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向南聲音十分鎮定,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他皮膚白皙,整個人乾乾淨淨地,帶著好聞的沐浴露清香,誰又能夠想到眼前的這個人會是一個連環殺人兇手呢?

聽他承認,諸葛凡猛撲了過去,將彭向南按壓在了電線桿上,掏出手銬他的雙手銬在了背後。

彭向南完全沒有掙扎,他的臉被擠癟了,鴨舌帽撞到電線桿掉落在地上。

他目光平靜地看著沈珂,認真的問道,「你會找到鮑蕙的對吧?」

沈珂搖了搖頭,「會找,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失蹤案比兇殺案更難辦。」

這個世界很大,每天都有很多人悄無聲息的就失蹤了,再也找不回來。

彭向南沒有再多說話。

諸葛凡見他老實不反抗,鬆了一口氣,他抬起手猛地一下拍在了彭向南的腦袋上,「臭小子!你是大學生,又會電腦還懂那什麼勞什子理論,有這麼聰明的腦袋瓜,怎麼就想不清楚要殺人呢?」

「如果你覺得他們害死了高子涵,你報警啊!你這個傻子報警啊!」

「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喪心病狂!」

諸葛凡說著,氣呼呼的又是一巴掌拍去,「你爹媽把你養到這麼大,就是讓你去殺人的嗎?」

沈珂有些意外,她以為陳末辦案已經夠粗獷了,沒有想到諸葛凡比他更狂野。

既然抓到了人,幾人沒有多留。

齊桓去了諸葛凡的車裡,幫他押送彭向南,沈珂則是開了齊桓的車,在後面跟著。

瑤光這座城市遠不如南江繁華,可能因為有幾乎一半地界都是大山的緣故,高樓之間處處都還可以瞧見上個世紀留下來的痕跡。

這個點街上更是行人很少,現在還在營業的,一般都是些亮著紅燈的街邊小按摩店。

沈珂開著車窗,風呼呼地吹進來,帶著絲絲的涼意,讓人清醒無比。

……

瑤光市局的審訊室也已經完成了全面的疊代更新,倒是同南江的沒有什麼區別。

「小沈,你來問話吧,萬一他跟我扯那什麼螺旋鏡子土豆的,我怕我說不清楚。」

諸葛凡站在審訊室門口,衝著沈珂說道。

左右他們已經被這個南江來的小姑娘碾得渣渣都不剩了,也不差這麼一回。

沈珂沒有拒絕,「就算不問,彭向南也會自己說的。」

她說著,推開門走了進去。

「於乘風書里關於阿誠和阿蘭的故事,是假的。」

果不其然,他們剛剛落座,彭向南便自己開口說了起來。

諸葛凡偷偷看了一眼沈珂,再次咋舌,你這嘴是開了光,還是能掐會算啊!

「我們三個人都是瑤光二中的同班同學。於乘風為了製造男女對立的話題,故意讓人網暴子涵,引發熱度所以篡改了故事。」

「子涵跟鮑蕙讀了《調查記者柳遠明》那本書之後,就想要上南江大學新聞院,以後畢業了也做記者,那句話叫什麼來著?」

「鐵肩擔道義,妙筆著文章。」

彭向南說著,嘲諷地笑了笑,於乘風是有筆了,可惜早就忘記了什麼是道義。

「是鮑蕙提出來要翹掉晚自習去南江的,高子涵沒有攔住她。於乘風說是子涵提出來的。」

「當時快要高考了,大家的精神壓力都很大,鮑蕙那一次模擬考試考砸了,心情很不好所以才想出去走走。」

「於乘風運用了春秋筆法。他們沒有吵架,子涵也沒有到南江後怕挨處分後悔了,又罵鮑蕙,看她離開了也不管她。」

「事實上是他們到了南江之後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激動,那麼晚了根本就見不到偶像,他們直接從學校出來,身上的錢也不夠在南江住酒店的。」

「於是兩個人商量好了,決定打電話給家裡報平安,然後打個車回家讓家人在門口等著付錢。這是當下他們想出來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他們打的是鮑蕙家的電話,鮑蕙的爸爸把她狠狠罵了一頓,鮑蕙氣得跑開了。」

「子涵把手機還給別人的,一轉身的功夫鮑蕙就不見了。他一發現之後,立馬就到附近找了。」

彭向南說著,紅了眼眶,聲音有些沙啞,「子涵性格很溫和,別說罵鮑蕙了,他連臉都沒有跟她紅過。甚至那個傻子,小時候沒了爸被人欺負,都不知道還手。」

「他沒有看到鮑蕙之後,到處找。因為對南江不熟悉,到處找都沒有找到,覺得不對勁之後,就去附近的派出所報了警。可是鮑蕙還是沒有回來。」

「子涵那時候也不夠十八歲,他已經做了他能夠做的所有事情了。因為這件事,他被鮑蕙的爸爸打了一頓,高考的時候失利只上了瑤光大學,甚至沒有辦法選他喜歡的專業。」

「子涵因為這個事情,沉默了許多,他又變得跟小時候一樣了,總是一個人在角落裡發獃。直到過去了兩年,開始選修第二學位,我陪他選了新聞傳播類的課程之後,他才慢慢好了起來。」

「他真的很喜歡做這個事,他說他想要去做調查記者,去揭露這個世界的不公平之處,去幫助需要關注的人……我那時候在想,真是個傻子,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公平與正義。」

彭向南說著,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繼續說了起來。

「他整個人開朗了很多。我們從來都沒有停止尋找鮑蕙,一有空就會去南江。他找於乘風投稿,也是因為看到他是大V,想要他幫忙擴散一下,想要更多的人看到鮑蕙的信息。」

「可笑的是,一切都成了人家博流量的工具。那個帖子裡撒謊,辱罵,網暴子涵的人,全都是殺死他的兇手。」

「他的手機不停的響,全是辱罵他的私信。還有人用鮑蕙的照片,做了鬼圖來找他索命。現在他們滿意了嗎?子涵死了,給鮑蕙償命了。」

彭向南說著,抬起眸來看向了沈珂,「你們知道他最近寫的論文是什麼嗎?就是分析網暴的。我一直聽他在用各種理論來分析這件事,耳朵都起了繭子了。」

「他一定不會想到吧,他自己變成了活生生的血淋淋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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