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名叫阿福的人,當不是二流高手,但在三流之中,必定是頂尖的存在。

雲龍指鬼神莫測之能,勁力百轉千回,可遠攻、可近殺,無往不利。

在內氣境界,這門武技也是陳郡江湖公認的可算頂尖的那一批之一!

就如此時,孫恆時間緊迫,卻被攔住去路,怒急出手,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力。

大摔碑手――連環式!

他的雙掌如狂風暴雨,掌勁浩瀚,激盪的四下落葉紛飛。

連環掌影勢能崩山,因有孫恆對勁力精細入微的控制和一身巨力,大摔碑手這門普普通通的掌法,卻也有了驚人之能。

而輕功陸地奔騰術無疑也是十分適合孫恆,筋肉抖動之下,他的腳下就如踏著風火輪,短距離騰挪、爆發,速度都快的驚人。

此時他殺心大起,全力施為。

換做別的對手,怕是絕難抵擋!

但阿福,卻能面色不改的始終攔在孫恆面前。

「啪!」

一道指勁在孫恆的掌心猛然崩開,先是內氣爆發,隨後又化作絲絲縷縷的氣勁,欲要往肌膚經脈之中鑽去,可謂詭異至極。

只不過,孫恆的肉身已至金身功四層圓滿,那勁氣雖能阻他一阻,卻根本無法傷及內里。

金身功全力運轉的孫恆,也徹底捨去了防禦,雙手大開大闔,威勢驚人。

即使是這位阿福,功法精妙,也不得不連連後退,暫避鋒芒。

甚至,漸漸落入下風!

如果長此以往,就算孫恆被他攔截,他自己怕也難逃重傷或一死的可能!

「呵!」

一聲悶喝,阿福的身上陡然冒氣蒸騰熱氣,十指點動,尖銳聲悄然浮現。

點穴截脈手!

此乃雲龍指當中的殺伐絕招,以內氣刺激經脈爆發強悍指勁,十指之下,就算是精鋼也可洞穿!

「噠……噠……」

指掌再次相撞,孫恆肉身運勁無雙不假,但招式卻也簡陋,遠不如雲龍指精妙。

對撞之下,他的手臂和胸膛猛然一痛,動作微微遲緩,古銅色的肌膚上,也悄然浮現一抹紅點。

阿福面色微喜,他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攻勢無法威脅到對方,如今看來,自己仍有勝算!

孫恆的動作微微一頓,已是再次攻來。

而這一次,他的肌膚之上那古銅色的色澤越發明顯,掌勁不顯,雙眸卻如內里血紋撕裂般變的微紅。

情急拚命,孫恆也已顧不得其他,直接壓榨潛能,徹底爆發。

「彭……」

又是一次相撞,阿福面色一僵,身軀陡然暴退,就如背後有一根無形繩索,拉著他瘋狂後撤一般。

然而,孫恆又怎麼可能放過他,任由他再次糾纏自己?

一聲悶喝,他的身軀也奮力狂沖,兩人一退一進,一個身法輕靈,一個姿勢狂暴,瞬息就是衝出二十餘丈開外。

追逐之中,兩人的交手也並未停頓,反而越發激烈。

氣勁爆響連連,阿福嘴角已是有鮮血溢出,傷上加傷。

「哼!」

一聲悶哼,阿福的指骨略微一顫,體內內氣爆發,一口鮮血裹成血箭,帶著股銳利之氣,直噴孫恆雙眼。

而他本人,則是顧不得撕裂經脈的刺痛,身法突變,朝著一側飛掠而去。

那道血箭自然傷不了孫恆,但也能給他爭取一些時間。

他再賭!

賭孫恆不會追自己,而是會選擇逃走!

如此以來,自己就能逃得一命。

至於孫恆能不能逃走?

有公子在,他就算逃,又能逃得了多遠!

他的想法無疑是對的。

孫恆念頭一轉,就已捨去了追殺他的想法。

只不過,卻有其他人不想放過他。

「魔門妖人,人人得而誅之!」

「唰……」

寒芒乍現!

孫恆狂奔的身軀猛然一停,就連心跳似乎都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在他的眼眸中,只有一道寒光一閃而逝。

這道寒光,竟是讓他感覺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見過一般。

而那朝著遠處飛掠的阿福,被寒光掠過,身軀一斜,身在半空,頭顱就已離體落地。

一物旋轉而回,落入一位獨臂男子手中,卻是一柄常人廢棄不用的斷刀。

「這位可是三河幫的朋友?」

男子朝著孫恆握刀示意:「來的正好,葉某最近正好查到雁浮派與魔門勾結的蹤跡趕來此處,朋友正好做個見證!」

「啊!」

後方的院中,苗興的慘叫再次響起,聲音絕望、不甘,顯然已是到了絕境。

「嗯?」

獨臂男子眉頭一挑:「還有別的朋友,且先救人!」

話音未落,孫恆眼前一花,那人就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朝著義莊衝去。

路途之中,此人斷刀閃動,雁浮派剩下的幾人毫無還手之力,就接連命喪黃泉。

孫恆立在原地,眉頭緊縮,在原地略作思索,終究還是奔向義莊。

以此人展露的武藝來看,理應不弱那位薛禮。

只是不知,他是何身份?

