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上鉤了……」
眼看著黃金神的另一張臉逐漸呆滯，如同看到了家長發怒的小孩一般。程海嘴角一挑，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這奈亞的簽名算不上是額外準備的後手，就是當初在地球和他簽的那一份賭約。按理說這裡邊的內容與這場戰鬥完全無關，和廢紙也沒有什麼區別。
可唯一的問題就是，當初奈亞在用它們的文字寫下契約之後，程海為了防止有坑，在簽字之前將契約重新謄寫了一遍。
所以除了奈亞的簽名之外，其他的內容都是中文。
黃金神的神格雖然比程海高，但這也只是戰鬥力上的差距。
程海在禁忌之眼這等破解神物的幫助下，對著飛船里儲存的海量資料，都要六天才大致學會卡塔尼語。黃金神在沒有任何參照的情況下，又如何能看得懂呢？
這是一個機會！
「沒錯！我來你們這，是收到了神的旨意！」
思路被證明可行，程海就瞬間在腦子裡補充好了方案。
他雙眼放光，如同看到了血食的惡鬼一般，身上的妖力也隨之暴漲，在法相的身後拉出了一道猙獰的黑影。
「住口！」
黃金神總感覺有幾分不對，想要將程海給摁住。然而失去了那張臉的幫助，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壓制不住程海，就連殺陣都開始顫抖起來。
「你們的信仰不純粹！試圖愚弄奈亞上神，是一群罪民！」
「而在屠殺你們這群罪民的過程中，我死了七次！也重生了七次！還差一步，你就要完蛋了！」
「所以，我愛死這裡了！」
「阿姨洗鐵路！」
程海戲謔地看著黃金神，任由密集的槍尖一次又一次地落到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瞧著他瘋狂至極的樣子，甚至連方言都蹦了出來。眾卡塔尼神面面相覷，竟不約而同地生出一種恐懼的情緒來。
信仰不純粹？
原本他們之中從來沒有人這麼認為，只是看著黃金神的力量似乎不受控制的樣子，他們心中也有點沒底。
黃金神該不會……真把他們帶歪了吧？
「主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對你的信仰是絕對真實的！」黃金神皺起了眉頭，在心中匆忙地解釋。
「現在才祈禱，也太晚了吧？」
程海咧嘴笑著，身上已經同時被五柄槍貫穿，傷口如同打磨過的玉石一般光滑，不帶半點血肉。
從槍柄上反饋回來的力量來看，黃金神的力量消褪得很明顯。如果像先前那般真打，他甚至還能占據上風。
「你住口！」
黃金神破口大罵，雙手畫圓，扯出一片空間將自己和程海隔開。
原本他也是不在意程海的指控的。交易歸交易，我向你獻祭大量的靈魂和信仰，得到想要的回報，這很公平。
唯一的問題就是，隨著接觸的不斷深入，他受到奈亞的影響也越來越深。後背長著的那張臉，就是深淵的產物。
這種力量，其實大大方方地接受也就算了。黃金神四處掠奪，就不是什麼好人，更極端一點最多也就多出來幾個怪癖罷了。
但畢竟是大人物嘛，難免會有自己的想法。
黃金神一直覺得若是因為一個外來的生物影響而變了性格，那他就不幹凈了，不能算是完整的他。所以在得到這張詭異的臉之後，他只當作把它是裝備來使用，並未與之融合。
如今契約出現，這個未被馴化的生物感受到了奈亞的氣息，黃金神再命令它攻擊程海，自然就不頂用了。
「你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
程海捂著耳朵直搖頭，整得好像是在跟他說似的。
黃金神的眼角微微一抽，沒有理他，繼續道：「主人的無所不在，和他牽扯上關係的存在不要太多。他沒有證據證明這是來征討我們的旨意，不要被他給騙了……」
「嘖嘖嘖，連陣法都不好好控制了啊。」
程海笑了笑，一棍砸向身邊的神像。
原本他只想著拖延個幾秒，然後另找機會脫離這個困陣，沒想到實際的效果遠遠地超出了預估。
這就是奈亞的信徒嗎？
可真夠好笑的。
「給我下地獄去吧！」
伴隨著地動山搖的怒喝，一道金光從殺陣之中衝出，直奔那正中心的行星之核。
「請……不要……」
拒絕的訊息傳入程海的腦海中，卡塔尼的意志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找來幫忙復仇的人，居然會對自己下此狠手。
「抱歉，我別無選擇。」
將所有獲得的力量都凝聚於金箍棒之上，程海的眼神沒有一點動搖，悍然砸下。
「不好！保護行星之核！」
由於另一張臉犯了抽的緣故，黃金神施術阻擋，卻還是慢了半拍。
悶熱的地心之中轟隆作響，猛烈的能量潮汐如同井噴一般迸發，所過之處儘是飛灰。
「快跑！這個星球要炸了！」
站得遠的卡塔尼神轉身就逃，沒想到周圍岩壁裂紋的擴張速度卻比他們都快，轉瞬便攀上了地表。
轟！
黑色的火光噴向宇宙，如同夜裡盛放的煙火。十幾道身影順著火焰飛出，回頭看著地底的濃煙，臉上滿是驚恐。
在那若隱若現的煙霧之中，程海就像一台沒有感情的抽風機一般，瘋狂地汲取著行星之核的力量。
他的氣勢正在飛速上漲，如同烈日一般刺眼。
「是的，就是這種感覺了……」
貪婪地吸收著四處狂溢的星辰之力，程海抬起頭，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為什麼能夠和噬星藤一樣，如此高效地利用行星之核的力量。
這不全是生之法則的功勞。
兩年前被困於畢宿星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哈斯塔的暗箱操作之下，行星之力加身，和四名古神的守衛戰鬥。
少了行星之核自身意志的阻礙，這種感覺被進一步放大了。
這不是巧合！
「你看看你都乾了什麼！」
一點金光衝破了能量的潮汐，黃金神兩張臉的表情終於在此時達成了一致。
沒了星核的維持，卡塔尼就算是廢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程海真的是秉承著意志來殺他的，難道還能坐以待斃不成？
「哈哈哈，沒想到你們真信了。」
程海猛然抬手，金箍棒後發而至，與槍尖碰撞於一點。駭人的衝擊朝著四面擴散，飽受折騰的地底如同波浪一般翻湧不止。
「只是幾秒的時間，便強了這麼多……」
感受到手中反饋的力道明顯增重，黃金神心中一沉，前胸和後背增生出十幾個大洞，也開始搶奪周遭逸散的能量。
然而就算卡塔尼的意志已經被打散，對黃金神的排斥依舊存在，再者他沒有程海的生之法則和融合手段。
此消彼長之下，他們的吸收速度相比起來，就如同水龍頭和水壩一般，完全沒有可比性。
兩神激烈地交戰了八十合，黃金神最終被一棍砸在面門之上，身體從地面沖向雲霄，轉身奔向那浩瀚的星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程海就填補了他們之間的鴻溝。若是再拖下去，讓他多汲取一陣能量，到時候想跑都來不及。
「有想過這一天嗎？」
程海的身體騰空而起，緊咬著黃金神的身後，金箍棒在一瞬伸長兩萬米，砸在後者的腰間，將他打落下來。
星球碎裂，如同被巨大的鐵鉤給犁了一遍。倖存的卡塔尼神們看著逐漸陷入苦戰的黃金神，手腳止不住地發顫。
他們完了。
一座擁有十萬年曆史的星球，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神明給毀掉了。
這種難言的情緒壓到了反抗的慾望，他們最終散開，朝著不同的方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