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某樣東西在你想要的時候,怎麼也得不到。

但一旦不需要了,卻偏偏會變的唾手可得!

就如孫恆眼前的築基丹。

曾經他為了得到一粒,而拼死拼活,到最後卻也只得到了一枚廢丹。

現在不僅有人主動送上門來,而且一送就是三粒!

再加上明玉道人煉製出的一爐三粒,孫恆目前已經到手了六粒築基丹。

可惜,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除了第一粒之外,其他的只能為他提供大量的法力支持。

除此之外,在他面前還有著兩枚玉簡。

其中的一枚,紀錄著上界的一些簡單介紹和這無盡死域的情況。

與玄清仙宗的那位先祖生死不知不同。

在陰羅宗,那位破界而來的先祖壽數將近,嘗試突破無盡死域,卻是如蔣離一般半途而返。

這是位在上界也絲毫不弱的金丹宗師,他雖然未能成行,但留下的記載卻遠比蔣離清楚、詳細。

有著這份記載,孫恆對無盡死域內部的情況也能多幾分了解,突破的希望也會大上一些。

另一枚玉簡,則是陰羅宗道基以下的修煉法門,包括成就道基之法,和一門神通――玄陰一氣大擒拿手。

只不過,陰羅宗的功法太獨,一應法術、神通,必須修煉他本門法力才可施展。

就連法器,也需它們的獨門法術煉製,別派修煉出來的法力,根本無用。

陰羅宗的功法就如一株大樹,所有的法術、神通、法器,全都是依附此樹生長的枝幹。

沒有陰羅宗的法力,就是無根之木,面對到手的功法,也只能幹看。

這樣,可以有效防止他們宗門法術外傳,但同樣的,也限制了陰羅宗的發展。

想來,這也是在此界,陰羅宗兩千年來始終不敵仙盟的原因。

玄清仙宗的法術可沒這等要求,廣傳仙法,人人可學,法力相通轉修也容易。

一旦處於上風,這種優勢也就會越發的明顯。

而隱於暗處,本就討人厭惡的陰羅宗,與之如何能比?

搖了搖頭,孫恆放下手中的玉簡,再次從一旁拿起一個瓷瓶來。

這是破脈丹。

可激發獸類體內潛藏的血脈之力,長久服之,有些許機會讓猛獸發生進化。

這是陰羅宗得自前朝馭獸齋之物,孫恆這次不僅要了這瓶丹藥,還到手了丹方。

在他身邊,不論是圈養的天蠍蠱,還是蛟蛇的血脈,都可以服用此丹。

當然……

這丹藥在他手裡,有可能還有著其他用處。

「啵……」

瓶口開啟,孫恆輕輕倒出一粒破脈丹。

這種丹丸很小,不過黃豆大小,一瓶就裝有百粒,乳白色,聞起來有股誘人的香甜味道,但實則是獸類服用之物。

只不過……

「咕嚕……」

單手一抬,掌中的破脈丹竟是被孫恆吞入了肚腹。

閉上眼,他默默感受著體內的情況。

感知中,丹丸入腹,當即化作一股清流,竄入肌膚之中,眨眼消失不見。

皺了皺眉,孫恆又從瓷瓶之中取了數粒丹藥,再次送入口中。

這一次,感知越發明顯。

只覺身上的筋肉微微一抖,血液流速似乎有所增加,然後就再沒了動靜。

睜開眼,孫恆眼露思索。

以他對肉身的感知,即使只是少許的變化,依舊能清晰可辯。

而剛才的變化,確實透著股奇異。

這丹藥,似乎對他也有用!

只不過,藥效很低,如果真的想見到成效,這一瓶百粒全部吞下,怕也沒多大用處。

看著藥瓶沉思良久,孫恆才把它收了起來。

…………

數日之後。

遠處的天際之中,飄來一團黑雲。

黑雲在空中飛遁,極其招搖,絲毫沒有掩飾那股濃郁的陰詭、凶戾之氣。

黑雲之上,立著兩人,除朱子瑜之外,還有一位相貌不凡的年輕人。

年輕人背負雙手,神態孤傲,身著一件繁星點綴的法衣,此時正自朝前眺望。

此人正是陰羅宗破界而來之人,言孝魯!

