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幾下碎石,便發現這是一個無法完成的任務,俱是有些沮喪。

劉桑心想,她們兩個還不如不要來,這樣自己和小姨子就能「幸福」地死在一起,現在,她們兩個來了就走,反而打擾了他們的美事,給了他們一點希望,結果還是要困死在這裡。

夏召舞咬牙道:「姐夫,我用天寶靈月砸下去。」

劉桑撫著她渾圓可愛的翹臀,嘆氣道:「你的天寶靈月恐怕是被人做了手腳,而且我們上方的土石非常不穩,你這一砸,還沒砸到底下去,上面肯定會先塌下來,把我們壓成肉泥。」

夏召舞憂慮道:「但總不能在這等死……」

劉桑一把將她抱在懷中,揉搓著她的胸脯,又輕輕挑逗著她胸前的峰尖,然後把手往下滑,指尖隔著深衣,在她的腹下划動,將深衣按出小小的凹口,調戲道:「等姐夫先把你吃掉,我們再砸。」這樣就算死也無憾了。

夏召舞臉熱熱的,身子也熱熱的,聲音似怨非怨,嚶嚀而又動聽:「姐夫……」

劉桑按捺不住,又去親她。

旁邊卻傳來悉悉悉悉的聲響。

又怎麼了?兩人錯愕扭頭,卻見一根枝頭,從土縫間鑽了出來,然後慢慢地擴展。

枝條是翠色的,翠得有若玉石,那流螢般的翠,仿佛要一滴滴地滴落,枝條不斷擴大,然後驟然一收,如蛇一般收了回去。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條可以容人鑽入的地洞。

夏召舞驚道:「姐夫……」

劉桑想著,看樣子,有人不想讓他們……又或者是他們兩人中的一人死在這裡。

雖然有人救援是件好事,但那蒼翠色的枝條,卻讓他有種不妥當的感覺。只是,既然有希望,哪怕是一點小小的希望,總也得先抓住再說,身處於絕境之中。從容等死。可以說是豁達,但明明有生還的可能卻將它放過,那就不是豁達而是愚蠢了。

他低聲道:「我先進去,你跟在我身後。」

夏召舞輕輕地「哦」了一聲。見姐夫彎起身來。往地洞小心鑽去。在他的腹下,明顯有什麼東西突了出來。在準備做這種事兒的時候被打斷,姐夫也很難受吧?

其實還是想要先讓姐夫欺負完……再離開的。

隨著姐夫一同爬入地道。地道很窄,姐夫一邊往前爬,一邊拿著夜明珠,夜明珠的稀薄光線在地道里移動,姐夫的臀部在她的臉前一晃一晃的,讓她看著好笑,又想著為什麼女人就應該被男人欺負?其實我也可以反過來欺負姐夫啊?圓圓不就主動得很?

當然,想是這麼想,平日裡青春無敵的她,碰到這種事,卻是異樣的害臊,像圓圓那般不要臉兒的,往姐夫床上爬,這種事她是無論如何做不出來。

話又說回來,為什麼女人就一定需要男人?

天底下的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樣的,始亂終棄,把女人利用完,就像破鞋一樣扔掉……

姐夫也是一樣的……

莫名的聲音,不知從何而來,忽然闖入了她的心頭。

明明覺得不對,明明覺得這些絕不會是自己的想法,但不知怎的,各種怨毒與仇恨,就這般闖了進來,怎麼也無法擺脫……

***

地道七轉八彎,卻是斜斜向上。

劉桑終於爬出了地道,一眼看去,周圍儘是廢墟,又倒著許多具屍體,這些屍體身穿鐵甲,血肉卻是有若陶土,分明便是秦軍。

難道四耀谷剛好砸到他們頭上?

怎會有這般巧的事?

