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室的空間不大,只有兩個可躺入的維生艙,方便飛行時駕駛員躺在裡邊假寐。飛船的控制可以通過維生艙的液體作為媒介,用意念進行調整,十分方便。
「主人?」
起飛後不久,虛淵就叫醒了程海。
「嗯?」
程海從冥想中睜開了眼。
「能把手給我嗎?」虛淵問道。
「你要幹嘛……」程海皺起了眉頭。
距離目的地還有五天左右的時間,要是這時候她突然負面情緒大爆發,提出個臨死前的最後一炮,那他不得尷尬整整五天?
「這幾天跟著禁忌之眼大人在學習,但效率遠不如它,未能完全掌握卡塔尼語,我想用最後的時間加強一下記憶。」虛淵解釋道。
「加強記憶就不需要了吧……你不用跟我過去,把我送到聚集地外圍就可以返航了,我到時會等你恢復力量再離開。」程海搖頭道。
他自己也學了一些空間法術,雖然遠不如虛淵流暢,但也有一定的基礎,自己趕一段路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虛淵的力量在他們那雖然算是不錯,但想和神明掰手腕可就差得遠了。要是最後在卡塔尼星打起來,就算他有神級的神降資格,也沒有辦法顧及到她。
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想要帶著她一同潛入。
「你有沒有想過,你到時候要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入局?」虛淵忽然問道。
「和卡利斯一樣,一個星際巡遊者。」程海回答道。
「他們這些人雖強,但終究不入流,如果你想要接觸到星球的高層,從那個位置起步,難度其實很大。」虛淵也說道。
「那你的意思呢?」程海皺起眉。
流浪者的優點很明顯,知名度低,遊走在黑暗的地下力量之中也比較方便,已經算是很好的切入點了。
「貴族。」
虛淵手指輕劃,拉出一道信息窗口。
「據我的觀察,卡塔尼上的血統論還是比較嚴重的。就算是最不受人待見的神明泰迪……塔利諾克斯的後裔,只要血脈純凈封有爵位,在卡塔尼主星一樣能受人膜拜。而想卡利斯這樣的遊蕩者,雖然以強勁的實力獲得了認可,但依舊會被自詡高貴的血統圈子排除在外,想不被懷疑地擠進去會浪費不少時間。」
「嗯……」
程海皺眉,目光快速地在虛淵調出來的圖片和新聞中徘徊。不少有頭有臉的星際巡遊者遭到貴族血統欺壓,愣是連屁都不敢放。
這一現象的背後,多半已經受到了背後三神的認可。
「但是,我們是外來者,想要偽造一個貴族的身份不容易吧?」程海皺眉道。
貴族基於血統,而且要經過專門的認證。虛淵提的思路雖然更好,但他也沒法無端變成貴族啊。
「有辦法。」
虛淵手指再劃,光屏上出現了一張灰色的人臉。
那人乾乾瘦瘦,耳有觸鬚?像是被刀劈過的下巴上覆蓋著薄薄的鱗片?但整體來看,還和人類有那麼一點點的形似。
「他叫卡契托里泰?擁有一部分金毛……卡爾吉特的血脈?但比較稀薄。所以他組建的實力並不大,目前住在第二十一號中繼站?管著一片黑市。」
「中繼站?」
程海翻了一下資料,確認和掌管飛船補給的負責人不是同一人?然後點了點頭。
想要弄個好身份?選擇的對象自然要邊緣化一些。
「對,二十一號中繼站離我們的第一目的只有一個星球的間隔,那邊的管理也很差,我們完全可以繞過去?潛入將他殺死?然後取而代之。」虛淵建議著,同時標出了兩人的前進路線。
「A級的實力,手下管理的只有不到三十個人,倒是可以試一試。」
程海思考了一下,然後又問道:「但這和你過不過去有什麼關係嗎?」
「有。」
虛淵早有準備?繼續道:「你可能沒有注意到,在那個星球?外域的奴隸也是貴族的一大象徵,就像是你們的有錢人明明有了計時工具?卻還喜歡帶表一樣。獨自出門的貴族會顯得很反常,要是沒有人跟在身邊?久了?你看起來會更像個賊。」
程海:「……」
這大概就像是古時很多人出門手裡會提個鳥籠那樣吧?根據飛船上留存的影像,卡塔尼星上的不少人還真有這個臭毛病。
折磨外域的生物對他們似乎有種強烈的誘惑,心情一好就會踢兩腳或者划上兩刀,而若是一個不高興,那麼第二天就會出現在角斗場的死屍堆里。
理解不能。
「但是你……」
「不用考慮我的感受。」
虛淵打斷了程海的話:「你我的契約在這,你死了我們也活不了。我還不至於連幾下打罵都承受不了。」
「也對。」
程海想了想,隨即笑道:「也不能只有我一個當主人的整天扒皮受累,那就按你說的辦吧……」
這幾日他都忙著做最後的提升,沒太多的時間去補全他的計劃。虛淵能將信息整理到這個地步,也讓他輕鬆了不少。
於是,程海打開了營養艙的間隔槽,將手放在上面。
虛淵伸手握住,禁忌之眼移動到兩人的交合處,共享了他們的意識。
少頃,她的嘴角揚起了狡黠的笑。
……
球形的飛船改變了方向,於第六日停留在一座無人的星球之上。由於百寶囊的空間不夠,程海不得不將其銷毀,不留下把柄。
隨後兩人通過空間移動,一段段地前往第二十一號中繼站。
然而理論的計算和實際的操作總會存在偏差,最後一閃傳送門關閉的時候,兩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
「你還好嗎?」
說話的是虛淵,雖然她是傳送的主力,但此時更弱得卻是程海。
「就是有點缺氧。」
程海甩甩頭,眼前金星四冒。
從降落點到中繼站,整個跳躍的過程總計十三個小時。而在這段時間裡,他只有百寶囊里的十立方空氣可以呼吸,差點沒給憋死。
虛淵給他輕輕地拍背部,抬眼看向幾個奇形怪狀的生物,後者遠遠地打量著他們,也不知作何感想。
「走吧。」
程海拉了拉她的手臂,兩人的身體再度消失。
雖然他此時變成了卡利斯一族的模樣,但不過虛淵卻還維持著阿茲剋星人的形態,那可是高檔「貨」,會引起不少人的興趣。
當然這個落點是他們選過的,這些目擊者也有必要。
現在,
他們需要先讓事情發酵。
還有,
殺卡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