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實的紅木組成了橫樑,莊嚴的檐角向上彎曲。眼前這座宛若古時觀星樓的建築,便是往生街的千機閣。

跨進千機閣的門檻,前台上坐著一個蒙著薄紗的女人。

「你好,獵人。」

「你好,袁雅小姐。」程海微微點頭。

「需要信使的幫助請進二號入口等候。」袁雅小姐溫和地說道。

「好的。」

程海聽從她的安排,進入了一個四面都是鏡子的房間。

這些鏡子可不簡單,它們由昂貴的魔導水晶打磨而成,內部鑲嵌著玄奧的法陣,隔絕了外部的查探。在客人坐進去後,他們坐處的空間開始旋轉,這些鏡子可以吸引客人的腦電波,讓他們察覺不到自己所在何處,身往何方。

這並不是多麼高明的幻術,只要有一定的幻術造詣,便可以輕易破開。但如果你這麼做了,那很抱歉,千機閣將永遠不再為你打開。

這是規矩。

大約移動了十秒左右,程海的眼前出現了一間密閉的暗室。

「請說明你的來意,獵人。」

袁雅小姐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程海的面前。她千機閣的前台,也是一名占卜師,擁有著能看見因果的能力,同時也負責為客戶安排相應的信使。

「我需要一個了解妖精的信使,並讓他幫我找到一個人。」

「請問你說的了解,是包括什麼方面呢?」

「習性和愛好之類的吧。」程海想了想。

「如果你沒有指定的人選的話,我給你推薦106號信使,周小澤。」袁雅小姐說道。

「額,行吧。」程海點點頭。

反正他也不認識多少個信使,也就聽她安排好了。

見程海一副狀況外的樣子,袁雅小姐又補充道:「他雖然是一個處男,但是他對女性的研究非常有心得,尤其是身高不足一米五的嬌小型女性。」

「額……蘿莉控?」程海皺眉道。

「誰在誇我?」

密室的對門忽然打開,走進了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

此時,密室里再次傳來了袁雅小姐的聲音:「你需要的信使已經對接,祝你們好運。」

「你好。」

「你好,你想知道什麼?」周小澤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對妖精的了解有多少?」程海問道。

「這你可就找對人了!」

周小澤猛地站起,一腳踏在了椅子上,眼睛也隨之亮了起來,「在這方面,我可是專家!」

「請問你是變態嗎?」程海皺眉道。

信使本就是一群神出鬼沒的存在,他又對嬌小型的生物有著獨特的癖好,怎麼看都得三年起步。

難怪要蒙著面!

「不是變態哦,而是正經的女權主義者。」

周小澤扶了扶自己的面具,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只是在面對楚楚可憐的嬌小女性的時候會主動向她們伸出援手,並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們的舉動,請不要誤會。」

「嘖……那若是一隻會游泳的妖精和袁雅小姐同時掉進了河裡,你會幫助誰?」

「妖精!」

周小澤的眼裡泛著精光。

「袁雅小姐不是你的熟人嗎!」程海拍桌。

「抱歉,我說過,我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女權主義者。但是,只有身高低於1米5以下的女性才享有女權。」周小澤道。

「果然解決完這群惡魔之後,幹掉他就為民除害吧……」程海的嘴角微微抽搐。

「還是說正事吧。」

周小澤坐正了身子,然後補充道:「如果你是要讓去監視某隻妖精的話,我可以只收一半的價錢。」

程海:「……」

這個人感覺沒救了。

「不是監視的工作。」程海眯起了眼,沉聲道:「我想見一見災厄妖精楚璇,如果可以,請為我搭橋。」

……

荒涼的惡魔營地里滿是塵埃,數十隻體態通紅的小鬼拿著工具在荒野里忙活著。

惡魔可不比人類,這片獨立的世界也不是人類生存的空間可比擬的。只是經過了一天的時間,這片被大戰摧毀過的土地已經平整了二分之一。

由於人數銳減的關係,惡魔的居住區收攏了十里。外部的娛樂區也被圈出一塊平地,建造起臨時的醫治點和資源補給點。

營地里的六座魔能炮被迪珊他們拆掉了四座,但由於失去了愚者之眼,剩下的兩座只能依靠惡魔操縱,精度也許只有原來的一半。

營地的最里部,也就是耐薩利的宮殿里,惡魔一方的魔王魔王們正端坐於會議桌的三個方位。

加斯科不喜歡這種會議,所以在場的也只有三個受了重創的魔王。

「你們恢復得怎樣了?」

耐薩利看向兩名精神不振的魔王,看不清喜怒。

「不怎麼樣!菲布里的聖光讓我的記憶缺失了一部分,我現在施展虛空躍遷都要比平時慢一秒。」赫爾特惱怒道。

「我也是……我一直到現在都還能聽到那個判官在我的腦海里念經,恐怕一時半會沒法……啊!他又來了!」

說著,凱里瑞克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

耐薩利沉默了一陣,似是在思考。

靈魂的創傷是最難治癒的,而且就算是有人可以治療,這兩個魔王也不會輕易把自己的靈魂交給別人擺布。

於是,耐薩利拿出了兩個小瓶子,分別擺在了兩人面前,說道:「夢魂水,一人一瓶。」

兩個魔王眼前一亮,趕緊將瓶子收起。

這可是治癒靈魂的好東西。

「昨天夜裡,我讓莉莉絲使用了聖血。」

耐薩利看向兩個魔王,直到他們抬起頭,然後才繼續道:「效果並不好。除了污濁程度還不夠之外,聖血自身對邪惡的排斥性也比我想像中的大。所以我認為當初第十二聖徒背主的傳言並不真實,我們搶奪斷指的時候也極有可能會被猶大所干擾。」

「干擾就干擾吧,忙活了這麼久,我們得不到也不能給聖教啊。就和聖血一樣。」凱里瑞克說道。

「這麼說是沒錯,但為了避免最壞的情況,我至少得把我們的稅給收了。」耐薩利緩緩站起。

「你是說……」

凱里瑞克的靈魂火微微眯起。

「血月那邊也要收網了,你現在這個情況不好再面對黃泉,不如就代表我們過去一趟。」

耐薩利背過身子,又回頭道:「他們也是時候兌現自己的承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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