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顏安青一本正經的樣子，姜心悅捂著嘴，笑的像只小狐狸。
「學長，你知道嗎？教皇菲尼克斯冊封的人間天使名單裡面，就有你啊！」
她秀眉微微彎曲，雙眼笑成了一彎皎月，努力憋著笑意：「熾焰天使――這就是他給你的封號，喜歡嗎？」
「……」
顏安青無話可說。
又躺槍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
每一次針對世界的魔改，從步驟細節上看，都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可真正落實的時候，卻總是會莫名其妙地聯繫到自己身上來。
就目前看來，這勉強算是好事兒，沒出現過什麼負面影響，偶爾還能給自己帶來一些成就，幫助完成主線任務的進度。
將這些巧合歸結於「氣運」？
完全可以。
問題在於，目前地球上還沒有人能搞清楚這玩意兒的運作機制。
它像是僵硬、不懂得變通電腦程式。
就目前的現象來看，顏安青心裡傾向於這個猜測。
「氣運程序」認為揚名立萬、出人頭地、飛來橫財、備受矚目，在人類的普遍認知中，都屬於好事。
具體落實種種巧合的時候，它卻不會考慮到個體差異性。
如果確實如此的話，氣運強盛，在某些極端的特殊情況下，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比如：一個小偷，在看守所里接受採訪的時候隨便說了幾句心裡話，於是他的話被編成段子，徹底揚名全國。
即便他重新回到社會，也要被無數人戴著有色眼鏡看。
強盛的氣運是把雙刃劍，有人可以承載它，有人卻會被它壓垮。
顏安青思索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姜心悅的問題，反是追問道：「教皇現在怎麼樣？」
菲尼克斯的行為，已經不能用「皮」來形容了。
純粹是活膩味了，嫌自己命太長，想在臨死之前搞個大事情。
聽到這話，姜心悅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里閃爍著自我質疑的色彩：「他剛念完人間天使的名單，轉眼就返老還童了，外貌看起來，像是回歸到了十七八歲的時候……」
返老還童不算什麼，畢竟不是孤例，龍騰山張千秋不也是？
可這「神恩天證」來的太巧了！
該事件一出，老教皇……小教皇菲尼克斯，在雅威神教里的名望已經如日中天，未來怕是能統合全球雅威信徒，凝聚出一股恐怖的勢力。
難道地球上真有名為蓋亞意志和媧皇意識的集群意志統合體，它掌控著氣運程序的運作？
可惜《無盡位面力量基礎概論》里沒有記載這方面的知識。
顏安青抬起手，在姜心悅眼前打了兩個響指，幫她回魂：「第三件事。」
「抱歉，走神了。」
少女眉心微蹙，表情變得認真起來：「在龍騰山張宗師和梵迪岡教皇返老還童之後，美利堅那邊就開始宣傳一個賽事――叫什麼『地球排位賽』。」
「本質上，它就是無限制搏殺賽！」
「不分性別，不分年齡，不分體重等級，沒有任何護具，沒有不准攻擊雙眼、喉嚨、下陰的規矩。」
「可以使用任何冷兵器。」
「一對一戰鬥，只有一方承認失敗、休克或者死亡，才會終結！」
「因為才剛剛開始，我們這邊沒有什麼感覺，可在國外，勢頭已經很猛了，很多年輕人都望眼欲穿，跟打雞血了一樣。」
「美利堅那邊，看樣子是打算把『地球排位賽』發展成新時代的奧林匹克！」
「不，它比奧林匹克運動會殘酷很多倍，卻更吸睛，也更吸金！」
姜心悅揉了揉自己的臉，微微眯起雙眼，將眸子裡的狂熱之色掩蓋下去。
她可是個淑女，才不會因為這種事感到興奮呢……
淑女小姐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平復心情，一邊分享情報，一邊分析道：「資本家從不做沒有利益的事情。」
「因為有好處，可以做出一塊巨大蛋糕，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才會主動投資，引導輿論，大力傾注資源去宣傳。」
顏安青微微頷首。
雖然不怎麼全面，但本質卻抓到點子上了。
拋開感性不談，這可以歸類為純粹的利益問題裡面。
