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兒,把我的力量拿去用吧!」

「來啊,拿去用!」

「隨便花!」

兔子繞著柳平不斷飛舞,吐沫橫飛的叫囂著。

柳平看著前方另一家武館門上的牌匾――

這家武館叫做「聚英武館」。

柳平開口道:「我看了那拳師的記憶,這才知道了一些靈的基本用法,但還沒有實戰過。」

「那怎麼辦?再遇到警惕性高的武師,你可能打不過啊。」兔子發愁道。

「很簡單――實戰。」柳平道。

他在原地擺開拳架,一拳朝那武館牌匾打去。

咚――啪――

牌匾連同整個大門被打的飛進武館的庭院之中。

「大膽!是什麼人!」

武館裡傳來一聲厲喝。

只見一名戴著拳套的武師一躍而出,落在街道上。

「血心流的小子……打碎我家牌匾,你找死!」武師怒吼道。

「你知道初雲裳去哪裡了嗎?」柳平問。

「哼,就憑你也想知道?」武師不由分說,伸手一招。

一方世界隨之出現,將他和柳平裹了進去。

柳平朝四周望去。

只見這裡是一處海邊的碼頭,幾艘船遠遠的停泊在碼頭旁。

整個世界沒有其他人。

「小子,既然你找死,那就讓你見識一下擁有靈的高手是怎麼戰鬥的!」

武師說著,原地擺開拳架。

下一瞬。

他身上出現了一條虛幻的巨蛇,不停的朝柳平吐著信子。

「基本拳法的凝形啊……我也來試試。」

柳平收了刀,在原地擺開拳架。

頓時一道虛影從他身上冒出來,化作一道虛影與那巨蛇對峙。

――卻是一隻不斷比著中指的可愛兔子。

「哈哈哈,你的靈看上去好蠢!」

武師狂笑著沖向柳平。

柳平不動,凝神屏息等待。

對方一瞬而至。

拳與拳相撞。

轟――

巨蛇虛影發出一聲慘叫,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整個世界從拳相擊的地方分裂開來,朝四周飛速退去,逐漸化為虛無。

柳平發現自己再次回到了武館前。

那名拳師站在原地,舉手握拳,冷冷的盯著他道:「明明是一樣的拳法,為什麼你能贏我。」

「誰跟你一樣,我剛才出了三十六拳,你沒看見罷了。」柳平淡淡的道。

兔子在他肩膀上瘋狂大笑起來。

拳師還要再說什麼,忽覺脖頸處微微一涼。

天旋地轉。

緊接著,世界穩定下來。

一隻手按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柳平那滿是遺憾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原來只是個幫凶,根本不知道原委,也不知道初雲裳的去向……」

說完,頭顱被朝後一扔。

它落在那幾十個人頭之中,重新睜開眼,默默的排列成隊形,跟隨在柳平背後。

柳平繼續前行。

兔子發出一陣狂呼,大聲道:「等等!等等!剛才是你第一次把靈的力量融入拳法里?」

「是啊。」柳平道。

「既然是第一次,為什麼你能連打三十六拳?」兔子問。

「怎麼解釋呢……總之,你會習慣的。」柳平隨意的說道。

兔子一頭霧水。

柳平不再解釋,繼續前行。

走過那家武館時,他扭頭朝裡面看了一眼。

只見一群武者站在庭院裡,目光戒懼的盯著柳平。

「從今天起,沒有聚英武館了,如果不服可以來跟我打,死了不怪我就行。」柳平朝那些人說道。

無人應聲。

不少人低下了頭。

「你們家武師貢獻了展開世界之法,看在這件事的份上――我不殺你們,都散了吧。」

柳平搖搖頭,繼續朝前走去。

那些人見他慢慢走遠,這才緩緩放鬆下來。

不少人癱軟在地。

更多的人哭出了聲來。

一名武者失神的喃喃道:

「……只差一點……真的會死啊……」

柳平走過長街,在街道的盡頭站定。

前方。

站著三名武師。

柳平看著他們,開口道:「你們知道初雲裳去哪裡了嗎?」

三名武師看著他,以及他背後那一排挨挨擠擠的人頭。

「修行側的力量……你竟然拘魂!快放了他們的靈魂!」一名武師喝道。

「不行,找不到初雲裳,誰都不能去投胎。」柳平搖晃著手指道。

「你這般行事與邪魔外道有何區別?」另一名武師皺眉道。

「請搞清楚一件事――是你們一直在逼迫初雲裳,現在我只是還手罷了。」

柳平道。

「但我們從未像你這樣,連敵人的靈魂也不放過。」第三名武師道。

柳平微微一笑,說道:「因為我是邪魔外道,所以處理事情就是這個樣子,還請多多理解。」

三名武師對望一眼。

「跟你這種人不必講什麼規矩,直接打殺才是正理!」

「上!」

「幹掉他!」

三人齊喝一聲,正要展開一方世界,卻見柳平單手捏了個印,輕輕一揮。

一方世界頓時顯現。

這是一個徹底漆黑的世界,沒有任何東西,也看不見任何景象。

只有兔子的狂笑聲遠遠傳來:

