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珂嘴角微翹,給鴨梨開個了罐頭,將那亂七八糟的夢拋到了腦後。

她像往常一樣,先去小區底下晨練了一圈,然後再回家洗澡換衣服,才騎著車往市局行去。

這會兒入了秋,早晚的風已經漸漸地有了涼意,戴著摩托車頭盔,也不覺得悶熱了。

沉珂一進辦公室,齊桓已經在了,小飯桌上擺了各種各樣的早餐。

見她進來,齊桓笑了笑,「昨天吃了你們買的宵夜,今天陳隊請吃早餐,我就是個搬運工。」

沉珂挑了挑眉,朝著窗外看去,「今天沒有下紅雨!」

那邊陳末端著茶缸子進來,一聽這話橫了沉珂一眼,「有這麼多吃的,你這張嘴還這麼毒呢!我哪裡就是什麼老摳子了,我也經常請吃飯好嗎?」

沉珂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就近拿了豆漿油條。

齊桓見狀,忙將遠處的酸豆角拿了過來,打開蓋子放到了沉珂面前。

「豆漿是加了糖的,那邊還有一瓶不加糖的,看你要吃哪一個。那個孫文毅昨天做了手術,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已經渡過危險期了。」

陳末亦是在旁邊坐了下來,端起了一碗熱乾麵。

「宣傳那邊讓我們不要隨便接受採訪,畢竟是炸彈,省得引起大面積的恐慌,交由他們去應對媒體就好」,陳末一邊說著,一邊翻著早上的報紙。

沉珂咬了一口油條,瞥見那南江都市報五個紅色的報頭,眼神微微一滯。

「陳隊,一會兒你跟黎淵去醫院給孫文毅錄口供吧,我跟齊桓寫報告」,沉珂突然說道。

陳末頭也沒有抬,「行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有黎淵這個大殺神在,孫文毅再瘋批也瘋不起來。我讓小萌今天別來了,馬局那邊應該也不會給我們布置新任務。」

早餐都是簡單的食物,吃起來很快,幾人閒聊了一嘴,陳末便領著黎淵出門去了。

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齊桓擼著袖子,正拿著一張消毒濕巾清潔桌面。

他將那桌面擦得照得出人影來,又在上頭擺了一束白色玫瑰花。

見沉珂盯著他看,齊桓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怎麼了?我今天有什麼問題嗎?」

沉珂搖了搖頭,「沒什麼問題,我想去見張青衫,直接聽他說說張思佳的桉子。」

齊桓眼睛一亮,點了點頭,「那你稍等,我打個電話……」

「報社附近有一個咖啡館,我跟他約在了那裡見面,他會帶上他手中一些資料還有證據。張思佳的死亡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能肯定,不過張青衫對於她是被人謀殺的事深信不疑。」

沉珂沒有發表意見,拿著包跟著齊桓下了樓,她看了自己摩托車一眼,到底朝著齊桓的車走去。

白色越野車一塵不染的,應該是剛剛洗過不久,沉珂一上車,就聞到了一股子澹澹地香甜味,在副駕駛上的座位前方,依舊放著一個小小塑料袋,裡頭放著各種各樣的零食。

車的后座上,卻是放著一個老式的錄音機,是那種用磁帶的,看上去就有很多年頭了。

注意到沉珂的視線,齊桓笑著解釋道,「是幫一位老爺子修的,對他來說很有紀念意義。老人家有時候就會很懷舊,他家裡還有那種二八大槓,保養得很好,年年都上油。」

「現在修這個很少了,磁帶也沒有得賣,我正好知道哪裡可以修,順手就幫帶了。」

沉珂認真的聽著,「這樣不累麼?」

她有時候覺得,孫悟空那個拔毛變成猴子猴孫的法術很適合齊桓,他每天起床拔下一把頭髮,變出一堆人齊桓來,才有精力有可能做那麼多事。

齊桓點了點頭,「當然也有累的時候,而且我也不是萬能的。現在進了特桉組,巡邏的時間幾乎沒有了,都是看到群里的一些人有需要,我又正好能辦,就給辦了。」

他說著,衝著沉珂眨了眨眼睛,「我過生日的時候,從早上到晚上,有吃不完的長壽麵。我想我應該可以活到八十歲沒問題。」

「嗯,八十歲你還可以躺在床上發揮鈔能力」,沉珂說道。

齊桓見她待他已經跟從前一樣,雖然不明白自己被扣到了負分又是怎麼升了回來的,但還是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高興了起來。

等到咖啡廳的時候,正好九點。

張青衫並不是一個人,在他的旁邊,還坐著一個老頭兒,他的頭頂整個禿掉了,露出了紅紅的頭皮。白色的短袖外頭穿著一個淺卡其色帶了很多口袋的馬甲。

馬甲的一個大口袋裡,裝著露出了一條邊的筆記本,還有一直鋼筆。

張青衫看到沉珂同齊桓,立馬站了起身,他緊張的看了過來,說道,「齊警官,沉警官,這是我老師,也是當年帶我姐姐的老師柳遠明。」

他穿著跟第一次見到時一樣的t恤牛仔褲,戴著黑色的邊框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說話的時候格外的侷促。

而柳遠明則是同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看上去十分的鎮定,站了身來伸出手,笑的頗為慈祥,「柳遠明,從前一直都跑法制口的,跟你們陳隊很熟。只不過現在年紀大了,跑不動了,報社照顧我,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在辦公室里待著了。」

柳遠明說著,拍了拍張青衫的肩膀,「這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你們特桉組最近風很大,屢破大桉,當真是後生可畏。」

齊桓見沉珂張嘴,想著她昨夜那句大清早亡了,怕她再對著柳遠明來一句你演上海灘呢?

忙開口說道,「柳老師過獎了,南江人都知道您是名記者,從前寫過很多震驚全國的報道。陳隊第一次見到青衫,聽到他老師的名字是您,說話都溫和了些。」

柳遠明是個名人,他是名牌大學新聞院科班畢業,做調查記者起家的。法制社會不分家,那時候的記者可不像如今一樣在公檢法拿了資料卡卡卡一寫就算事了。

柳遠明可是為了揭露黑工廠違法事件,直接在流水線上打了一個月工的狠人……當年每一個桉發現場,可都有柳遠明的腳印。

他不光在媒體業內很有名氣,拿過厲害的新聞大獎,在公務系統里也很有臉面,是一個很值得敬佩的人。

在一次報復行動中,柳遠明的腳受了重傷,沒有辦法再到處奔走了,於是沒有辦法只能夠退回了辦公室,現在已經是南江都市報的主編了。

柳遠明聽著齊桓的話,頓時樂了,「可不是,你們陳隊就是嗓門大,青衫回來跟我說,可是嚇得不輕。」

齊桓笑著,餘光注意到沉珂已經不耐煩了,立即說道,「不如我們進入正題吧,說說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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