二十一世紀，奧運會在世界各國人們心目之中，幾乎和四年一度的全球狂歡盛典一樣。
可有多少人知道，這個風靡全世界的賽事活動，最開始一直都在瘋狂虧錢？
起初，沒有幾個國家願意申辦奧運會，來當這個冤大頭。
一切的一切，都是從一個叫馬克里昂・亞蒂斯・特蘭奇的管理學奇才接手主持事宜之後，才發生的轉變。
他開發種種周邊活動，讓奧運會主辦方扭虧專盈，甚至大賺一筆。
自此，各國都開始引導輿論，將舉辦奧運視作榮耀。
資本家通常沒有多少創造力，他們卻是世界上最會模仿學習天才的群體。
只要有一個成功的先例，先導者的一切都會被迅速模仿，學習，吸收，轉化成為他們的東西。
可以預料，所謂的「地球排位賽」，只要負責人不犯錯，不犯蠢，循規蹈矩地按照既往案例去宣傳、去炒熱度，就會很快火爆全球。
在將來，它甚至可能壓過奧林匹克運動會的名頭。
除了流量熱度、話題性和時代加持之外，還存在著賽事本質的區別。
運動技能使人身體健康，讓人能活的更久。
搏殺技能卻能給予人類生存的機會。
山頂洞人時期，冰河時代，穴居人時期，尼安德特時期，智人崛起時期，諸流域部族時期……
搏殺能力弱小的人類，爭取不到獵物果腹，只能忍飢挨餓，甚至還要被其他動物捕食，連呼吸的資本都沒有。
這是鐫刻在人類染色體和基因片段里的信息，不以個體意志為轉移。
被和平時代馴化到哪怕平時連一隻雞、一條魚都不敢殺的人，站在搏擊擂台下，很快就會熱血沸騰起來。
有位哲人曾經說過――「她是女人，永遠愛著無畏的戰士」。
況且，地球排位賽的參賽者，恐怕不僅僅只有普通人而已。
主辦方能夠從中謀取的利益，也絕不局限於金錢……
奇怪的是，華國這邊，似乎沒有誰打算競爭這塊蛋糕。
如果華國能夠壟斷「地球排位賽」的官方主辦權，世界局勢就要發生改變。
是高層認為這件事存在風險，會增加社會不安定因素？
礙於臉面，不好意思另開賽事與美利堅競爭？
還是打算悶聲發大財，繼續積累實力，扮豬吃老虎?
「披著『發展國』的外皮，雖然對建設發展有好處，但是……終究要展現一些國力的……」
顏安青眼神幽幽，眸子裡神光氤氳，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接下來，就看美利堅那邊的主事人操作水平如何，能否吸引到足夠多的超凡者了。
……
美利堅，麻省。
「謝謝大家，我會盡全力爭取到冠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高大威猛的克里斯蒂安站在博物館門口，臉上帶著陽光和煦的笑容，謙遜地回應了自己的粉絲們。
地球排位賽……
聽起來就覺得很有意思。
「別笑的太早。」
在他身後的艾斯特朗戲謔道：「如果拿不到第一，你就死定了！你必須知道，自己身上背負的，是所有美利堅公民的期望。」
「哈！加百列，你在開什麼玩笑！」
站在克里斯蒂安身邊，一名染著血紅短髮的青年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克里斯蒂安可能是現在地球上唯一一名達到2級的人類！沒有人能戰勝他！」
對於這種說法，被稱為加百列的艾斯特朗表面上不置可否，內心卻深以為然。
超能細胞侵染率10%，1級超凡者的最高水準，和11%侵染率的2級比較起來，看似數據差距不大，可因為肌肉結構異化成神奇的韌膜狀，耐力、力量、速度等屬性，都是天差地隔。
拋開被自家粉絲槍殺的倒霉蛋傑克・格林姆不談，美利堅金瞳者還剩11人。
可其他十名超凡者，站在克里斯蒂安身邊，都感覺自身如同風中殘燭，又好似海洋里的一葉小帆船，隨時可能湮滅消亡。
這就是生死不由人的感覺。
最近，「地球排位賽」的宣傳力度很大，許多實力強悍的金瞳者、銀瞳者們，都被塑造成了超級英雄和偶像明星。
克里斯蒂安的稱號被定為「美國夢」，承載了這個國度無數人的期盼。
一切紙面數據，都是虛假的。
等真正對決的時間到了，才知道誰強誰弱。
或身敗名裂，一蹶不振。
或登臨絕頂，笑傲世界。
勝利者，將會掠奪失敗者的一切。
有形的金錢、美女、房產、豪車、名表……
無形的名聲、人脈、資本熱度、氣運……
對於夥伴們的吹捧，克里斯蒂安只是搖了搖頭，冷靜地說道：「華國那邊，金瞳者數量太多了。」
「他們就像漂浮在海洋里的冰川，是個很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