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力量束縛了紀幽竹的身體,讓她動彈不得,難以呼吸。
強大的威壓如同荒星墜落,讓暴躁的深淵吞噬者安靜了下來,如同一朵閉合的海葵,在虛空中瑟瑟發抖。
冷冷地看了它一眼,哈斯塔隨手將其扣在紀幽竹的額頭上。
一股暴戾的殺意灌入腦海,紀幽竹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數十頭小山高的巨獸在荒蕪的土地上廝殺。在那股力量的驅使之下,她此刻無比地想要加入戰局!
「我……要變異了嗎……」
下意識聯想到雅楠鎮民的場景,紀幽竹緊緊地捏著拳頭,渾身發冷。
有些事情不是說有了心裡準備就能夠坦然面對的。
紀幽竹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哼!裝得那麼坦然,實際上還不是怕得要死。」哈斯塔冷笑一聲,仿佛已經得到了精神上的勝利。
他的神力再度壓制,將深淵吞噬者的精神壓制到最低。
這玩意不同於禁忌之眼,它的作用過於霸道,更是會噬主。紀幽竹的修為太低了,如果加上第二道封印,只怕他離開之後她要被當場吃掉。
於是,恐怖的幻象開始消褪,眼前的景象再度變回了宴會時的樣子。
反應過來後,紀幽竹用通過神識掃描自己的大腦,自己的左右腦之間多了一塊肉球,一顫一顫的,似乎已經陷入了沉睡。
「這是什麼?好噁心啊!」
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紀幽竹還是忍不住要抱怨。
「這叫深淵吞噬者,也就是我剛才和你提到的東西。試用期一個月,若是到時候你的進步無法達標,它就會初步甦醒。而你也會淪為它的腹中餐,並和它一起摧毀這座城市。」哈斯塔戲謔道。
強行塞給她東西不是為了證明什麼,只是他想給別人東西,可由不得他人拒絕。
「你……你神經病啊!我還有考試呢!哪有時間修煉!」紀幽竹雙手捂著腦袋,仿佛在捧著一個炸彈。
冷不防地過來逼她修煉,這不是犯病是什麼?
「考試?」
哈斯塔皺起了眉頭。
這玩意還能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紀幽竹不爽道:「半個月後我期末考了!你就不能晚點來?」
哈斯塔:「……」
真是個難以理解的人類。
「那好,我就多給你延後半個月,若是到時你還沒有達到你們修仙者的築基水平,那你就等著死吧。」
哈斯塔的指尖再次點在她的額頭上,沉睡中的深淵吞噬者哆嗦了一下,又再度安靜下去。
「你這人……」
紀幽竹同樣是十分無語。
這些古神真的是閒得沒事幹了吧,她就不能安安心心當條鹹魚嗎?
她心好累……
「時間不早了,你也該開始了。」
做完事,哈斯塔站了起來,看向她:「我們會再見面的,相信並不需要一個月,我很期待。」
「我一點也不期待!」
紀幽竹完全不給他面子。
「……」
哈斯塔沉默了一瞬,旋即笑道:「那你也拿我沒轍。」
隨後,他跨入了人群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見。
「不要試圖讓人幫你取出深淵吞噬者,你要是違反約定,我可是真的會生氣的。」
哈斯塔最後的聲音在紀幽竹的腦海中響起,下一秒,周圍的人群才突然變得真實起來。
「幽竹!幽竹!」
身邊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紀幽竹轉過身,卻是自己的母親。
「什麼事?」
就像是一場夢,醒了很久還是不敢動。紀幽竹的指尖還有些發愣,滿腦子都還是哈斯塔臨走前的情形。
這事情發生得太詭異了,讓她完全不能理解。
如果是為了報復程海,那根本不需要這麼拐彎抹角的,直接找上門去就是了。
但若不是那個原因,那又是因為什麼呢?
在程海打上的標籤里,這些深淵的神明都是一些混亂瘋狂的角色,絕不可能說善心大發,突然下來給她發福利。
「難道是我腦子裡的東西有什麼問題?」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馮靜蕾又再度打斷了她。
「幽竹!你能不能有點禮貌!」
再次回過神來時,紀幽竹的身邊除了馮靜蕾之外,還站著一對陌生的男女。
「啊哈哈,可能是紀小姐不是很喜歡我們的禮物吧。」
男人尬笑著,而從女伴的表情來看,他們此時的心情恐怕不會太好。
「抱歉,走神了。」
不再去思考那些虛無縹緲的結果,紀幽竹收回了心神,對他們點了點頭。
至於現在是個怎樣的情況呢?
她們這種類型的聚會一般會有一個奇怪的環節,那就是送禮。
正常的生日禮物都是放在精美的包裝盒裡,等到客人都離去之後再拆開。但在有錢人的聚會中,通常都是直接展示出來的。
至於原因,那自然是攀比。
在場的人都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或者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的大腿掛件。送的禮品越好,自然就越有面子。
視線越過眼前的男子,看向他的身後,不少的青年才俊都在暗中注意著這邊,估計早就準備好了台詞,等待著機會展示自己。
畢竟在不明真相的人的眼裡,紀幽竹這麼一個貌美多金的香餑餑,又有哪個男人不想要一親芳澤呢?
遺憾的是,紀幽竹並不想給他們一點機會。她從自己的位置站起,高聲道:「後面的禮物都放那吧,也不用跟我說,紀家等會會有人專門打包。」
「什……什麼?」
「我可是花了一天的時間去挑的,就這麼不展示了?」
「是不是小劉送的東西太次,惹紀小姐不開心了啊?」
「他送的什麼?」
「玉鐲子,呵……也難怪……」
「估計是假貨吧。」
猝不及防地少了一次炫耀的機會,在場的有錢人們頓時不高興了。但他們又不敢觸紀家的眉頭,只好將矛頭都指向了被紀幽竹無視的男人。
男人面子終於掛不住,忍不住開口問道:「紀小姐不會是看不上我們的禮物吧?」
他是本地一家企業的高管,送的禮物是一對玉鐲,價值五萬塊。雖然比不得那些揮金如土的大家族,但因此成為眾矢之的,這讓他如何能心服?
「這事與你無關。」
紀幽竹皺眉,正要解釋。
一個聲音卻忽然響起,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
「各位不好意思,紀小姐不能一一接收你們的禮物,那也是有原因的。」
一個男人在幾名好友的簇擁下,意氣風發地分開了人群,走向紀幽竹。
蕭岩,他終於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