兩人此行,卻是沒有他人陪伴。

「仙盟!」

「哼哼……」

冷笑聲自雲頭之上響起,言孝魯遠眺那無盡死域,面露不屑之色:「朱師妹,你追著人就到了這裡?」

「不錯!」

朱子瑜點頭,道:「往前千里之地,就是無盡死域,據說那裡有著通往上界之路,這也是仙盟剩下人的唯一生機。」

「是嗎?」

言孝魯不置可否,淡然開口:「不管他們去了哪裡,只要還敢再在此界露頭,就難逃一死!」

想及因為仙盟的原因,他又要在這靈氣貧瘠的世界呆上好幾年,他的面色就變得有些猙獰。

這麼多年,他的修為幾乎沒有寸進,他日回到宗門,怕是免不了被某些人欺辱!

「言師兄。」

朱子瑜突然開口:「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

言孝魯愣神,隨後面色就是一變:「有殺氣!」

「沒錯。」

朱子瑜苦笑點頭:「確實有殺氣。」

這殺氣她很熟悉,也知道是何人所發,但來人的殺氣顯然不只是針對言孝魯。

還包括她自己!

那人卻是打算連她也殺!

不過,這似乎並不意外。

「好大的膽子!」

黑雲之上,言孝魯面色一沉,雙瞳轉瞬已是化作漆黑漩渦,循著殺氣,朝十里開外的一處沙丘看去。

在那沙丘之上,正有一人負刀而立,濃郁殺機也自他身上沖霄而起。

「這人……莫非就是那武道宗師孫恆?」

言孝魯的神通幽冥法眼,可洞穿幽冥,看穿虛妄,更有著種種神異之能。

此即望著孫恆,他那精氣神完美無瑕之狀,也不由的讓他為之一嘆。

「了不起,竟然把凡人武技修煉到這等地步,煉入骨髓、神魂,放在上面,怕又是一位金丹種子。」

「可惜……」

黑雲之上,言孝魯冷冷一笑,面色更是露出殘忍之色:「區區武道宗師,就連道基都不成,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言師兄最好小心一點。」

朱子瑜輕輕一嘆,腳下已是微微後移,道:「此人身懷一門武道神通,乃是異人所創,號稱此界第一神通,威能不容小覷。」

「此界第一神通?」

言孝魯不屑一笑:「誇大之言,為兄身上有七大神通,三門妙法,哪一門不遠超你們手上的功夫。」

「且讓我教教他,何為井底之蛙不可語海!」

「彭!」

只見他單腳一跺,身上黑煙上涌,瞬間化作一頭猙獰鬼物,猛撲十里開外的孫恆。

那鬼物身高七丈,青面獠牙,身上筋肉高鼓,手持一柄鋼叉,渾身煞氣外溢,讓人望而生畏。

這頭鬼物,無懼日光照射,可虛實變換,更有著修士道基後期的修為!

十里之地,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邁步,舉叉就朝孫恆刺來!

言家驅神御鬼大法!

此法,可收束鬼神鎮壓於識海神府,對敵之時操縱其現身廝殺。

當然,能夠御使這頭道基後期修為的鬼物,並非言孝魯本人之功,而是他的族中長輩鎮壓了鬼物,磨滅神識後贈予他防身之用。

與此同時,言孝魯的一雙幽冥法眼也微微旋轉,一股幽暗之光隨即自他眸中放出,無視距離的阻隔,猛然罩在孫恆的身上。

幽冥法眼可演繹無窮幻象,直攻他人神魂。

更能脫著他人神識陷入無盡輪迴之中,逐漸磨滅他人意識,甚至篡改、仿照記憶!

誠如言孝魯所說,他一身的神通之強,遠超此界修法之人的想像!

「當……」

一身輕響,在遠處響起。

言孝魯的幽冥法眼,對孫恆的似乎並未起到太大的作用,長刀輕撩,已經橫隔那鋼叉之前。

「殺!」

厲鬼面目呆滯,口中發出尖聲唳嘯,足可震碎修為弱小之人的神魂。

而殺聲一起,他手中鋼叉也已化作重重光影,朝著孫恆當頭罩來。

冤魂十八殺!

