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的另一端,程海懶散地靠在搖椅上,虛淵就坐在他的身邊,給他剝著類似於葡萄的水果。

就像是,在度假一般。

「這個場景,很像兩年前的萩海。」

不斷倒下的樓房,讓程海的思緒迴轉到兩年前審判那魚死網破的一拼。

那時黃泉出動了一個戰陣的力量,也只能算是勉強拖住了審判的節奏。而沒有第一時間執行防備指令的西部海岸戰線,更是付出了一座城市的代價。

那時的場景,大概就像是現在這樣吧。

而有意思的是,這一次,他是審判。

「帕里死後,我們接管了他們的生意,就可以在狼魂城站穩腳跟了。接下來我們就要接觸狼神,然後把戰火蔓延到整個星球,現在這些對我們言聽計從的手下幾乎全都會死,你有壓力嗎?」程海忽然道。

「反正,他們也都該死。」虛淵淡淡道。

臥底工作最大的難度就是不要對相處的對象產生感情,但很顯然,這些傢伙一點也不討喜。

「這不是該不該死的問題,再怎麼惡劣的星球,也總能找出一些無辜者。他們只是恰好這麼殘暴,恰好令我們感到討厭罷了。」

「……」

虛淵的身體僵了一瞬,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指。

當年她們的星球,不就是被幾名強大的修仙者給毀掉的嗎?

突然間,她不想接話了。

「上次在查看你的傳承之後,我便是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的。但現在站在和你當初一樣的立場,又感覺有點虛偽了。」

程海摸了摸胸前的口袋,掏出一根煙來。

這不是在演戲,來到卡塔尼之後,他曾經的惡習又漸漸地復發了。

「你怕了嗎?」

虛淵機械剝了一棵葡萄,放在了盤子上。

煩躁?

誰不煩躁呢?

正是由於上次的失敗,才讓她知道以一個小組織的勢力和整個星球硬碰,那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哪怕程海比月神的化身都強,那又怎樣呢?

上一次黃泉出動的也只是一個主判而已,而他們要面對的,是一整個星球的怒火。

根本就不是量級的。

「是啊,怕了。」

程海噴出了一口煙霧,長嘆道:「曾經在我無所畏懼的時候,可以毫不猶豫地對依一釋放必死的一擊。但現在,我不敢了……

獲得的東西越來越多,我也變得越來越膽小了。

所以,他們才必須死。

別說他們是現在這種德性,即使他們一個個純潔得如同天使,只要會對我們產生威脅,那就得殺,這和正義與否無關。」

「……」虛淵。

好一個,

我變膽小了,所以你們全得死。

程海這個肆意妄為的性格要是叫膽小,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沒幾個人敢說自己膽子大吧。

「算了,修煉吧。」

遠處的戰鬥還要持續一陣子,但程海已經沒心情再看下去了,哪怕這時候繼續偽裝會更符合卡契的身份。

虛淵轉過頭,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非常的遙遠。

她並不是輸給了誰,

只是他們所看的和所想的,一直都不在一個維度上。

那傢伙,

又進了一步。

……

與帕里伯爵的戰鬥,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由於程海不留活口的命令,帕里和他麾下全部斃命,領地和產權全部收歸二刺猿的名下。而這個謀殺貴族的罪名,則由直接參與戰鬥的康普勒扛下,去接受狼神殿的問責。

至此,程海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成為了狼魂城中除了狼神殿以外最大的貴族勢力。再加上不到二十日的時間節點,這個戰績在卡塔尼的貴族圈中掀起了莫大波瀾。

卡契托里泰這個名字,也正式進入了神明的視野。

一日後,康普勒被從狼神殿中放出,作為回報,他帶著還願意跟著自己的部下獲得了一個落腳之處,苟延殘喘。

獲得大勝後的幫眾們氣勢如虹,自然是對自己的主子敬若神明。這一點在虛淵成功晉級十六強之後,達到了又一個高峰。

進入八強已經穩妥,只要再勝一場,那就是半決賽了。

要是能得到狼神的嘉獎,他們的組織將真正地成為卡塔尼的新星!

然而程海在這兩周的時間裡乾了什麼呢?

他在十六強賽結束後,去了一趟二號星,也就是蟲神所在的領地。

一直盯著程海的亞瑟也派了眼線過去,然而蟲神那裡的環境可比卡塔尼惡劣多了。那群傢伙沒幾下就跟丟了不說,自己也由於誤觸蟲巢,成為了蟲群的腹中餐。

所以他在二號星乾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直到八強戰的前夕,程海才再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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