看向天空,雖然按照時辰計算,現在應該已經到了上午,天地卻仍是昏暗,烏雲覆滿了整個羽山,唯有他們頭頂的這一塊,有一塊不知因何出現的圓形缺口,陽光柱一般照了下來。

雖然如此,四周的烏雲又往這個缺口慢慢地涌去,這僅有的缺口,也正在被吞噬。

到目前為止,青、徐兩州都還沒有崩裂,不過看天地間的這番異象,那深邃的壓抑,又讓人覺得崩裂仍是早晚的事。

劉桑心想,既已救出召舞,那現在最好儘快找到娘子,也要設法與墨門和鬼影子會合,弄清楚當前的形勢。

只是,這裡到底是羽山的哪個位置?又應該往哪裡去找他們?

正在這裡想著,身後傳在小姨子發顫的聲音:「姐夫……快、快……」

劉桑心想:「快什麼?」轉過身來

卻聽召舞一聲驚叫:「姐夫快逃!!!」

天寶靈月疾轟而至。

小姨子一邊讓他快逃,一邊卻痛下殺手,如此怪事,讓劉桑大吃一驚。

他的反應力亦是極快,雖然來不及細思,身形卻剎那間向後飄。

同時雙手一推,勁氣疾施。

天寶靈月轟在他的勁氣上,他噴出一口鮮血。

他雖因前番與司徒釋、天冠林磊的惡戰時,激活過第四魂,此刻魔丹沉寂,但按理說,單憑他的自身精氣,小姨子就算動用天寶靈月,也無法將他一招擊傷。

但是天寶靈月里,卻隱藏著一股蒼翠色的神秘氣流,似勁非勁,似玄非玄,讓他無法擋住。

拋飛中快速看去,那蒼翠色的氣流反湧向召舞全身,美少女雖然拚命掙扎,神情卻變得越來越扭曲和迷惘。

也幸好在她出手前,那僅存的理智讓她出聲提醒,否則的話,自己背上突然受她一擊,此刻已經死在這裡。

然而,那剩下的一點理智,此刻顯然也在快速消失,美少女一聲低叱。天寶靈月再次轟來。

劉桑魔丹沉寂,硬接一招,已受重傷,眼見天寶靈月又至,心知自己怎麼也無法接下,迅速往地上一滾,沿一斜坡滾落。

天寶靈月一拐,緊追而來。

劉桑閃入巨石之後,天寶靈月轟中巨石,巨石轟然破碎。其中一快砸在他的背上。讓他再噴鮮血。

雖然如此,天寶靈月卻也滯了一滯。

美少女縴手一招,天寶靈月飛回她的手心,她滿挾殺氣。縱身而去。落在碎石之間。一番搜尋,被她追殺的少年卻已不知去了哪裡。

遠處,有什麼聲音在呼喚著她。

她身子一扭。飛掠而去……

***

穿過斷瓦殘垣,潛入一片森林,劉桑憑著一口氣,在林中逃了一陣,終是無法支撐,身子一滾,呼拉拉地滾了下去。

趴在地上,直咳血水,又忍著胸口的巨痛,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召舞顯然是被人操縱了,而天寶靈月里,那蒼翠色的氣勁,正是玉靈天元之氣。

就跟那個時候的楚堅一樣。

看來那根翠玉般的枝條之所以鑽入地底,開出通道將他們救出,要的只是召舞。

也幸好是他在前爬,召舞跟在後頭,否則還在途中,那玉枝就會作怪,讓他繼續埋在地底。

難怪他闖入四耀谷救人,「紫鳳」自始自終就沒有出現,因為她知道,召舞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的。