並非是這裡才有武技,上界的武技與法術結合,傳承不斷,威能更加驚人。

而這頭厲鬼被人磨滅了神識,卻也在它渾渾噩噩的意識中,打入了一門驚人武技。

而只有一門武技的意識,也漸漸成了這頭厲鬼的本能,其招法之熟練,堪稱驚人。

這門怨魂十八殺的武藝,也是某一門派專為圈養的鬼物所創,威能強悍。

舞動間,但見場中怨魂悲鳴,鬼火旋轉,方圓數里之地,轉瞬已成幽冥鬼蜮!

腳下,有黃沙無聲消逝,仿若被無形的鬼物徹底吞噬了一般。

「好!」

對於法術神通,孫恆驚訝於它的神奇,但只有武技,才能讓他為之叫好。

喝聲之中,場中已經雷霆乍起。

奔雷刀法!

「轟……」

宛如雷霆天降,無邊荒漠中陡然閃出一片刺目白光。

白光散去,孫恆持刀而立,而那鬼物也已返回言孝魯的頭頂上方。

但剛才,他明明在這頭鬼物的身上連砍一十八記,記記致命!

「竟然可以死而復生?」

孫恆眼眉一挑,卻並未太過驚疑。

既然能殺第一次,他自然也就能殺第二次。看那鬼物的模樣,也不像是可以無限次復生的樣子!

「唰……」

屈指一點,劍氣飆射。

真武七劫劍氣!

一千零八十道劍氣,隨著孫恆的屈指一點,已是瞬間匯聚成陣,把遠處的黑雲裹在正中。

劍氣未動,只是劍意勃發,就已把空中的朵朵白雲絞成無數碎片。

而劍氣一出,黑雲中的言孝魯已經面色一變,眸中更是露出驚恐之色,再不復往日的傲慢跋扈。

「斬!」

淡漠的聲音自孫恆口中而發,千道劍氣聞聲而動,瘋狂旋轉著朝著那黑雲絞去!

「滋啦啦……」

三面如同城門般大小的漆黑巨盾,自黑雲之中浮現,擋於四方。

巨盾上有可腐蝕萬物的黑煙滋生,與那瘋狂旋轉的劍氣撞在一起。

「轟隆隆……」

無邊爆響,自那虛空之中而生。

以孫恆堪比道基後期雄厚的真氣,催發出來的真武七劫劍氣簡直稱得上無堅不摧!

就算是極品法器,也難敵他三五劍氣的摧殘。

但那三面巨盾,在這劍氣消磨下,竟然讓孫恆數次加持劍氣,才顯出不支之狀。

「爆!」

一聲悶喝,自那黑雲之中響起。

隨即就見三面巨盾猛然一漲,隨後無邊火光自虛空而生,瞬間湧出幾十里開外。

而在那混亂的虛空之中,一頭猙獰鬼物正自持叉而立,怒視孫恆。

與剛才不同,現在這頭鬼物雖然體型未變,但相貌卻變成了言孝魯的模樣。

「好,好神通!」

身軀與厲鬼相合之後,言孝魯也當即有了堪比道基後期的法力。

一身實力,更是飆升。

「可惜,你還能在發出多少劍氣?而我,還有這數門神通未曾……」

他面上驚慌之色未落,張口怒吼,卻突兀的發覺四周環境仿若都陷入了停滯之中。

包括他自己的聲音。

只有一道黑色的刀芒,無聲無息的自遠方而起,划過虛空,出現在他的眉心正中。

「唰……」

刀光一閃而逝,消失於遠方。

「轟……」

驚雷在刀光之後才響起。

「彭……」

虛空之中,一頭體型龐大的鬼物,陡然爆散,化作一塊塊漆黑血肉,跌落地面。

「倒是逃的挺快!」

收起長刀,孫恆朝著天邊的一道遁光冷冷一笑,轉瞬回返原地。

在他與言孝魯交手的第一時間,朱子瑜就已脫離了黑雲,捨棄了言孝魯逃向遠方。

而孫恆,最不擅長的就是飛遁之法,根本追之不上。

「嚓!」

天刀斜插地面,孫恆提著一個儲物袋再次盤膝端坐。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另一隻手上,多了放著築基丹的瓷瓶。

抬頭,朝著那無盡死域看去,他幽幽一嘆。

「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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