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李澳茲理所當然地說道:「為了方便潛伏進來,我專門融入了【靈媒】的基因。」

「【靈媒】?誰啊?哪來的【靈媒】?」

焦糖蝸牛一愣,隨機突然想到什麼,瞳孔一縮:

「啊——啊?啊!」

他越看李澳茲的面龐,越覺得眼熟,最終反應過來。

「這不就是——」

「你猜對了,」李澳茲笑道:「是亞雯·赫斯基辛的基因,不過夾雜的不多,只有幾根頭髮而已。」

「某種意義上,這具身體可以算是我跟亞雯·赫斯基辛的孩子了。」

對於這些,李澳茲沒有一點避諱,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

「……果然。」焦糖蝸牛扯了扯嘴角:「我就說為什麼感覺你看我的眼神有一點屑……」

「那說明你跟亞雯相性不太好。」李澳茲五指插入髮髻,將頭髮撩起至耳後,露出精緻美麗的側顏,「不過我跟你相性還不錯呢,牛。」

「有一說一,確實。」焦糖蝸牛吐槽:「不過你就不覺得,用了熟人的基因造身子,很奇怪嗎?特別還是,一直在倒追你,對你有愛慕之情的亞雯小姐。」

「嗯?」李澳茲一愣:「——這你能看得出來?」

「廢話!」焦糖蝸牛拍著胸脯,堂堂正正地說道:「我無敵阿牛情商爆表,女人的心思一眼就能看穿。」

「騙別人可以,別把自己也騙了。」

李澳茲白了對方一眼,說道:

「這也算是一種保險手段,亞雯不知道去了哪裡,我手頭沒有特別好的DNA保存技術,留個殖裝出來,萬一哪天她人沒了,我這兒還能給她留個容器。」

「你這話說的,好像默認自己接觸的女人都會死。」

「其實只是基於實用主義罷了。」

李澳茲端起搪瓷杯,接了熱水,吹了口氣,緩緩喝著,說道:

「我很少跟人傾訴心事,跟你是個例外。」

「嘿嘿,那我還挺榮幸的!」焦糖蝸牛訕笑道。

「哦,那是因為你傻。」李澳茲隨口道。

「你——」焦糖蝸牛無語。

「正因為你傻,所以我都不捨得騙你,直接說真話,你會理解我的。」

李澳茲喝著水,看向對方:

「牛,實話說,這次行動並不是很乾凈,其中很多過程,也許——不,肯定是會讓你感到不適,但我只有你可以信任。所以只有你可以留下了,必須是你陪我過來。」

「呃……」

焦糖蝸牛臉上浮現出迷惑: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只需要相信我,其他的——什麼也別想。」

李澳茲看著對方:

「你什麼也不用想,保護我,關注我,看著我,陪伴我一起走下去,。」

「不論我做了什麼,都要保持沉默。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你只管陪同我前進,相信我——若你做到了這些,我會解釋這一切。」

焦糖蝸牛皺起眉頭:

「你的意思是……你會殺害無辜的人嗎?」

不知為何,一想到這點,焦糖蝸牛心裡就有些彆扭。

李澳茲的回答只有一個字:

「嗯。」

太久以來,李澳茲一直在玩家心中扮演著偉光正的形象,就算李澳茲做了什麼錯事,大家都會下意識去為他開脫,解釋他的正當性。

「為了目的,我會讓悲劇發生。」

但是,現在,李澳茲卻主動打碎了這道濾鏡,開誠布公地向焦糖蝸牛坦白。

「焦糖蝸牛,你會覺得噁心,會感到不可思議,會認為罪惡甚至感到痛苦,都是正常的,我會讓你看到,是因為我需要你幫我見證。」

李澳茲說:

「我想要你信任我。而且我會證明,不論如何,我都會讓你堅定跟隨我是正確的。」

「我一直如此啊,你那麼強大,又一直超前地領導我們,仿佛像個先知和救世主一樣……但,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

焦糖蝸牛腦子一頭霧水,什麼也沒搞明白。

「焦糖蝸牛。」

李澳茲平靜地望著他:

「因為有的事情,在特定的背景下,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滅亡。」

「力量、財富、知識,這些東西只能改變你個人的命運,你想改變一群人的命運,這些是沒有用的。」

「我們即將面臨的,就是這樣無可奈何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我無法解決,我希望你理解這點,然後只管相信我,看我如何去做,就好了。」

焦糖蝸牛依舊不理解。

李澳茲說的這些似乎在避諱著什麼,他看似坦誠地交代了一些事情,但卻始終不肯透露真相。

「你可不可以說的更具體一點?」焦糖蝸牛試著問道。

話一說出口,他就知道這句話說錯了。

涉及到詢問情報的地方,都需要進行判定,而以他的【魅力】,本來是不可能判定成功的。

【『李澳茲』選擇信任了你,決定把部分真相告訴你。】

「如果我告訴你,你和你同胞的幸福,勢必要建立於某些無辜的人痛苦之上。」

李澳茲說:

「你是否還會選擇摧毀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用他們的血肉,鑄就自己的歌舞昇平?」

「會啊。」

焦糖蝸牛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個宇宙不就是這樣嗎?」

「是啊,當然如此。」

李澳茲的回答聽不出喜悲。

他往火堆里丟了幾根柴薪,隨意說道:

「睡吧,傻孩子。希望你一直能夠保持這天真。」

焦糖蝸牛仿佛聽明白什麼,但他還是不理解,只好倒頭鑽進睡袋,拉上鏈子,進入了睡眠待機。

睡覺前,他特意補充了一句:

「李澳茲,你肯定不會騙我吧?」

「我從不騙人。」

【謊言鑑定中……】

【[魅力]鑑定通過——7天內,焦糖蝸牛將無法對你進行懷疑。】

李澳茲望著篝火,目光久久難以平靜。

如果不是真的缺錢,他其實很不想做這個任務。

如果說,《范倫科夫之冬》是熬過慢慢寒冬,看到春天的曙光。

那麼,《靈魂賭場》任務,將是層淵中,讓人絕對不想再做一次的折磨。

「這世界把靈魂當成籌碼,隨意地掛牌出售賣出低價,在嬉戲吵鬧間幾經易手,最後縱使得到金山銀山,也找不回起初乾淨的模樣。」

李澳茲閉上眼,最後梳理了一遍任務流程和攻略細節,隨後在漫長的思緒中,緩緩沉入夢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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