「哥們!你才學啊,怎麼做到的?」

柳平道:「這裡怎麼全是黑的?難道是我哪裡出錯了?」

「沒有錯,你從我這裡顯化了第九黑暗煉獄界――你第一次就能做到這個程度,嘖嘖嘖。」兔子道。

一團火光突然出現。

只見那三名武師之中,有一人放出火光,將之投向天空。

世界微微顯現出輪廓。

下一瞬。

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陰影,直接將那火光吞噬掉。

世界再次恢復了徹底黑暗。

三名武師頓時緊張起來。

「各自小心。」

「不要分開。」

「一起迎戰。」

他們飛快的交流著,在原地擺出拳架,朝對面望去。

可對面的少年還在和兔子說話――

「喂,我只是按照剛才那個武師的記憶,隨便顯現了一下世界,為什麼就出現了第九黑暗煉獄?」柳平道。

「顯現世界這種事,一般的靈只會顯現出一般的世界,這個你清楚嗎?」兔子道。

「是的。」柳平回想了一下,點頭道。

兔子翹起下巴,把胸膛拍的啪啪響,得意道:「我乃是偉大的永夜四面靈主,你作為我的伴生者,自然會得到照顧,顯現出對你有利的世界。」

柳平若有所思道:「是嗎?所以這個黑暗世界……」

他隨意揮動手臂打出一拳。

沒有任何風產生,更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力量的波動。

「這個世界應該對你有用。」兔子道。

說完,它等了等。

沒有柳平的回應聲。

「哎?人呢?」兔子大聲道。

一息。

兩息。

三息。

世界忽然如潮水般退去。

柳平站在不遠處的街道上,回頭看著兔子道:

「忘記跟你說了,我曾經是個瞎子,這世界確實對我有用。」

他提著三名武師的頭顱。

鮮血從頭顱的下方滴滴答答流淌,而三名武師的臉上依然凝聚著戒備之色,仿佛隨時準備迎敵。

――直到死,他們都不知道他們死了。

柳平伸出手,依次在他們的額頭上輕輕一觸。

「啊……真是遺憾,他們也只是狗腿子,根本不知道整件事背後的大人物究竟是誰。」

柳平有點泄氣,將三顆頭顱朝後面一扔。

三顆頭顱頓時睜開眼,活了過來,加入了那些頭顱的陣列。

從長街望過去――

只見柳平站在街道的正中間,手上長刀滿是鮮紅之色,背後人頭滾滾。

一行行燃燒的小字浮現在他眼前:

「你再次釋放了搜魂術。」

「你獲得了更多的靈技知識,已經可以開始嘗試創造靈技類的刀法。」

「當世十分兇險,請盡力而為。」

柳平一眼看完,沉思道:「刀術麼,倒是一次及時的提醒。」

他隨意舞動長刀,繼續朝前走去。

前方。

一座規模宏大的武館映入眼帘。

只見這家武館正門大開,裡面站著七名武師,一起朝柳平望過來。

柳平掃了一眼,發現站在正中間的那名武師竟然有些面熟。

――正是昨夜帶人堵門的那人。

當時自己和初雲裳剛拿了閉關告示回來,卻被他堵在門口。

最後宗師出現,他才悻悻然帶人離開。

柳平目光中閃過一縷淡漠的冷色,朝七名武師拱手道:

「各位,你們誰知道初雲裳的下落?」

「如果我們說不知道呢?」那名中年武師道。

「沒關係,我有一種辦法,能探查你們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

柳平說著,隨意指了指自己背後的人頭。

為首的中年武師道:「小子,你囂張不了多久,我已經通知了宗師大人。」

說完他一招手。

武館大門轟然關上。

門。

竟然關上了!

柳平:「……」

兔子吐出一口氣,嘟噥道:「我都準備看一場大戰了,結果就給我看這個門?」

柳平站在原地不動,擺了個刀勢,雙手握住百納刀喝道:

「借你力量一用。」

「來啦!」兔子興奮道。

它忽然消失不見。

柳平的長刀上卻迸發出奔涌的白色寒氣。

「喂,兔子,問你個事情。」他開口道。

「什麼?」兔子問。

「我們是不是不太好破壞這個世界的一切?因為你是靈?」柳平問。

「是的,但這次我做主,你毀掉人類的建築沒事。」兔子興奮的搓手道。

「謝了。」

刀光一閃。

風起。

潮水般的呼嘯聲中,大片大片的泥土和建築被罡烈的刀風吹飛出去,凌空化作齏粉,衝上夜空,在明月的照耀下化作久久不散的雲霄。

柳平收了刀,望向失去了整個武館的那些武師。

中年武師眼角直跳,不住的低喝道:「邪魔!這傢伙是個邪魔!」

「邪魔?不,請放心。」

柳平帶著淺笑說道:「你帶人堵我血心流武館大門的事,我已經原諒你了――」

「我們之間只剩下一件事。」

「請告訴我初雲裳在哪裡,不說我就殺光你們。」

在他背後,密密麻麻的人頭望向那些武師,齊聲吼道:

「快說!」

「快說!」

「她到底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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