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穿著白色復古西服的蔣珅了無生息的躺在地上,他的胸口插著一把戴著繁雜花紋的匕首,鮮血從胸口滲出來,染紅了他半面胸膛。

而新娘曹熙月則是半跪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驚聲尖叫!

沈珂同齊桓,毫不猶豫的朝前擠去,兩人湊近一瞧,忍不住齊刷刷的翻了個白眼。

這位屍兄?你的胸膛可以不要起伏嗎?兇器都要被你抖掉了!

還有那血的顏色,道具組看了都要罵後期二百五,為什麼要加阿寶色!

還有你的匕首並沒有插在心臟上,不是致命傷,現在應該疼得哭爹喊娘,就算演電視劇那也得虛弱得交代八百字遺言,等快要說出兇手名字的時候才脖子一歪咽氣啊!

差評!

曹熙月捂著臉還是失聲尖叫聲,那邊穿著綠色紗裙的的一個女孩,立即沖了出來,一把拉住了沈珂的手,她激動的喊道,「齊桓,你不是警察嗎?你快看看我哥哥。」

沈珂的嘴角抽了抽。

她舅舅是有多瞎,當年想要她嫁進蔣家,她要是來了,那豈不是天天睜眼三一五,對著這一家子十八流演員天天打假?

「你要喊齊桓,你抓齊桓的手,抓我的手幹什麼?」

「再說了,擱你哥哥眼睫毛抖得都能扇風了,需要看的不是警察,是腦……」

她那句腦科還沒有說完,那邊躺在地上的裝屍體的蔣珅便立即忍不住了,他忙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這下周遭的人,全都忍不住大叫出聲。

「靠!詐屍啊!

蔣珅一臉的尷尬,他將胸口帶著血的匕首拔了下來,在賓客面前晃了晃,一旁的曹熙月也不哭不鬧了,忙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蔣珅乾笑一聲,「哈哈哈,和大家開了一個玩笑!」

他說著,牽住了曹熙月的手,溫柔地說道,「熙月從前啊,還夢想過當電影演員,今天是我們的婚禮,所以我想給她圓個夢。」

在場的賓客一聽,心中罵著把婚禮整成兇案現場有毛病,手中卻是不由得齊刷刷的鼓起掌來。

就在這個時候,音樂又重新響起,一束光打在了蔣珅同曹熙月的身上,新婚夫妻開始跳起舞來。

「沈警官,要一起跳個舞嗎?」

沈珂將手搭在了齊桓的手上,認真地承諾道,「腳踩斷了,我會付醫藥費的。」

齊桓忍俊不禁,「好的,這下我就放心多了。」

他說著,餘光一瞟,看向了蔣珅胸口的紅血跡,「我猜這個劇本,大概是他跟堂妹蔣知琍一起寫的。這裡沒有驗屍官,咱們兩個是警察,一定會封鎖現場,衝上前去查看。」

「到時候他就一躍而起,把咱們嚇一跳不說,還能證明咱們兩個就是酒囊飯袋。」

「連活人跟死人都看不出來,還查案呢?」

所以看到沈珂還有他都不攏邊的時候,蔣知琍就著急了,主動上前來點出了齊桓的名字。

「無聊」,沈珂無語的說道。

她跟蔣珅相親,把人家嚇得請大師驅邪的糗事都已經過去多久了,要不是在電梯里聽到這個名字,她壓根兒就記不起一絲一毫了,沒有想到這個小肚雞腸之人,還記恨到了現在。

齊桓眨了眨眼睛,「當年蔣珅差點沒嚇死的事,在群中真的很廣為流傳。」

沈珂自己大概不知道,他們是猶如都市傳說一般的存在。

齊桓正想著,嘴角一抽,腳上一陣劇痛襲來。

「很疼嗎?」沈珂面無表情的問道。

齊桓深呼吸了一下,「不……疼。」

還好穿飛魚服配的是古代的靴子,要是穿的是高跟鞋,好傢夥,他真的會被踩瘸了吧?

一曲終了,沈珂同齊桓默契的走出了舞池,走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音樂的鼓點變得密集了起來,先前斯斯文文的眾人,一下子嗨了起來。

沈珂帶著刀,一臉的生人勿近,倒是也沒有什麼人前來搭訕,這個角落安靜得像是籠罩上了結界一般。齊桓努力的控制著臉上的表情,悄悄地動了動腳指頭。

真的很疼啊!跳一支舞,他被沈珂踩了十三下。

「戴著面具,分辨不出誰是誰,現場只有三個人沒有戴面具,新郎蔣珅,新娘曹熙月,還有在蔣珅假死之後,摘掉了面具的蔣知琍。」

身為警察,真的很不喜歡這種場所,因為要是發生了命案,很難辨別出誰是兇手。

正在這個時候,現場的燈再一次全黑了下來,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曹熙月的尖叫聲再度劃破了夜空。

只不過這一回,倒是沒有幾個人害怕了。

賓客們興致勃勃的掏出了手機,先前一輪他們嚇傻了沒有拍著,這第二波怎麼也得拍著了跟人分享去!畢竟這樣的新婚舞會,他們還是頭一次瞧見!

齊桓無語的掏出了手機,螢幕幽幽的光將他的臉照耀得有些詭異。

「真的是,早知道就不來了,盛平號也就這樣。蔣珅一個明明怕死人的人,在自己的新婚舞會上扮了一次死人不夠,還不知道要整出第二個什麼驚嚇……」

旁邊卡座坐著的一群人也停止了喝酒,可能是酒壯慫人膽,一個人嘻嘻哈哈的搭起了腔來,「來得多值啊!曹熙月可真厲害啊,一個小村姑,把蔣珅迷得昏頭轉向的。」

「就是!要是早知道蔣珅會繼承蔣家,哪裡還輪得到曹熙月撿到這個天漏啊!」

可是這一回現場的燈光遲遲沒有恢復,四周還是一片烏漆嘛黑的,那邊一個沉穩的男聲突然響起,「快看看是不是電路出了什麼問題?怎麼斷電了?」

緊接著,有服務員拿著明亮的應急燈走了進來。

沈珂同齊桓對視了一眼,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二人跟著那拿應急燈的服務員,一路擠了進去。

同之前一樣,蔣珅倒在了血泊當中,一動也不動的,曹熙月在一旁驚恐的看著自己的手,她的手上滿是猩紅粘膩的鮮血,帶著一股子令人作嘔的氣息。

她沒有再尖叫,只是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整個人完全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沈珂朝著蔣珅看了過去,同上一回不同的事,這回他的胸膛沒有起復,匕首也是牢牢的扎在了他的心窩上,那流出來的血即便是沒有儀器檢測,也能知道絕對是真血。

「都讓開一些」,沈珂說著,朝著蔣珅的屍體走了過去,她伸出手來,撥開他的眼睛一看,又探了探脈搏,轉過身去衝著齊桓搖了搖頭。

「叫船儘快靠岸,齊桓報告市局,叫晏修霖過來驗屍」,她說著,站了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我是南江市特案組沈珂,現在這裡發生了命案,整條船上所有的人,都不許擅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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