待到孫恆重新踏入義莊之時,滿身鮮血的苗興已經被那獨臂男子救了下來,正自靠在一處牆壁殘骸拚命喘氣。

「薛禮!」

亂髮之下,獨臂男子神色複雜的看著對方:「果然,你們雁浮派薛家果然與魔門有莫大關係!」

「你是何人?」

而薛禮,也正以一副思索的眼神看著獨臂男子,似乎從對方身上看出了些什麼。

「我是誰?」

獨臂男重複了一遍,陡然哈哈大笑起來:「薛禮,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笑聲一落,此人聲音一冷,刀光猛然朝著薛禮斬落:「葉某你不認識,那葉某手中的刀法,你總不會不認識吧?」

「叮……」

斷刀、軟劍接連碰撞,薛禮連連後退,瞬息間,眼中已是一片驚恐。

獨臂、斷刀、殘譜,匯成一位陳郡的傳奇故事,故事的主人翁,與他們薛家更是關係緊密。

「天殘叟!」

這三個字,被薛禮一字一頓的念了出來,雙眸圓睜,仿佛不可置信。

「沒錯!」

男子並未追擊,挺刀直立:「在下葉玄,天殘叟正是恩師!」

「這不可能!」

薛禮雙眸散亂,狀似瘋狂的大吼大叫:「他已經死了,我親眼所見!」

「你確定?」

葉玄嘴角一翹,似乎話中有話:「有些人,總有人希望他會死,但他卻永不會死!」

「錚……」

寒芒再現!

袖底青龍!

「嚓……」

斷刀入鞘,葉玄的身軀出現在薛禮身後,低微之聲,悄然飄入他的耳中。

「你放心去吧,用不了多久,你們薛家、雁浮派,都會下去陪你的!」

「是你……銀子……」

薛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咽喉處卻猛然浮現一道裂痕,鮮血狂噴。

屍體踉蹌前奔兩步,最終還是無力倒底。

「這位兄台!」

葉玄沒有理會薛禮的屍首,邁步來到苗興身旁:「你怎麼樣?」

「死……死不了。」

苗興掙扎著身子,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只得艱難的開口:「多謝葉大俠相助之恩!在下苗興,三河幫中人,以後如有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苗兄客氣了!」

葉玄擺手一笑,一臉豪氣:「不過,此地不可久留,咱們收拾一下,趕緊離開吧!」

「對,對!」

苗興連連點頭,又招呼孫恆:「小孫,你幫著葉大俠收拾一下,魔門的東西,別亂碰。」

「嗯!」

「對了,余昌他們怎麼樣了?」

孫恆停下腳步,沉默無聲。

「罷了!」

後面的苗興聲音低沉:「你去忙吧!」

…………

義莊下面有一個密室,緊挨著煉血池,密室門戶隱蔽,卻沒能逃過那位葉玄的眼睛。

「血髓丹!」

葉玄打開一個木盒,用手捻起裡面一粒通紅似血的丹丸,幽幽開口:「此丹內蘊多種天地靈物,造價昂貴,可壯體聚氣,功效強悍的匪夷所思。可惜,此物還摻雜了不知多少的精血戾氣,如無魔門秘法,服用之後,慾念叢生、幻象無窮,我等根本無法利用!」

「哦!」

孫恆微微點頭:「那還真是可惜。」

「是啊!」

葉玄也是一臉遺憾的點頭:「據說此物激發的是人身潛藏在肉體內的本能慾望,即使是功法之中罕見的清心秘術,也沒有多大效果。」

在他身後,孫恆的動作猛然一頓,片刻後才神色複雜的開口:「這樣啊!」。

「嗯。」

葉玄點頭:「孫兄弟,此地並無多少東西,但足以證明雁浮派與魔門的關係,我還有事,不能久留,就先告辭了!」

「葉大俠不跟我們一起回城嗎?」

孫恆側首看去:「魔門不提,雁浮派勢力可也不小,這件事定然會驚動朝廷,葉大俠不來做個見證?」

「我會去的!」

葉玄頭顱微抬:「只不過,不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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