蝶過來打探情況。那東西就像是黃泉的倀鬼一般,智力低下,無法探出有價值的信息不說,用完了還可以自我銷毀。

畢竟是血月賭上性命的計劃,他當然不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

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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