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太太用鑰匙打開了房門,推開門,對柯木藍說:「Youlookfirst,andthentellmetheresult.」你們先看看,一會兒告訴我結果

柯木藍說:「Well.」好的。

艾倫太太笑笑:「Takeyourtimeandseeyou.」你們慢慢看,一會見。

柯木藍點頭:「Seeyoulater.」一會見。

艾倫太太走了。

柯木藍開了燈,剎那間,康聿容頓感視覺一亮,她也總算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間閣樓,地方不算太大,總共也就是橫跨了柯木藍和宋兆培那兩間房的面積。

裡面沒有堆積著亂七八糟的東西,而是收拾的很整齊,還有簡單的家具。很明顯,這是人住的地方,而不是個「倉庫」。

康聿容站在門口,往裡大略的看了幾眼,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但還是確定性的問柯木藍:「這是幫我找的房子?」

柯木藍說:「是。」有些底氣不足,畢竟這不是個什麼好地方。他停歇了一口氣,又說:「本來打算先給你找個旅店住下,想了想你一個女人獨自住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不方便也不安全。時間倉促,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哪有合適的房子,突然想到艾倫太太的這間閣樓還空著,就先帶你過來看看。」

康聿容走了進來,柯木藍隨後跟著。

雖然屋頂上有一扇玻璃窗,可這裡的光線仍舊幽暗。那隻六十瓦的燈泡裝在房頂上,光線也是昏黃的,但是這裡的一切東西都可以看清楚。

一進門,是一個大間,擺著兩張藤椅,一張小方桌,還有就是一個小小的木書架,這算是客廳了。

往裡走,康聿容推開一扇房門,是間臥室。這臥室,不光小的可憐,也是簡單到了極致,一張木板床外加一個簡陋的梳妝檯,再無他物。

再往後,就是廚房和浴室了,條件嘛,不用說也是小到可憐,簡單到極限。

這房子,「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任何東西都是獨立的,倒是挺適合她這種單身女人居住的。

康聿容轉了一圈兒。

柯木藍看她,見她沒什麼表情,想著應該是不滿意吧。

想想也是,章盛呈那傢伙能出國留學,並且還在這裡過得有滋有潤,家裡一定闊氣的很,作為章家的少奶奶,她日常生活必定錦衣玉食,居住環境必然寬敞舒適。

現在看看這裡,她要滿意了,嗯,那她肯定是奇葩一朵。

柯木藍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但也不願意她對自己有什麼誤會,解釋說:「這房子不是很好,當初主要是想著,你現在言語不通,對這裡也不是很熟,而我和兆培就住在樓下,你有什麼事了,我們就近也能幫襯一點。

再有就是,你說要找便宜的,這裡不貴也就幾十塊錢,而且不用和別人合用浴室和廚房,對於你獨居的單身女人來說,更方便一些。

也沒說讓你長期的住這裡,湊合一陣兒,等你一切都穩定了,對周圍的環境也都熟悉了,到時候再找處好一點的房子。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沒關係,你要是對這裡不滿意我們可以再找。」

康聿容扭過來頭,看著他,微微笑著:「不,這裡很好,我很喜歡。還有……謝謝你,想的這麼周到。」

柯木藍回視著她,感染了她淡淡的喜悅,也忍不住的微笑起來。大概是因為她那句謝謝吧,他的笑顯得靦腆極了。他撓了撓頭,說:「謝什麼,互幫互助人之常情嘛。」停滯幾秒,他又說:「上一任的租戶是兩個月前搬走的,水電什麼的應該都能用。只是這些家具是房東替換下來的,每任租戶也都用過,你要是用不慣,就從新換了。」

康聿容搖頭說道:「不用換,這些就挺好,關鍵還省錢。」

呃,柯木藍想,就算你如今不是章家的闊少奶奶了,回到娘家也是大戶人家的大小姐吧?有必要這麼的愁錢嗎?

柯木藍想的沒錯,而今的康聿容還真是個為錢發愁的主兒。

眼下和章盛呈離了婚,家裡必定會將她埋怨死。以她對父親的了解,必然是讓她立刻回去的,她要是死活留下來,父親肯定不會接濟她一分錢。

離了婚了,和章盛呈沒關係了,就算公公婆婆再喜歡她,也不會再往她這個外人身上花錢吧?

來英國之前,公公倒是給了她不少錢。可和章盛呈在一起的那幾個月,吃喝拉撒全是她出,那些錢已經用去不少了。

剩下的,還還柯木藍墊付的醫藥費,再付付房租,或許有剩。可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這隻出不進的,剩的再多又能維持多長時間?

