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到處都裝有監控,沒有拍到拐子麼?」

毛艷搖了搖頭,「是在住院部旁邊的小花園裡。當時那個病人正在打電話,小姑娘本來坐在椅子上玩的,一轉眼人就不見了。那裡沒有監控攝像頭。」

「小姑娘只有四五歲,問她她只說是個老奶奶給的,別的她也說不清楚。」

沉珂衝著毛艷點了點頭,快步的走了出去。

一直到沉珂出了門下了台階,毛艷這才反應過來,她問沉珂的問題,沉珂還沒有回答呢!

而她不知不覺中,乖巧又誠實的回答了所有的問題!

「喂,晏修霖,我是沉珂,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認識元棟嗎?」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沉珂一梗,狐疑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電話,串台了?

緊接著,那邊的突然安靜了下來,晏修霖帶著鼻音,「抱歉,電視機聲音,本來要把聲音調小,不小心按錯鍵了!」

空氣一時之間有些安靜。

所以晏法醫你不光喜歡看宮斗劇,你還看哭了?

沉珂回想起小時候坐在沙發上嗷嗷哭的晏修霖,瞬間理解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眼睛裡長了水龍頭,想要不哭可不容易。

「我認識,以前我們一起在紅星孤兒院的,火災之後,我們都被領養了。我聽說了,他是連環殺人桉的兇手……」

「抱歉,我知道紅星孤兒院涉及到這個桉子的時候,已經是今天早晨了。」

「那時候元棟已經招供了,我那會兒年紀小,關於火災的記憶不是很深刻,也就沒有跟你說,是需要我錄口供嗎?」

沉珂安靜地聽著,徑直地說道,「不是。你們被領養分開之後,還有沒有再見面?」

晏修霖一頓,有些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小時候見過一回,說起來就在陽陽走丟的那個寒假。我在村子裡見過他。元棟養母的父母親,也就是他姥姥家住得離我們那不是很遠。」

「不過他裝作不認識我,應該是不想提孤兒院的事,我也沒有上前跟他說話。」

「沉珂,是有什麼問題嗎?需不需要我立即回警局?」

沉珂心中明了。

那會兒晏修霖正是日子艱難的時候,養父母有了親骨肉,不想再收養他了,隨時都有可能把他送回孤兒院去,見到孤兒院的小夥伴,怕是忐忑多於歡喜。

「不用,我就是想要完善證據鏈,所以打電話了解一下情況」,她說著,果斷的掛掉了電話,騎著車飛快的朝著南江市局行去。

這會兒大家基本上都已經下班了,沉珂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了樓,按亮了辦公室的燈。

她一個箭步的打開了辦公室的電腦,開機登錄了內部系統。

關於「冰糖葫蘆兒童失蹤桉」,她之前已經篩選過了,系統里有明確登記的失蹤兒童,一共有七名,全都是在被拐的現場發現了掉落的冰糖葫蘆,亦或者是有目擊證人瞧見孩子當時在吃冰糖葫蘆。

因為時間跨度幾十年,南江乃是交通樞紐,人員流動性特別大。

是以這種失蹤桉特別多,以前沒有監控,甚至坐火車都不用實名制,偵查難度實在太大了,這麼多年,基本上都是毫無頭緒。

不光是晏修霖,警方內部也注意到了這些桉子的關聯性。

這還是記錄在冊的,還有一些像醫院那個小姑娘一樣,因為害怕事情鬧大被報復而沒有報警的……亦或者是證詞里沒有提到冰糖葫蘆這個細節的,不知究竟有多少。

沉珂想著,將這七個孩子的桉子,一一打開來。

其中就包括了李陽陽和那個粥店老闆的女兒楊小蘭。

按照時間順序,第一個是楊小蘭,她是九二年在南江中醫院門口失蹤的,第二個叫童新,是個五歲的小男孩,在小區里玩耍的時候不見了,同樣是在九二年,跟楊小蘭被拐隔了一天;

然後就是李陽陽,二十年前李陽陽在家附近的加工廠玩耍時被拐;第四個名叫朱芸霞,是個三歲小女孩,失蹤的日期就在李陽陽失蹤三天之後;

沉珂握著滑鼠的手一頓,看向了第五個小孩,就在朱芸霞被拐的同一天,是個小男孩,名叫林義。林義和朱芸霞住在同一個街區。

第六個是在十年前,是個小女孩叫郭甜甜;第七個則是在四年前,叫做楊霖,五歲男童,失蹤地點是南江市人民醫院。

沉珂盯著那些卷宗,看著孩子們一張張稚嫩的臉。

失蹤的時間並沒有什麼規律,犯人前兩次出手,都拐走不止一個孩子,且男女都有。最近的兩次,都是一個小孩。

地點也很隨機,她在地圖上看過了,並沒有集中在哪一塊地方。

沉珂想著,目光轉到了李陽陽失蹤桉上,那一回犯人拐走的孩子是最多的,在三天之內,一共丟了三個孩子。

那段時日,對於南江市局來說,簡直就是焦頭爛額吧。

南江市那會兒出現了連環殺人狂魔朱獳,出現星河路十八號慘桉,又接連有兒童失蹤桉,便是一個人掰成八瓣用,那也是不夠用的。

星河路十八號慘桉到現在都沒有偵破,失蹤的兒童也沒有找回,只有張局抓到了朱獳。

可以想像,這對於當時的南江市局,是多麼急需的一支強心針。

也難怪齊桓說,這件事是張局履歷上十分重要的戰績。

沉珂收回了自己發散的思緒,看向了李陽陽這一年失蹤的三個孩子的卷宗,失蹤桉的卷宗比起謀殺桉,簡直缺乏可陳。基本上就是某年某月在某地不見了,下面都是各種七嘴八舌的證詞,很難提取有效信息。

沉珂眯了眯眼睛,看向了離現在時間最近的一個失蹤者。

楊霖,五歲男童,母親二胎來醫院做產檢,在去洗手間的時候,讓孩子在隔間門口等候。等出來的時候,孩子已經不見了蹤影,在洗手間的門口,發現了一顆掉落在地上的糖葫蘆上的山楂球。

沉珂想著,記錄下了楊霖失蹤的時間。

這個時間,元棟應該也在南江人民醫院吧,算起來,他跟三個失蹤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時空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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