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洛洛,我們完了。」

「我早就說過那個人不對勁,應該直接殺了。」

「那可洛洛!你要為我們負責!」

殘喘的靈魂不甘地抱怨著,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

對此,那可洛洛只是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金光閃耀,程海和李熙月一人握著一把陽光之槍,一波接著一波地痛打落水狗。雖然也有掙扎,但受了暗算的祭司們終究沒法和他倆耗下去,死得只剩下了兩個。

「就剩下你們了。」

程海走到那可洛洛的身前,想要掐住他們的靈魂。

只是後者的靈態身體猛地鼓脹起來,阻斷了他搜魂的想法。

「怎麼?都要死了,都不願意為你們的新主人做一點貢獻嗎?」程海試圖用言語誘惑。

「在你得到四神的認可之前,你不是我們的主人。」那可洛洛漲紅了臉,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四神?你見過他們嗎?」程海湊近道。

「他們守護在星辰之海中,我們自然無權去見他們。你雖然打贏了我們,但靠的也是取巧,想要挑戰他們還差得遠。」那可洛洛道。

「是嗎?」

程海收攏了靈魂,當場和防火女表演了一次現場加點,隨後對他攤手道:「你看,我變強的方式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如果你們真的想要走出這個放逐之地,為何不在死之前,給予你們族人一點小小的幫助呢?」

「幫助?」

「星球之主名頭不錯,你們讓我當也不是不可以。就算我現在還不夠強,但只要我一路殺戮下去,終有一天能夠走到四神那個地步。」

說著,程海示意他看向周圍,繼續道:「但你想想,如果你們都要我得到四神認可才肯臣服,萬一在我得到認可之前,你們都被我殺光了怎麼辦?你們的星球還有未來嗎?」

「……」

「我是真心實意要和你們合作的。如果你能讓我提前得到四神的認可,這對兩邊來說不都是好事嗎?」程海道。

「呵,真心實意?」

那可洛洛對此嗤之以鼻。

「他們陷入了沉睡!」梅麗莎莎突然插嘴道。

「梅麗莎莎,你……」

「干點正事吧,那可洛洛。我們已經犯了一次蠢了,今後少了我們的供養,我們整一脈都會衰弱下去,如果他不能早點成為新的主人……」

說到這,梅麗莎莎不再言語,等待著那可洛洛的恢復。

「她說的很對。」

程海也趁熱打鐵道:「我死了對你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我一直在這,相信更不會死什麼好事。」

「……」

那可洛洛再次陷入了沉默。

畢竟他們自己就是前車之鑑,如果程海看不到出路繼續這麼殺下去,把所屬的眷族都滅了,那他還算得上是個黃衣之主嗎?

「好吧,我告訴你。」

那可洛洛終於被說服了,抬頭道:「你感受到星河之上的那層結界了嗎?他擾亂了宇宙的坐標,也隔絕了空間的轉換,你想要通過傳送從這裡逃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結界?」

程海抬頭望向天空,只是目視之處,並未發覺什麼不對。

「不用看了,在這裡看不到的。」

那可洛洛搖頭道:「四守護神將屏障建立於放逐之地,警惕著外神的動向。但長久的消耗讓他們難以為繼,輪流陷入沉睡。只要你在他們醒來之前破掉那個結界,他們的力量就會被削弱。」

