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海大學,一件寬敞的階梯大教室內,年過百半的經濟學老師正在將台上滔滔不絕。
回校的第一節課,紀幽竹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一目十行地瀏覽著落下的課程,手中的鋼筆不時還在上面寫寫畫畫,用心地做著記錄。
這是她上大學以來第一次這麼認真,但不得不說……這真的很爽!
也許是林妙真給她打通筋脈的時候順便給她也開了竅,紀幽竹感覺自己的理解能力得到了質的增長,只是一節課的時間便看了一星期的課程,這中體驗真的……
滿滿的都是充實感!
推了推鼻樑上的平光眼鏡,林羽沐看了一眼半個月不見的閨蜜,心生疑惑。
按照以往,這種課程她應該在玩手機才對,也不知道她在程海那裡受到了什麼刺激,竟然有一種化悲憤為奮鬥的勢頭。
「某一特定的X水平上,總體Y分布的離散度越大,即σ2越大,則……預測區間越寬,精度越低。沒錯,是B……」
想到這,紀幽竹忽然停了下來,用筆帽抵著自己的下巴,思忖道:「如果說我能把靈力凝聚成實體,是不是就能激發出斬風劍氣了?」
目前為止,她對靈力的運用也就是灌注於四肢增強力量而已,能量攻擊僅限於催動符咒。像劍氣和道法之類的高端操作,一直都還是她的知識盲區。
「要不……」
紀幽竹試著掐指凝聚了一下,可靈力灌注到了她的指尖之後就沒了動靜,就如同被玻璃隔著的水一樣,沒法通過壓力凝結成冰。
「靈力還是太少了,沒有辦法控制。」
不舍地放棄了嘗試,紀幽竹有輕輕地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呸!學習的時候還分心。」
「幽竹你沒事吧?」林羽沐關切地問道。
對著手指發獃,然後自掌嘴巴,這怎麼看怎麼不正常啊!
難道……被她師父始亂終棄了?
「啊……沒什麼……」
發獃的樣子被看在了眼裡,紀幽竹有些臉紅,繼續低頭看書。
就在這時,下課鈴響,計量經濟學的上半堂課正是宣告結束。
「好快……」
紀幽竹茫然地看了看牆上的時鐘。
認真下來的時間,就是這麼的短暫。
「下課了?」
「好快,我還沒通關呢。」
「別玩了,幹活了幹活了。」
仿佛是封印得到了解除,後排的四個女人第一次在這個教室里抬起頭。她們先是對著鏡子整理了一番頭髮,然後齊齊看向了紀幽竹的方向。
「喲,一回來就坐第一排,裝好學生呢?」
「連曠了半個月的課,我還以為跟著小男朋友度蜜月去了呢。」
「小男朋友?」
「是啊,我親眼看到她在一個男人的家裡出入,晚上都直接住那了。不是男朋友,難道是乾爹?」
聞言,不少仰慕紀幽竹的男生頭抬起了頭,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林羽沐回頭瞪了幾人一眼,紀幽竹卻還在埋頭看書,手指纏著一縷頭髮,在那裡攪啊攪,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她們的話。
「咦?」
「她是不是沒聽到?」
「不可能,肯定是裝的。」
「預備起,我們再來一次。」
四個女人面面相覷,正欲說話,卻被林羽沐給打斷了。
「楊麗麗,你們又要作什麼妖?」
「作妖?話別說那麼難聽,好久沒看見,問問不行嗎?」叫做楊麗麗的女孩叉著腰,一副關你屁事的表情。
如果嚴厲判官在這,就會認出來她是當初上了焚炎魔車的那個小麗。
「問問?你們這一唱一和的跟我說叫做問問?」林羽沐被逗笑了。
「這兩個變量是什麼來著?」
紀幽竹又抬起頭來,用筆敲擊著手指。
「喂,幽竹,你沒點反應的嗎?」林羽沐奇怪道。
「啊?什麼反應?」
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紀幽竹才終於回過神來。
「天……別人都在背後說你閒話了,你還能學得下去?」
林羽沐服了,這女人今天真就沉迷學習了唄?
「閒話?」
紀幽竹一愣,然後看向了楊麗麗,疑惑道:「你們說了什麼?」
「真沒聽見?」
幾個人面面相覷,尋思她們的聲音應該挺大了才對。
紀幽竹茫然地搖頭。
「真拿你沒辦法。」
四女無奈,只好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始表演。
「喲,一回來就坐第一排,裝好學生呢?」
「連曠了半個月的課,我還以為跟著小男朋友度蜜月去了呢。」
「小男朋友?」
「是啊,我親眼看到她在一個男人的家裡出入,晚上都直接住那了。不是男朋友,難道是乾爹?」
林羽沐:「……」
真就連台詞都不改唄?
還能再假一點嗎?