所以,她現在是真的很為錢發愁。

家具不換,可棉被床單,家庭日用品肯定是要重新買的。於是,康聿容問:「附近有沒有賣百貨的?我想買些東西。」

柯木藍笑說:「別著急。如果你打算租了,我們要先去房東那裡簽個合同,等把手續辦妥了,需要什麼我會帶你去買的。」

「好。」康聿容說。

有了決定,柯木藍把燈關了,把門鎖上,兩人下了樓。

柯木藍對艾倫太太說:「Werentedit.」我們租了。

艾倫太太說:「OK.」然後去抽屜里拿出一張紙,遞給了柯木藍。

柯木藍接過來,轉交給身旁的康聿容。

康聿容拿起一看,一紙密密麻麻的「蝌蚪字」,立時傻了眼,這,這,她哪認識這些啊。

少頃,康聿容又不好意思的把手裡的合同遞給了柯木藍,低聲說:「我不認識這些,你幫著寫一下吧。」

柯木藍說:「要不我給你翻譯一下?」

康聿容立即把頭一搖,說:「不用,你認為行就行,我相信你。」

柯木藍神情一愕,隨即從她手裡拿過合同,「專注」的看著,他的嘴唇抿得很緊,可眼角泛起的弧度,卻暴露了他喜悅的心情。

柯木藍住這兒也有三年了,艾倫夫婦的人品與素質都是沒得說。他認真看過之後,把合同放到了茶几上,對艾倫太太說:「That’sallright.」沒問題。

艾倫太太遞過一支鋼筆:「Signit.」簽字吧。

「OK.」柯木藍把筆接過來,擰開筆蓋,開簽。

柯木藍與艾倫太太交談的時候倫敦腔太濃,康聿容是一個字也聽不懂。柯木藍在紙上寫些什麼,她更是一個字也看不懂。

即便是這樣,卻有著很重的好奇心。因而,柯木藍在紙上寫寫畫畫的時候,康聿容的小腦袋就不由自主的往他身邊湊去。

艾倫太太被康聿容這種「旺盛的求知慾」的模樣,逗樂了,她說:「Ke,she’sverybeautiful.」柯,她很漂亮。

柯木藍的動作一頓,等明白過來艾倫太太嘴裡的「她」是誰時,臉上的笑意不由的加深,他低著頭繼續寫著,嘴裡卻說:「Yes,Ithinkso.」是的,我也這麼認為。

艾倫太太也笑了,又看了眼康聿容,問柯木藍:「Ke,issheyourwife?」柯,她是你的妻子嗎?

柯木藍的筆尖「哧啦」一下跑偏了,那個黑色的劃痕,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趴在了紙上。

他盯著合同書上的「黑色毛毛蟲」,足足用了五秒鐘才穩定住自己驚愕的情緒,他左手虛握成拳,輕抵雙唇,微微一咳,說:「No,she’smyfriend.」不,她是我的朋友。

艾倫太太連忙道歉:「Oh,I』msorry,Imisunderstood.」哦,對不起,我誤會了。

柯木藍把簽好的合同書遞給艾倫太太,搖頭說道:「Noproblem.」沒關係。

與艾倫太太告辭後,康聿容就敏銳的感覺到了柯木藍的不自在,至於他為什麼不自在,她就不得而知了。

兩人一出來,剛好遇上了正要出門的宋兆培。

宋兆培眉毛一挑,笑問康聿容:「要住這裡了?」

康聿容點頭答道:「是啊。以後估計少不了又要麻煩你了。」

宋兆培大笑一聲:「客氣什麼?我正求之不得呢。」低頭看了下時間,宋兆培對康聿容說:「我現在要急著出去一趟,傍晚的時候就能回來了,別吃飯,等我回來給你這個新鄰居接風洗塵。」

康聿容被宋兆培的熱情薰染了,笑容難得的明媚燦爛,話也回答的爽快極了:「好。」

和康聿容說笑了幾句,宋兆培突然往後退了一步,頭一偏,湊到柯木藍的耳朵邊,小聲的說:「今晚給我乖乖的在家等著,我要對你三堂會審。」說完,就「噔噔噔」的下了樓。

審我?柯木藍不明白了,我又沒犯什麼罪,幹嘛審我?

宋兆培走後,柯木藍幫康聿容把行李搬到了閣樓,然後又陪著她買了些必需品。

回來後,康聿容就開始大掃除。

柯木藍挽起袖子也要幫忙,卻被康聿容阻止了:「你昨晚上了一夜的班,又陪我跑了多半天,現在沒什麼要緊的了,你快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柯木藍端著個臉盆,搖頭說:「我昨晚也迷瞪了兩個多小時,現在也不是太困,我和你打掃完了再回去休息也不遲。」

「這裡挺乾淨的,沒什麼大活兒,就是擦擦桌子掃掃地什麼的,這些我都能幹得了,你還是回去休息吧。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如果這些也讓你來做,那我以後再有什麼事兒,還怎麼好意思向你開口?」

好吧,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自己要繼續堅持,就顯得目的不純了。

柯木藍說:「那行吧,我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事兒了下去叫我就行。」

「嗯。」康聿容說。

回來後,柯木藍洗了把臉,換了身兒寬鬆的衣服,躺到床上開始補眠。只是一時半會兒怎麼都睡不著,腦子裡總是漂浮著剛才的那個想法:目的不純。

唉,怪哉了,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呢?莫不是自己潛意識裡有了什麼不純的意念?柯木藍,你知道是什麼意念嗎?

呃,不知道吧?

呃,大概、也許、可能……唉,不清楚啦。

就這樣游思妄想了好一會兒,困意慢慢襲來,疲憊的眼皮再也支撐不住了,他才恍恍惚惚的睡了過去。

所以,當黃昏籠罩著大地,暮色輕擁著閣樓,宋兆培披著一身霞光踏進家門的時候。康聿容剛好累累巴巴的搞好一切,柯木藍也恰巧從床/上爬起,打著哈欠,伸著懶腰。

晚飯是宋兆培做的,當盤盤碗碗一一擺上桌的時候,康聿容驚詫極了,這些菜不要做的太完美好伐?連她這個會做飯的女人都有些自嘆不如了。

這頓飯,雖說不上熱鬧非凡吧,倒也是和睦融洽。

柯木藍和康聿容雖然都是少言寡語型的,可宋兆培是個話嘮啊,有他一個人在,就能把所有的歡抖落到房間裡的各個角落。

儘管宋兆培愛說愛笑愛鬧,卻不是個馬大哈。他的話滔滔不絕,但總是很巧妙的避開了康聿容的家庭,躲開了康聿容離婚的話題。所以,康聿容覺得即便只聽宋兆培一個人嘚吧嘚吧的說個不停,心裡也是很舒服的。

飯間,宋兆培也沒客氣,就直截了當的問起了康聿容今後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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