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衝進衙門的那一刻,唐寅的下場便已註定。

世人死法多樣,有的壽終正寢,有的死於橫禍,唐寅比較特殊,他將來一定被自己活活笨死。

杜嫣很生氣,新婚之夜相公竟被人拉出去,扔她一人獨守洞房,這無疑是對她個人魅力的沉重打擊。

唐寅已被她狠狠教訓過了,若不是新婚打相公說出去太難聽,杜嫣也恨不得狠狠痛揍秦堪一頓,什麼人啊,一喝酒就迷糊,別人一拉他就走,也不想想今天什麼日子。

一整晚杜嫣都沒給秦堪好臉色,二人回到洞房,杜嫣揪著秦堪的衣襟,把他摁到床上,然後端來兩個杯子,自己喝了一杯,又給秦堪強灌了一杯,這便是洞房花燭夜裡的「合卺酒」了,喝完杜嫣把秦堪掀到一邊,自己倒頭合衣便睡,臉朝牆屁股對著秦堪,冷冰冰的不說一句話。

這便是秦堪的洞房花燭夜,滿腦子的旖旎念頭,想像杜嫣那兩條大長腿盤在他的腰間任君採擷征伐的**情景,今晚看來是不可能實現了,雖說大明沒有「婚內強姦」這條罪,可是論實力,十個秦堪也打不過一個杜嫣,有些畫面只能腦子裡想想,千萬別玩真的,唐寅還躺在大牢里呻吟呢……

一夜到天明,秦堪迷迷糊糊只睡了兩個時辰。

這回時間有點趕,京師的牟指揮使雖然容他一兩個月的時間打點俗務,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南京到京師一路上也得走一個來月。

於是一大早秦堪便領著杜嫣回門,杜宏仍舊不咸不淡的模樣,王氏頗為熱情,拉著女兒的手噓寒問暖,悄聲湊在女兒耳邊問了幾句話,杜嫣忿忿地瞪了秦堪好幾眼,紅著臉答了幾句,王氏呆了一下,接著哭笑不得的瞧著秦堪。

秦堪只好揉鼻子,鼻子揉得通紅。

母女拉著手去旁邊的暖閣里說體己話,內堂只剩下翁婿二人。

杜宏沒好氣地哼了好幾聲,最後終於一嘆,再怎麼不情願,秦堪已是他的女婿,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今日回門,想必你也打算跟老夫告別吧?」杜宏品著茶慢悠悠道。

「是,岳父大人,牟指揮使下了調令,小婿這就要赴任京師。」

杜宏想了想,覺得有必要提點女婿幾句,於是道:「京師乃天子之都,朝廷大員皆聚於此,官場水深且渾,勛貴大臣勢力錯綜複雜,你此去要小心,錦衣衛雖說是天子親軍,卻也不能橫行霸道,說句公允之言,牟斌此人尚稱不錯,歷代指揮使里,他算是比較內斂溫和的,治下極少冤獄,內閣三位大學士亦對他讚賞有加,你赴京師任千戶由他親點,想必他自會對你照顧,你好自為之。」

「是。」秦堪回答得很恭敬,其實牟斌其人如何,他早在前世便知道,不過杜宏的提點自是對他一番關愛,怎麼也得好好聽下去。

杜宏接著道:「到了京師用心做事,莫招惹是非,尤其要記得莫與文官大臣和勛貴們結怨,錦衣衛怎樣的名聲老夫不說你也清楚,文官是最得罪不起的,還有京師里的勛貴們,其他的好說,唯獨有兩個人不可招惹,他們是當今張皇后的弟弟,壽寧侯張鶴齡和建昌伯張延齡,此二人仗著外戚身份,京師里橫行霸道,言官多有參劾,皆因張皇后袒護,天子亦無可奈何,你要記得莫衝撞了他們,否則就算被他們打死也是白死。」

秦堪暗暗咋舌,倆傢伙這麼霸道?

「還有就是東宮太子了,皇上獨專情於皇后,**並無其他妃子,故而這些年只生了二子一女,其中長子和公主早夭,只留了太子一根苗兒,皇上對他的寵溺可想而知,聽說太子不喜讀書,性好嬉戲,終日荒唐,朝臣們很不滿,多次上疏請皇上嚴厲督學管束,皇上甚至請了內閣三位大學士親自教太子讀書,可惜內閣三老治天下遊刃有餘,卻對荒唐的太子無可奈何,我大明下一代的君主……」杜宏說著住了口,憂心忡忡地一嘆。

秦堪嘴角悄然勾起了笑意。

是了,傳說中最荒唐最有性格的正德皇帝,早在當太子時便已惡名滿天下了,他這一生夠悲催的。

秦堪急忙躬身道:「多謝岳父大人提點,這三人小婿一定避而遠之,莫說招惹他們,便是聽到他們的名字小婿也會落荒而逃……」

杜宏眼角直抽抽,張了張嘴,卻不知是該夸女婿識時務,還是該鄙夷他太識時務。

――這貨當真殺過十二個倭寇?

「看看你這齣息……」杜宏重重嘆氣,怒其不爭。

秦堪實在不知該說什麼了,又讓他不要招惹狠角色,又不准他落荒而逃,其中尺度委實太難把握。

該提點的都說完了,杜宏本想寫封信帶給京師的同年,囑託同年對女婿照拂一番,想想秦堪的錦衣衛身份,終究作罷,文官與廠衛勢不兩立,同年必然不會管秦堪的死活,帶信過去無非自取其辱而已。

離別在即,杜宏看著側房暖閣里說著體己話的母女,眼中浮現許多不舍。

「嫣兒既然嫁了你,望你好生待她,這孩子從小沒吃過苦,難得的是生得美麗容貌卻從不自傲,更且性子溫和,賢惠淑良,冰雪聰明,宜室宜家……」

迎著秦堪略顯痴呆的目光,杜宏老臉一紅,聲音越說越小。

到底是文化人,昧良心的假話激起了他強烈的羞恥心。

「好吧,老夫略微誇張了一些,其實嫣兒的性子還有著很多不足,比如脾氣不好,性喜好武,有點蠻橫,不習慣講道理,只習慣動拳腳,出手頗重,輕則養十天半月,重則養半輩子……」

暖閣里估計王氏在給女兒傳授絕學,秦堪扭頭看去,卻見杜嫣很應景地單手捏碎了一個茶盞兒……

於是秦堪不由自主地翹起了二郎腿……

「岳父大人,您別說了……」秦堪面孔直抽搐,沉痛嘆息道:「您這哪是嫁人呀,分明是嫁禍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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