「唉……」
一提到這個,紀幽竹就低落了下來。
抹去了非主流的紋身之後,虛淵要顏有顏,要身材有身材,甚至還主動白給。一想到這幾天程海可能都要跟她在一起,她就好氣啊。
好想快點考完試,回去會一會那兩個小妖精……
「哦!你們看你們看!她心虛了!」
見紀幽竹低頭,楊麗麗激動不已,興奮地朝著其餘人揮手。
「啊?不是吧?紀幽竹找男朋友了?」
「對啊,都有了未婚夫,怎麼還能找男朋友呢?」
「未婚夫?」
聽到這個敏感的關鍵詞,不少男人心頭一顫,仿佛遭到了重擊。
「楊麗麗你可別瞎說!」
「亂給人造謠是會爛嘴巴的!」
男同學們義憤填膺,林羽沐也因此眯起了眼睛。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你們的紀大校花,早就和蕭家的蕭岩大少定下婚約了!」楊麗麗得意道。
「啊?」
「萩海蕭家?」
「那可是門當戶對啊!」
「紀幽竹,這是真的嗎?」
眾人瞬間譁然,紛紛看向了紀幽竹,想要看她有個什麼說法。
只見紀幽竹的臉色冷了下來,那瞬間爆發的敵意,讓說閒話的四個女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磣。
「怎……怎麼?我們不就說了一句說話,你難道還想動手不成?」一個女生支吾道。
紀幽竹本就是女子搏擊協會的主力,再加上雅楠鎮的血腥洗禮,光是眼神就能逼得幾人兩腿發軟。
「是他讓你們來的?」紀幽竹問道。
無端端被人打斷了思路,讓她很是煩躁。若真是蕭岩指使她們造的謠,等到對決的那一天,她一定要一招秒了他,不留任何的顏面。
「不……不是,我就是忿忿不平。」楊麗麗否認道。
「哈?忿忿不平?」
林羽沐笑了,反問道:「也不知道是誰,好不容易追到了劉洪易,然後當街劈腿洋大人,結果被扔在馬路上睡了一晚。就你也好意思說別人的閒話?」
「你……你胡說!」楊麗麗漲紅了臉。
由於被判官修改了記憶,她並不記得後面的事情。因此第二天她被劉洪易罵婊子的時候還是一臉懵逼,根本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算了吧,羽沐。」紀幽竹忽然嘆了口氣。
「你就這樣任著她們亂說?」林羽沐無比的驚愕。
這可是紀幽竹最牴觸的一個雷區,她怎麼就無聲無息地忍了?
這也太反常了吧!
就在林羽沐納悶不已的時候,紀幽竹的下半句話才緩緩地說出了口:「畢業後發動點關係讓她們找不到工作就好了,用不著吵架,那樣多不好。」
林羽沐:「額……」
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啊。
拿別人當槍使,自己卻躲在後方,這等小人行徑,讓紀幽竹改變了注意。
她要把蕭岩打得一個月下不來床。
「喂……你別欺人太甚了啊!」
「就……就是啊,腳踏兩條船還不讓說了?」
楊麗麗幾人依舊嘴硬,然而就是語氣上失了點氣勢。
「讓!怎麼不讓?我們有堵住你們的嘴了嗎?」
見紀幽竹堅決反擊,林羽沐也是來了士氣,氣勢洶洶地叉著腰。
「那你看看她剛才說的,那不是蓄意報復嗎?」楊麗麗爭辯道。
「有問題嗎?你們犯賤還不讓報復了?爹媽好不容易賺那麼多錢,我不仗勢欺人,豈不是糟蹋了他們的才華?」林羽沐越說越high。
「啊?」
這下,楊麗麗幾人徹底變了顏色。
紀家還好,主要是一個武術世家,旗下的產業雖大,也沒有霸道到全行業封殺的地步,而且紀幽竹也並不受寵。
但林羽沐就不一樣了啊,她們林家是萩海市頭號的商業頂樑柱,光是家產就足夠她敗上兩三代。若是真的存心要搞他們,她們可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回去告訴蕭岩,別跟我搞這些虛的,要打就打。其餘的,我懶得理他。」
紀幽竹興致缺缺,重新拿起了筆,又回頭道:「就這樣吧。要是還想保住你們的工作,就不要打擾我學習,我這學期想拿獎學金。」
「獎學金?」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愣住了。
紀幽竹的成績也就算是一般,現在還曠課兩周,居然想拿獎學金?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
楊麗麗撇了撇嘴,但勢必人強,她也不敢再作死,只能低聲喃喃道:「想拿獎學金可沒那麼容易,我非把你給擠下來不可!」
「麗姐,你想開點啊!上學期你可是掛了五科啊!」
其餘三名女生面露驚恐之色。
「就你話多!就你話多!」
楊麗麗滿臉通紅,追著人跑出了教室。
「好吵。」
擾人的喧譁,讓紀幽竹不悅地抬起了頭。
「要不……我到時候用斬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