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是不是活人?

雖然說對考生的死,高影已經漸漸地愈發麻木,但他仍舊是感覺到強烈的震撼。當然,不是哀悼傑克·道爾的死,他和這個人認識也沒多久,根本談不上有多少交情存在。可怕的是,他就這樣瞬息間說死就死去了。如果這是針對高影,他恐怕也來不及動用自己抽取到的那個獎勵……

高影看著自己考卷最後的一行字,也就是動用豁免鬼魂攻擊的獎勵,在這次考試他只能使用一次。這是他來到這個特殊考試場景最大的保命資本了,他得好好計劃,在什麼樣的時候使用這次獎勵,來讓他得以生存到這次考試結束,並完成那道附加題。

這時候,高影看著自己唯一的考生同伴——芹夜珣一,儘管知道此人相當危險,但是現在他需要此人的幫助。他推測,芹夜應該也知道骷髏閉眼時期可以作弊的規則,如此一來,和此人結盟,或許就可以取長補短,只要答應互相給對方看答案,那麼他就能多得一些分數。即使不及格不會死,分數得多一些也可以讓他距離死神更遠一些!

「董蠍,」高影注意著四周,壓低聲音問道:「你知道監獄內部的分布吧?能給我們帶路嗎?」

「可以是可以……但你們?」

「那些囚犯如果想越獄,他們會選擇去哪個監區?」

高影希望先和囚犯以及其他考生匯合,人多一點,既可以壯膽,也可以有足夠多的人來當炮灰吸引「火力」。畢竟那個「跑得比熊快不如跑得比同伴快」的道理大家都懂,生死間,高影只能第一優先考慮自己的死活了,除非是像紀一軒那樣可靠的同伴,否則他已經不會介意他人生死了。

「應該是B區,那裡有通向外面的通道。」董蠍毫不猶豫地回答:「不過,你應該不會打算離開這吧?據我所知,你們應該會限定在某個區域活動。」

高影微微點頭:「你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啊……」

「在我童年的時候……我曾經接觸過你們的『同類』。」

高影對此並不意外,他早就推測,過去也有考生造訪過這個考試場景。

「我打算先去和其他考生及囚犯匯合。」

「『考生』?嗯,對了,我記得魔鬼使者互相之間的確是這麼稱呼的。啊……抱歉,這個稱謂是不是讓你不舒服了?」

「無所謂。」高影對此並不計較,他考慮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將考試完成,「你打算怎麼稱呼我,都沒關係。」

而芹夜珣一則也同樣沒有什麼反應,高影推測,他應該是個做事一切只注重效率的人,對形式並不在意。不過……他殺死魯斯的時候,真的沒推測到他可能會變成鬼魂嗎?還是說,他動手殺人其實本也就有測試死去的囚犯會不會變成鬼的意圖呢?說不定他也有類似自己的那種可以豁免鬼魂攻擊的獎勵,因此敢這麼玩。

「既然如此,我們就去B區,芹夜,我們一起走吧。」

芹夜珣一不置可否,也就繼續跟著高影和董蠍。他是個讓高影完全看不透的人物,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計劃什麼。

監獄的走道陰冷和潮濕,電燈也是忽明忽暗。通往B監區的路上,四周還出現了一些單人小囚室。董蠍指著這些囚室,說道:「這些是對某些犯了大錯的囚犯進行懲罰的小黑屋,被關在裡面的囚犯一整天都困在裡面,沒有人和他說話,也沒有手機電腦,實在是極為痛苦的懲罰……」

高影看他的表情,心想莫非他就被關起來過?

說起來,他一直沒有去詢問過董蠍一個問題。他究竟是為什麼會被關入這裡?他本人說自己有十年刑期,也不知道他服刑了多久。但看他的面容,年齡上應該也不大,至少並沒有明顯比高影大多少,如果是很多年以前的話,他應該是未成年人,不至於被關押在成年人的監獄內。

他被關押在這的罪名很可能是個關鍵因素,但董蠍一直不主動提及這一點,高影也就先不去詢問。否則,很可能引起他的反感。從最初見到他到現在,高影分析董蠍是個性格敏感,優柔寡斷,但同時思想又較為極端的人。這一點不難得出結論,他表面上感恩自己的養父,卻對自己的義兄恨之入骨(而從囚犯的言談來看,其中可能牽涉到情感糾紛),甚至為此意圖違背他養父的教誨。他將他們稱之為「魔鬼使者」,甚至半天才反應過來「這種稱呼可能不妥當」,一方面看出他情商低下,另一方面可以看出……他一直是將魔鬼使者作為敵對方來看待的,之所以選擇和他們合作,應該有憎恨和私慾兩方面的因素作祟。

總而言之,高影覺得此人心思反覆,行為極端,但又缺乏決斷力。只不過,目前他們利益一致,高影對此人還有頗多需要利用的地方,因此這些想法他也不會說出來。反正,高影目前優先考慮的問題只有一個,就是如何利用他來完成這次考試。至於他會不會死在這次考試中,他就不會多去顧慮了。至於董蠍的罪名究竟是在外面殺人放火還是奸淫擄掠都不重要了,只要不會對考試直接造成影響就好。

當然這只是高影在瞬間的思緒而已,就在他們緩緩走過那單人小黑屋的時候……其中一個小黑屋的囚室大門,忽然自動開啟了……

那開啟的大門內,狹窄的單人囚室中,空無一人。然而,那團凝聚在其中的黑暗,卻是濃郁得無法化開……

這時候,如果有人仔細站在門口的話,就會看到,裡面掉落著一張紙,上面印刷著密密麻麻的字體,赫然是……

一張空白的考卷!

高影三人又繞過一個拐角,前方又是一扇鐵門,不過鐵門明顯是半開著的。

「通過這扇門後,就是B監區了。」

董蠍剛說完,忽然前方那鐵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蓬頭垢面,無比狼狽的囚犯!

那囚犯此時眼神呆滯,看到高影等人後,連忙快步走上來,說道:「你們……你們是D區的囚犯嗎?」

「是啊,發生了什麼事情?」高影立即走上去,準備從他口中問出點情況。

但就在他接近那囚犯的瞬間,高影忽然腳步一滯!

「我說……」高影盯著那囚犯,視線鎖定了他囚服的胸口位置。這裡電燈還算較為明亮,於是高影后退幾步,展開了手上的考卷。

單選題第4題:以下哪一個號碼的囚犯不是活人?

其中,四個選項中,B選項和囚犯的囚服上的號碼一致!

這讓高影緊張了起來。也多虧他過目不忘的驚人記憶力,否則那麼多考題,一般人也不可能馬上想起來其中一道選擇題的選項!

但是,看著眼前的囚犯,也不可能判斷出他是活人還是死人。如果填錯了,也許真正的鬼馬上就會來殺人。

「怎麼回事?」那蓬頭垢面的囚犯面露不悅之色,「你朝著後面躲做什麼?」

高影緊張了起來,迅速將筆對準了考卷最後,以便隨時可以在「是否動用豁免鬼魂攻擊十分鐘的獎勵(本次考試只能使用一次)」這段話後面的「是」上面打一個勾!當然,高影並不希望在一道單選題上面浪費掉這個獎勵。畢竟一次考試只能用一次!

過道很狹窄,想要繞過他逃到後面根本不可能。如果他是鬼,隨時有可能動手殺人。高影此時隨時做好回頭逃跑的準備!

而那個囚犯,則是不斷地逼近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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