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哉】――你被百萬人類宣布開除人籍。」
「當前主線任務完成進度為18/30。」
顏安青眼神呆滯。
自己的名聲應該還不錯吧……
最近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怎麼會突然蹦出這麼個成就？
「……」
很奇怪。
如果有水軍和黑子潑髒水，負責公關的工作人員應該不會坐視不理才對。
畢竟自己現在是官推研究員之一。
稍微瀏覽了一下網頁之後，顏安青明白了前因後果，有些哭笑不得。
許多關於自己的話題帖子，網友們轉載的時候，都喜歡玩「顏神不是人」的梗。
沒記錯的話，這個調調，貌似是某個跟西施同名同姓的網紅少女叫出來的……
成就這種東西，無分好壞，多多益善，終究是能幫助提升任務完成度的東西。
有收穫，就是好事。
顏安青很快收拾好心情，注意力集中到資料庫里的某人身上。
「算算時間，條件應該已經成熟了。」
……
六月一日。
今天，屈黎收到了不少來自同僚的禮物。
他不過兒童節。
只是生日恰好在這個點上罷了……
命運的抉擇，他也沒什麼抗議的資格。
許多年前，屈黎就對這件事認命了。
嘭嘭嘭！
房門忽然被人錘響。
聽敲門聲就知道，來者十有八九是不速之客。
「請進。」
屈黎整了整衣衫，風度儒雅。
兩名略顯面生的研究員進入了房間。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被他批評教育過的黃召嵐。
「屈博士，生日快樂啊……」黃召嵐眼神閃爍，言不由衷地祝賀道。
因為之前的怯懦和退縮，他對屈黎產生了不少怨恨，這會兒找了大哥羅嘉世討場子，底氣足了許多。
「多謝。」
屈黎只是看了兩人一眼，就知道對方的目的了。
在很久以前，他也做過類似的事情。
砸場子，踩人上位，往往是最便捷，最能快速揚名、讓上位者注意到自己的方法。
否則「踢館」這件事也不會從古流傳至今了。
屈黎溫和一笑：「二位請坐。」
他玩這些手段的時候，黃召嵐還沒畢業呢！
羅嘉世的資料，他也看過，優點和缺點同樣明顯。
黃召嵐這不是在挑事，而是在資敵！
屈黎正愁沒途徑去接觸羅嘉世這位神豪二代呢！
平日羅嘉世相當低調，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背景。
屈黎卻很清楚，此人背後隱藏著一張龐大的資金網！
「羅前輩，久聞大名。」
「我在學生時代，就很仰慕你。」
「拿到博士學位之後，我本來打算去魔都演極科工作。」
「後來機緣巧合，拜入趙老門下，也就陰差陽錯，來了京城墨矩科這邊。」
一番話，連消帶打，讓羅嘉世臉上的冷漠神色逐漸化去。
羅嘉世眨了眨眼，語氣緩和道：「趙老……趙弘蘊院士？」
伸手不打笑臉人是一方面，屈黎提到的趙老，如果真是趙弘蘊的話，那他還真不好跟人家互懟。
雖然懶得處理人脈關係，也很少注意這方面，但他又不是煞筆，看誰不爽都去懟一下。
懟人也是要分對象的！
「呵呵……」
屈黎輕笑一聲，明知故問：「趙老是我和謝哲小師弟的恩師，謝哲之前被送去演極科學習深造，沒跟你提過這些？」
謝哲一般情況下都懶得跟陌生人說話，他會主動跟人提這些才有鬼了！
「原來如此。」
羅嘉世嘆了口氣，意味深長地看了黃召嵐一眼，旋即挪開視線。
他知道自己社會閱歷不足，以前卻從來沒想過會被人當槍使。
這件事不複雜，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屈黎這廝，有背景的啊！
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豁然開朗。
謝哲那個呆頭鵝到處得罪人，演極科混的一個朋友都沒有，竟然還能活蹦亂跳到現在。
羅嘉世本以為是謝哲金瞳者的身份加成，沒想到還有這麼一重緣故。
黃召嵐是想借刀殺人，讓他跟屈黎拼個你死我活，好從中漁利。
或許，沒有這麼多破事兒，黃召嵐純粹是損人不利己？
