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裡,兄妹慢步走著。

康聿述止步,側過身,對妹妹說:「這次你一人過去,身邊沒個幫襯,所以萬事都得思慮周全。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盛呈以前怎樣,咱就暫且不提了,還是看以後如何吧。」

康聿容沒有搭言,只是點了點頭。

康聿述停了停又說:「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只要不是太出格,也就不算是多大的事兒,你也不要計較的太狠了,凡事都要留有餘地。」

康聿容心裡忍不住委屈,我還計較呢?我倒是想計較,可這一年一年的連個人毛毛都瞧不見,我去和誰計較去啊?

男人花天酒地怎樣算是太出格?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算不算呢?

一奶同胞的兄妹到底是有默契的,康聿容雖然沒有言語,可單看她臉上的神情,康聿述也能把她心裡的想法猜個十之八九。

於是,他果決的說:「找女人不行。執意讓你過去,也是為了讓你好好守著他。結了婚的男人,身邊沒有妻子守著,時間一長難免會生出花花腸子來。」真找了別的女人,那就更加的促進了離婚的速度。

說完頓了一下,想著自己把說的也太武斷了,以是又換成一種平緩的語氣又說:「當然了,這也只是一種猜測,是我們胡亂猜疑罷了。以章家的家教,盛呈是萬萬做不出這樣的事兒的。」

康聿容說:「我想也是。」這話說的一點底都沒有。

「說一千道一萬,能不能留住丈夫,還得看妻子有沒有本事。你要想盛呈不離婚,還得你想方設法的抓住他的心才是,抓住了他的心,自然也就留住了他的人。」康聿述說。

她仰頭看了看二哥,瞬間又低了下去,然後卑微的說:「二哥,我不是沒有努力過,我也曾想方設法的去『抓』他的心,為了抓住他的心,我還費盡心思的去投其所好,去改變自我,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他從一開始就看不上我,他從骨子裡就看不上我,我又能改變什麼呢?」

聽了妹妹的話,康聿述心裡隱隱有些疼。不過這疼猶如一陣輕風,風過無痕。

康聿述說:「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如果改變沒有用,那就忍吧。一輩子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康聿容扯唇苦笑,暗暗嘆息,片時她無奈說道:「知道了二哥。」

她一直都在忍不是嗎?

以前,為了她自己在忍。

以後,為了兒子她繼續忍。

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可行嗎?唉……

兄妹兩個,一邊走著一邊又說著一些雜七雜八的閒事兒,直到走到康聿容的住處。

他們到的時候,春香正陪著小正清在院兒里玩耍。春香眼尖,稍一扭臉,遠遠的就看見了門口的兩兄妹。

春香彎下身,眯著眼對小正清說:「小少爺,二舅老爺來了。」說著拉住小正清胖嘟嘟的小手走了過去。

春香行禮:「見過二少爺。」

康聿述點了點頭,算是應了聲。

小正清站在康聿述的對面,仰著頭,看著這個陌生的「二舅。」

康聿容一見到兒子,笑容就會不自主爬上了眉眼,她說道:「清兒,這是二舅,叫人。」

小正清雖然還沒弄懂「二舅」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二舅好。」

康聿述雖說一貫嚴肅,可看到外甥如此可愛,再硬的心也軟了下來。他蹲下來,摸著肉嘟嘟的小臉:「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功夫清兒又長高了這麼多。下次再見,說不定清兒都會背書了。」

「二舅,清兒現在就會背書啊。」小奶聲一板一眼的說。

「是嘛,那給二舅背一個怎麼樣啊?」

小正清沒有扭捏,清晰規整的背了《鵝》《春曉》和一段三字經。

老實說,見外甥小小年紀就如此乖巧懂事,敏而好學,康聿述是欣慰極了,他對妹妹由衷的說:「你把清兒教的很好。」

康聿容想,不是她想把小小的兒子教的這麼好,而是她有大把的時間無處排解,她空寂的心緒得不到填充,除了教兒子讀書她不知道還該做些什麼。

她只對二哥報以淺笑,她不想把這些話說出來,她很無能,卻還有一點點自尊,她不想把自己的無能一點不剩的袒露到別人面前,哪怕這個人是她的二哥,是她的至親。

康聿述一直陪著外甥玩到晚飯時間。

在輕鬆的氣氛中用完晚膳,又坐著說了會兒家常話,康聿述才起身告退。

第二天,康聿容忙了起來,買這買那,為出國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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