「削弱?」

程海皺起眉頭,只覺得不大現實:「這麼重要的結界,難道是你想破就破的?」

「具體就要看你了。」

言至於此,那可洛洛閉口不言。

「好吧,那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程海扭了扭脖子,也不繼續追問。

「四大守護神的特性在我們的靈柩,你可以自己去取,其他的話就沒有了。」那可洛洛道。

「那好,上路吧。」

話畢,程海一劍刺穿了兩片靈魂,將他們攪得魂飛魄散。

「就這麼殺了?」

一直沉默不言的李熙月忽然問道。

「你覺得他的話怎麼樣?」程海反問道。

「有待商榷,他的轉變太快了一些,可能有詐。」李熙月否定道。

「我倒覺得他說的可能是真的。」

程海微微一笑,走向了被他炸壞的廢墟中。

他大概是明白整件事情的脈絡了。

密布的砂石中埋藏著一具發光的黑石棺材,雖然遍布著裂紋,但在星隕術的轟擊之下還能留個全屍的東西,那肯定不是什麼凡物。

「怨恨之棺(損壞):被怨恨包裹著的棺木,將自己的屍身放入,可以讓你的靈魂不朽。」

「物品等級:S級。」

「主要特性:墮化。」

「說明:有些人死了,但他還活著,而且還比生前更強了。」

將石棺的蓋子打開,黑色的霧氣從裡邊涌了出來,散發著一股陰冷惡毒的氣息。

「吸溜……」

黑色的惡獸舔了舔嘴唇,張口就將黑霧給吞了下去。

程依一眉頭一周,一巴掌拍在了它的後腦上,就跟拍小狗一般,警告道:「再亂吃東西,我撕了你!」

「嗚嗚……」

惡獸捶著腦袋,發出了委屈的咽嗚聲。

獸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原本程依一正常的時候它就沒能贏她,現在被程海強化之後,它就更不是對手了。

將目光收了回來,程海掀起棺材,將裡頭存放的骨灰都給揚了,從眾多的陪葬品中找到了一張古樸的羊皮紙。

「記載著禁忌的羊皮紙:這上面記述著禁忌的信息,只有能抵禦黑暗的人在觸摸的時候才能顯現。」

「物品等級:C級。」

「主要特性:大內存。」

「說明:如果沒有足夠的抵抗力,請不要接觸禁忌的知識。」

「就是這個了。」

程海低吟一句,手指在羊皮紙之上撫過,一頭巨大的多角巨獸的水墨形象在羊皮紙上緩緩出現。它的腦袋異常的腫大,充滿了皸裂,縫隙中有無數紅眼球形狀的瘤,還有多個大小不一的腦袋。

「深淵踐踏者拜厄斯。」

「他原本也是個席拉人族,因死後屍體遭到褻瀆,他為了取回被帶走的遺物而墮落。他力大無窮,曾征服過無底深淵,也橫掃過……嘖……」

目光快速地跳過拜厄斯的輝煌戰績,程海找到了這篇文章的重點。

「他與自己的項鍊擁有極深的羈絆,若是能凈化項鍊的污穢,就能夠讓他迷失,並奪走他的力量。」

「一個項鍊就可以削弱力量?」程海皺起了眉頭。

就算他們說要放水,這也太明顯了吧。

一個擁有神力的存在真的會有這麼大的破綻??

抱著姑且相信的態度繼續往下看,皮紙上果然也記錄著其他守護神的特點。

「痴迷之女阿納斯塔尼亞,一個愛好音樂的舊日支配者。意志不堅定者聽到歌聲都會成為她的奴僕,但如果你能讓她閉嘴,她的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貪食巨獸魯卡斯那,一頭魔龍墮落成的異獸。毛多弱火,可以試圖用火焰進行攻擊。但它的肚子是看不見底的深淵,千萬別被他吞進肚子裡。」

「墮落守衛雷納德,沉默的騎士,擁有神都震驚的劍術。各項素質較為均衡,若是說弱點,那就是他的力量是四個守護者之中最弱的一個。」

「嗯……信息量倒是挺大的。」

後面的三名守護者的弱點雖然沒有拜厄斯的這麼凸出,但也算是有乾貨。

將重點劃出來後,程海檢查起自己的精靈球,開始琢磨人員的分配。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戰雖然贏得不算艱難,但有五隻精靈在那可洛洛的大地裂縫中陣亡,損失決說不上小。

「依一,這個給你。」

程海遞給了程依一一枚石頭,說道:「這是原始結晶,可以幫助現在的你實現再一度的進化,不過有時間限制,等我們到放逐之地的時候再用。」

「嗯……」

程依一將東西拿在手裡打量了一陣,又小心翼翼地將它收了起來。

在這個混亂之地,每一件能提升實力的東西都至關重要。

「至於剩下這兩枚……」

思索了一陣,程海將傑尼龜和比比鳥都放了出來。

雖然經過這一戰後,他們都沒有進化,但要說戰力和忠心程度,這兩隻確實能排在前面。

所以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這兩枚從陪葬品中挑選出的結晶程海還是決定要給它們。

「這兩枚石頭叫做混亂之石,與其發生共鳴之後可以讓你們的身體和各項能力都放大十倍,完成極巨化。我現在把東西給你們,到時可別讓我失望。」

得到了獎賞後,比比鳥當即興奮道:「主人真是英明神武,我對主人的敬仰簡直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我比比鳥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話我愛聽。」

程海笑著順了順它後背的鳥毛,後者受用地低下頭來,剛想恭維幾句,便聽程海又道:「所以我決定,派你去迎戰痴迷之女阿納斯塔尼亞。」

「啊?」

比比鳥的笑容戛然而止,只感覺幸福去的是如此的短暫。

「這……這不合適吧?」它哭喪著臉道。

何止是不合適啊?!

