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珂說話,白柚又眉飛色舞的自我解答起來。

「很簡單,因為你是我媽看中的兒媳人選!沈珂,你是不知道,你是多大的一塊香餑餑!」

什麼鬼?

沈珂想著先前那個比剛咖完蛋的貓兒還喪氣的黃毛兒,有些茫然。

這個答案同她預想的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噗!」巨大的聲音在身後突然響起,緊接著就是一身尖叫!

沈珂只覺得頭皮一涼,天上下起了麻風細雨。

她心中頓時騰起了不祥的預感,面無表情的扭頭看了過去。

只見後頭穿著一件白襯衫,打扮得人模狗樣的黎淵正捂著嘴,他的手中拿著一個透明的玻璃水杯,一臉歉意地看著坐在她對面的姑娘。

「對不住對不住!我一時沒有忍住!」

那姑娘穿著一條紅色波點連衣裙,燙著好看的卷髮,如今被噴成了落湯雞,聽到黎淵的話,忿忿地拿起了桌上的水杯,想要對著他的臉潑過去,隨即又咣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

「你要是不想相親,你就直說,這是什麼意思?我有那麼好笑麼?還是你的笑點比四川盆地都低?要不是黎爺爺要我來,我才不來!晦氣!」

姑娘一頓輸出猛如虎,在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咚咚咚的走掉了。

餐廳里一下子議論紛紛起來。

黎淵一早就注意到了沈珂的視線,見她目光中帶了殺氣,清了清嗓子,「沈……」

沈珂白了黎淵一眼,快步地朝著洗手間沖了過去。

一想到自己手上被黎淵噴了水,便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她頭頂上爬一樣,令人渾身作癢。

餐廳的洗手間裝修也很老式,洗手台前的鏡子上裝了一圈的燈,看上去有些像是上個世紀大上海的後台化妝間。

沈珂顧不得看這些,直接打開了水龍頭,洗起了頭來。

「用這個,我早上剛從酒店拿的,這種比我家向陽酒店的好用」,沈珂正洗著,一個白凈的手斜斜的伸了過來,手中還拿著一個寫滿英文的洗髮水小樣。

白柚姿勢慵懶的靠在洗手池邊,手中還拿著一個餐包在啃。

「不要想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向陽酒店現在是我負責。我經常住酒店,誰家的都住,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過昨天,是因為在酒吧遇到了一個小鮮肉。」

正在這個時候,廁所的門打開了。

裡頭穿著應援服的小姑娘,瞧見一個人在廁所里洗頭,一個人在廁所里吃東西,瞬間一愣,連手都忘記洗了落荒而逃。

「開始那個噴水男你認識麼?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八塊腹肌有沒有?他也是警察嗎?」

沈珂沒有理會她,繼續認真的洗著頭。

白柚也不覺得無聊,繼續叭叭地說了起來,「我開始說的都是真的。星河路18號別墅,還有你爸爸的化工廠……嗯,就是現在南江化工廠的前身吧。」

「工廠也拆遷了,那麼大塊地,技術都轉讓了出去,得是多少錢?有還你舅舅,到現在都沒有成家,也沒有個孩子。科慧集團到時候全都是你的。」

「帶著大筆嫁妝,本身對商業不感興趣,不會圖謀白家產業。智商高,長得高,還是有鐵飯碗的公職人員。」

「沈珂你就是林妹妹進賈府,誰看了不是嘴上嫌棄孤女,心裡兩眼放金光啊!我媽媽那算盤簡直從南江南打到了南江北,連夜從雜物房裡翻出了那個木頭盒子。」

沈珂擰了擰自己的頭髮,又用手撥拉著甩了甩,然後站直了看向白柚,「哦。」

「二十年前除夕夜,你媽媽白一筠有離開過家嗎?那時候你應該已經有記憶了。」

白柚的年紀明顯要比她大一些,那會兒已經算得上是大孩子了。

「你該不會懷疑我媽是兇手吧?」

白柚不敢置信的站直了身子,她噗呲一下笑了出聲,拍了拍手上的麵包渣子,衝著沈珂搖了搖頭,「老實說,我不知道。那年快過年的時候,我弟弟摔破了腦袋。除夕夜她應該是在醫院過的。」

「雖然我同她關係不好,但也不能說瞎話。白女士應該不會殺人,除非你爸爸先殺了她兒子白丞。為了這根男丁,她能豁出一切去。」

沈珂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雖然白一筠是突然冒出來的,但她也不會因為對方是穿高跟鞋的女人,便將她當做是兇手。

「你為什麼?在今天之前,我們並不認識。」

沈珂認真的看向了面前的白柚。

白柚一愣,衝著沈珂眨了眨眼睛,「阻止我媽媽給我弟弟找個助力?你懂的,豪門姐弟爭家產什麼的。逗你的,」

沈珂微微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吊兒郎當的人,比如眼前的白柚,還有黎淵。

白柚顯然很擅長察言觀色,見沈珂不悅,立馬舉起手來擺了擺,「想跟你認識一下,不久之後,我可能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放心,不是什麼違背你警察原則的事情。」

她說著,朝著門口指了指,「那個八塊腹肌噴水男,還在門口等你。到時候,我請你吃飯。這家餐廳,也就只有餐包好吃,是現烤的。」

「整個南江市,就沒有我不知道的美食跟美男……啊!除了門口那個,他是剛來南江的吧?」

沈珂無語地看向了白柚,說得像是真的似的!關鍵叫她說中了!

她一時不知道接什麼話,衝著白柚點了點頭,朝著門口走去。

剛一到門口,一件白色的襯衫便扔了過來。

黎淵穿著一件白色的背心,站在那裡低頭看著手機,小麥色的手臂看著十分的有力。在左手的胳膊上,還有一個明顯的疤痕。

「你頭髮還在滴水!我一沒有故意跟蹤你,二沒有故意偷聽你們說話!實在是沒忍住!香餑餑!」黎淵說著,清了清嗓子,「你用衣服擦一擦,是新的,我今天第一天穿。」

沈珂哪裡是什麼香餑餑,她明明就是一個沒有剝殼的板栗,一顆渾身是刺的海膽。

他說著,朝著沈珂看了過去。

被水打濕了之後,她的頭髮好像更加的捲曲了一些,發尾捲曲著,墜著小水珠子,像是一隻濕漉漉的小狗,水珠滴在肩頭,將她衣服都打濕了。

見沈珂嫌棄的用兩根手指夾著襯衫,黎淵無語地撇了撇嘴,他腦子一熱扯過襯衫,朝著沈珂的腦袋蓋了上去,死命的搓了兩下。

「像打濕的拖把一樣到處滴水,萬一人餐廳的人踩到滑倒了,那豈不是要賠錢?我不說你被人看中當兒媳,你也不說我相親噴人姑娘一臉水怎麼樣?」

沈珂將那襯衫拽下來,惡狠狠地看向了黎淵,「現在,下樓!送你走,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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