的確聽說過類似的事件。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華國十四億人口，偶爾出現幾個高智低能、心態扭曲的紅眼病患者，見不得別人比他們強，也不是無法理解的事情。
眨眼之間，羅嘉世就想到了五六種可能性。
默默將黃召嵐拉進心裡的黑名單列表，他臉上擠出僵硬的微笑，轉移話題道：「聽說你的無極細胞異體移植項目，有進展了？」
屈黎微微頷首，旋即又搖了搖頭：「沒辦法廣泛應用，只是運氣好，有點小收穫罷了。」
不算是過分謙虛。
無極細胞異體植入，並不是他一個人在研究。
跟顏安青同宿舍的那個姜博士，也在做類似的項目。
由於每個人的契合度不同，無極細胞對年壽的影響，可以根據它對總體細胞分裂預計次數的影響來看。
以五年為一個基準數字，從低到高，可以分為六個檔次。
最短負十五年，最長十五年。
運氣好，延年益壽。
運氣不好，那就是索命毒藥，刮骨蝕髓。
屈黎現在都還記得，自己之前用來實驗的那個死囚實驗體，因為與無極細胞的排斥度太高，在移植後，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簡直看的人毛骨悚然。
這不算什麼。
最重要的是，浪費了一份珍貴的超能細胞樣本。
一想到這點，屈黎就心痛到呼吸困難。
「羅前輩對這方面也感興趣？不如我們一起做這個研究？」
緩過勁兒來，屈黎真摯地看著羅嘉世，語氣誠懇道：「可惜，就是無極細胞樣本太少！太少！」
「那些金瞳者，生怕被榨乾，變成普通人，個個都防狼一樣防著我。」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渾然忘記，自己也是銀瞳者，體內也有無極細胞的。
厚顏無恥的德行，頗有幾分顏安青萌新時期的風采。
就算意識到這一點，屈黎也不會當成一回事。
所謂宿敵，對自己沒點正面影響，怎麼行！
羅嘉世等的就是這句話。
作為一個有夢想的男人，他也想在新時代分一杯羹，在史冊上留點痕跡。
「這個沒問題，我有辦法弄到十五個單位的無極細胞，許多金瞳者，都可以用金錢收買。」
「缺錢用的，嚮往奢華生活的……」
「錢能解決的問題，不是問題！」
「不過，大概需要三天時間。」
說到這裡，羅嘉世感覺自己不知不覺靠的有些近了，於是拉開距離，聲音壓低了些許：「等得起嗎？」
屈黎心中大喜，面上卻不動聲色，笑得儒雅淡薄，讓人如沐春風：「當然，再久都能等。羅師兄可是我學生時代的偶像，能跟你一起共事，是我的榮幸。」
三天？
去特麼的三天！
自己去申請，以現在高層重視後的強化版待遇，一個月能申請到五個單位的無極細胞就不錯了！
以前什麼樣，就不提了。
想想就心酸。
羅嘉世只是撥了個號碼，跟管家隨口一說，就得到了肯定的答覆。
他甚至都不需要自己親力親為。
三天之後，十五份標準單位的無極細胞，就會送貨上門。
只能說……
財可通神。
屈黎和羅嘉世一拍即合。
旁邊被當成空氣的黃召嵐呆若木雞，眼裡暴出血絲。
心裡氣得要死，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該死的狗男男！
詛咒他們一輩子都活在顏安青的陰影里！
畫著圈圈詛咒了兩人一番，黃召嵐忽然覺得很悲哀。
指望敵人幹掉敵人……
他好歹也是個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的高級人才，怎麼感覺自己現在這麼廢？
本以為京城這邊的研究員都跟謝哲一樣情商低，好拿捏，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顏安青，屈黎。
一個比一個難搞！
「哎……」
黃召嵐嘆了口氣，決定低調做人。
京城這邊，臥虎藏龍。
一個二個做研究那麼逆天，為人處世還圓滑的像四五十歲的老油條……
不怪己方弱無能，奈何敵人開高達。
黃召嵐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
雖然期待著屈黎的成長，但顏安青對此人的裝逼打臉之旅沒有太多興趣。
現在，萬事俱備，東風已至。
他打算搞個大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