對面可是這個星球的守護者啊!

他一隻雜毛鳥憑啥能跟她打?

「合適,非常的合適!」

程海挑了挑眉,正色道:「你能說會道,滿肚子都是墨水。只要你能把她battle得說不出話來,那你就是首功。」

「啊?」

比比鳥傻了。

Battle個鳥啊,別到時候話沒說出來,對面一巴掌就把它給抽沒了。

「努力吧,其餘精靈到時候也會協助你。」

程海拍了拍它的肩膀,又對傑尼龜說道:「至於你,你要在沉默騎士的手下堅持到我來,能做到嗎?」

「嗯。」

傑尼龜低頭,目光沒有一絲懼意。

「很好。」

程海滿意地點點頭。

傑尼龜的戰鬥能力不差,雖然可能比不上雷納德,但也算是他手下里最適合出戰的人了。

「那麼我的對手是貪食巨獸?」李熙月問道。

驅散法術她雖然也會,但程依一可以吞噬黑暗的特性更適合去對抗拜厄斯,所以程海大機率會先去解決拜厄斯。

「嗯。」

「有點勉強吧?」

李熙月表示了懷疑。

就算程海根據不同角色的特性安排了克制的方法,邪神之下和邪神的鴻溝依舊是無法逾越的吧。

「相信我,這絕對不會是一場死局!」

程海目光灼灼,寫滿了篤定。

雖然這些人都把守護者吹得很邪乎,但對方是不是真的神,那可還說不定呢。

……

回到柯盛原本的住處時,那棟房子只剩下了一幢閣樓。由於星隕術造成的大規模破壞,痴迷之女的氣息已經逸散,產生了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

幾步翻上了二樓,柯盛和山下晴子倒是還有氣,就是失去了意識。

將兩人給帶下一樓,程海拿起程依一給的曲和譜,走到了那一扇窗前。

也許是感受到了宿命的來了,風聲從窗台的縫隙之中瘋狂地湧出,卷伏著滿天的紙張。

無人的鋼琴突然自動演奏起來,椅子在劇烈地顫抖著,發出了刺耳的吱吱聲。

「我在人間行走,聽見了你的聲音。」

隨著程海的低聲哼唱,遮擋著窗口的帘子被突然甩開,窗外頭真實的景象也展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片旋轉而扭曲的黑暗虛空!

它仿佛是由旋律和曲調組合而成,與程海所見過的任何事物都沒有相似之處。混沌的洪流在此間肆虐,如同腐爛的幽靈的癲狂舞蹈。魔鬼的嘶吼如同強風一般不斷灌入耳中,只是呆上了這麼一瞬,他便感覺有一種詭異的力量抓住了他的腦子,想要將它擰出水一般像反方向扭轉。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能等了。

他此時必須要繼續歌唱!

「我遵循著你的呼喚而來,你卻讓我看到了什麼?」

複述著路上程依一交給自己的曲調,程海大腦的壓迫感頓時就放鬆了許多。就仿佛他的腦子強行順著反方向轉了兩圈半似的。

「骯髒的老鼠四處橫行,死人抱著他生前最愛的小提琴,演奏著那瘋狂可笑的曲調……」

隨著程海的歌唱,眼前的旋律再度組合,變成了如同符文一般複雜的圖案,看得他頭暈目眩,幾欲作嘔。

混濁的眼眸突然布滿了血絲,他的意識正在被那跳動的符號給帶走。

他已經記不得程依一給他哼唱的歌詞是怎樣的了。

但這不是問題。

因為他已經知道應該怎麼唱了。

「我憎惡這些荒蠻,他們該死。」

「我唾棄這片黑暗,他也該死。」

「但我更無法忍受你這個附庸風雅的白痴,現在我以黃衣之主的意志命令你。」

「給我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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