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千丈的山谷之下傳來了一陣顫動。
劍風吹散了周遭的毒霧，無塵腳踩著亞勒斯的身體，將劍從他的腦袋裡抽了出來。
「你……你這是異想天開……」
亞勒斯虛弱地睜著眼，呼吸已十分微弱。
他一共有兩個頭部，一個負責近身戰鬥，一個負責創造毒素。如今制毒的殭屍腦袋已經被炸成肉醬，殘存下來的那隻也不剩多少意識了。
「你話太多了。」
一改往日話嘮的習慣，無塵劍鋒一轉，將亞勒斯的另一隻腦袋也攪成了碎塊。
巨大的傷口再一次癒合，只是這一次，體型巨大的亞勒斯只剩下了一具空曠的軀殼。
「咳咳咳……嘔……呸！」
彎腰咳出了兩口鮮血，無塵服下一枚解毒丹，在原地坐下調息。
審判給的鍛神殘篇幫他補足了神識修煉的缺陷，成功突破到化神期，並穩固了下來。這片充滿靈氣的土地也讓他靈力的運轉速度大幅提升，還有一種隨時都會突破的感覺。
饒是如此，無塵幹掉亞勒斯還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纏人的毒素還是侵入了他的身體，他的內臟都已經開始腐蝕，就算是壓制下來，一樣會影響到後面的戰鬥。
「老大啊老大……你這次的活可真不好乾啊……」
稍微緩和了下氣息，無塵睜開了眼。
遠處，一道熟悉的氣息正在朝這個方向逼近，身邊還帶著一個陌生的人。
「果然是你啊，假男巫。」
愉快的休息時間已經結束，無塵扶著膝蓋從地面上站起，麻利地跳上了飛劍。
零散的陽光穿不進地底，他便借著頂部岩層的掩護，隱藏在陰影之中，順著看不見前路的深淵極速飛行。
二十秒後，程海帶著虛淵落在了無塵打坐之處，也看到了已經沒了生息的亞勒斯。
「來晚了……」
看著這個從沒有通過氣的「同行」，程海只感覺到一陣悵然。
也許這就是命運吧，有些人迷途知返，卻倒在了上岸的前一刻。
「追！」
沒有多少緬懷的時間，程海朝著兇手逃跑的方向追去。
空氣中殘餘著濃郁的魔氣，那個逃跑的人如不意外就是無塵。
這個世界對修仙者的提升很大，亞勒斯會死於他之手，他倒是也沒那麼意外。讓他意外的是?他解決亞勒斯的速度竟然這麼快。
如果不是先前隱藏了實力的話?那麼無塵現在的實力，恐怕已經達到了S級。
而且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無塵飛行的速度好像也太快了些?他竟然有些追不上。
飛行在前方的無塵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思索了好一陣，隨後竟放慢了一些速度?站在飛劍上，手指飛速地在自己的身前連點著。
「黑夜小姐姐?讓我看看你在哪裡……」
算上男巫?一共有三個使徒死於程海之手，他自然不會輕敵。更何況再加上一個虛淵，就算是偷襲也沒有多大勝算。
所以，他必須要找一個幫手。
密集的光點在無塵的神識里跳動?如同深空中閃爍的星辰。只是還沒等這些光點排布成特性的紋型?他們便如同闖入了漩渦一般，不規則地顫動起來。
「阿啦拉，被命運的蛛網纏住了嗎？」
無塵抬起頭，摸了摸他的下巴。
這個星球很大，想要飛完一圈可能都要用上好幾天。再加上黑夜女士的天賦神通能夠蒙蔽天機?甚至能夠改變命運的走向，想找到她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就在他思慮的時候?身後緊追不捨的氣息冷不防地消失了一瞬，再出現時?已經往前追出了兩公里。
「空間跳躍？」
無塵瞪大了眼睛。
短距離的瞬移他倒是也會，但兩公里以上的瞬移就相當於是小傳送術了?雖然施展的速度不慢?但消耗也是相當大的。
程海竟然捨得下這樣的血本？
「真是麻煩……」
顧不得再追尋黑夜的方向?無塵催動飛劍全力飛行，速度再度拉高了一截。
但隨著身後的不斷跳躍，他們之間的距離依舊在以一個階梯性的曲線快速拉近。
皺眉思考了一瞬，無塵索性就停了下來，飄在半空中等他。
足足過了有一分鐘，程海和虛淵的身影才出現在遠處。
「辛苦了。」
「應該的……」
程海對虛淵點了點頭，後者也拘謹地低下了頭。
「喲，這不是男巫嗎？什麼時候把血月的女人搶到手了？」見到程海出現，無塵獰笑著咧開了嘴角。
「放棄逃跑了嗎？要不自裁吧？也省點時間。」程海歪頭看著他。
無塵的心機雖然說不上有多高，但也不是真的蠢。這傢伙敢停下來等他，肯定另有目的。
「自裁是不可能自裁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自裁的。」無塵笑了笑，伸手道：「我之所以留下來，是想跟你要一件東西。」
「什麼東西？」
「我的八卦盤。」
「八卦盤？」
程海眯起了眼。
除了那個不能勘測天機的八卦盤之外，他也沒有別的八卦盤了。但無塵在這個時候找他討要，是不是也太又悠哉一些？
「要是我不給呢？」程海反問道。
這傢伙停下來，總不會就為了在死前放一句「不給我就自己拿」這樣的狠話吧？
「要是不給的話……」
無塵撓了撓自己的下巴，隨後笑了笑道：「那我就只能跑了。」
「哦？」
這回答倒是有些出乎程海的意料，不過出於周全考慮，他還是問了緣由：「你準備拿它幹什麼？」
「給你送一份大禮呀。」無塵挑眉道。
「大禮？」
「黑夜女士咋樣？」
無塵咧開了嘴，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你怕不是要找她當作援軍吧？」程海被他給逗樂了。
這傢伙還真是一如既往得混蛋，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也可以這麼說吧……」無塵撓了撓頭。
「也行……」
程海想了想，隨後將八卦盤拿在了手裡。
無塵找不到黑夜女士的位置，他一樣也拿她沒有多少法子。如果無塵有辦法把人給揪出來，倒是也正如他所說。
這是大禮啊！
當然，東西也不是白給的。
在將八卦盤扔出去之前，程海問道：「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把東西給你。」
「知無不言。」
無塵微笑著行了一個紳士禮。
於是海眯起了眼，問出了誅心之言。
「審判把你們扔到這裡來送死，你事先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