忙碌了一夜,結果又變回這樣的局面,他心中一陣苦澀。

腳步一個踉蹌,他從一道斜斜的山縫裡滾了下去。

落在一處山峽。

前方有人發出低沉的聲音:「什麼人?」

單從這人故作鎮定的聲音,便可知道,這人本是藏在這裡,卻被他驚擾。

只要不是埋伏就好。

劉桑勉強撐地而起。

抬頭看著那人。

那人卻也看著他。

緊接著發出充滿陰毒和憤怒的冷笑:「劉桑?!」

劉桑呵呵地道:「原、原來是雄門主?!」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雄塗霸。

心裡想著,還好還好,雄塗霸一代宗師,他既是個後生小輩,此刻又身受重傷,他們兩人雖然算是敵人,但以雄塗霸的身份,想來不會以大欺小,欺負他這個傷者。

從這一點來說,甄離被祝羽奪舍,還真是太幸運了,至少到目前為止,雄塗霸並不知道自己就是姦殺了他妻妾的暗魔。

還好還好……

雄塗霸盯著他,咬牙切齒:「暗魔?」

劉桑……僵!!!

原來雄塗霸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雖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劉桑亦曾想過,自己就是「暗魔」的事,早晚會泄露出去。

但這也太不是時候了。

雄塗霸一聲怒吼,腳步一錯,一肘向他攻來。

劉桑強提勁氣,以紅蟾玄功擋去,嘭嘭嘭交換了三招,緊接著便被勁氣撞飛,撞在石上,頹然倒地。

雄塗霸一聲冷笑……他果然受了傷。

雄塗霸自身亦是身受重傷,若非如此,看到劉桑出現,怕是只有先逃再說,以他現在的傷勢,根本無法對付「暗魔」。

但是此刻的劉桑,不但已經受傷,且渾身上下,都看不到他化身「暗魔」時的黑色勁氣,這讓雄塗霸確信,果然正如副盟主的判斷,這少年的力量,並非他自身修成,而是某種不可知的機遇和外力造成。

換句話說,這小子無法一直使用他那詭異的黑色氣勁。

殺妾辱妻之仇,劉桑自然不指望他能放下,只是看到雄塗霸身上亦是皮開肉綻,滿是鮮血,而剛才那幾下雖然出手狠辣,卻遠負「天劍」之名,於是低哼一聲:「門主受了傷?」

雄塗霸怒容滿面。

劉桑道:「門主被何人所傷?」一邊說話拖延,一邊悄悄調息。

話又說回來,以雄塗霸的本事,竟然有人能夠將他傷到,迫使他躲在這裡?

不知那人到底是誰?月姐姐麼?不過月姐姐前日也被白起所傷,而且就算是月姐姐,估計也很難擊敗雄塗霸。

莫非是白起?

見他怒容滿面,劉桑繼續拖延:「門主為何不答?」

雄塗霸咬牙切齒:「你家娘子!」

呃……仇上加仇?

不過娘子竟然能夠擊敗「天劍」?

這真是大出他的意料。

雄塗霸猛舉巨石。怒擲而去。

雖然從這漢子需要用石頭砸他,連以往的聚氣成劍都無法用出,看出他絕對傷得不輕,不過劉桑自己現在也不好過,身子一滾,險險避過。

雄塗霸獅一般撲了上去。

劉桑驀一跳起,喝道:「沒錯,我就是暗魔!」雙手一架,竟然擋出了雄塗霸兇猛的一撲。

緊接著大聲道:「雄塗霸,你死定了!!!」

雄塗霸冷笑道:「就憑你。」閃電般一腿。橫掃向劉桑。

劉桑大笑道:「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身子一扭,單手撐地,雙腿反攻向雄塗霸。

天上天下,唯他獨尊?!聽著這不要臉的話。雄塗霸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然而那突然踹來的雙腿。勁氣卻是驚人。

雄塗霸咬緊牙關。雙手一合,架住踹來的雙腿,退了兩步。心裡想著,這傢伙已是強弩之末,以他的傷勢,這一腿之後,只怕馬上就癱在地上。

誰知劉桑,手一用力,縱到壁上,雙腿一蹬,鷹一般撲來,同時喝道:「**八荒,我劉桑一統天下。」

這少年明明已是重傷,剛才還奄奄一息,在不要臉的自吹自擂中,不但反應極快,且功力幾乎是成倍數的增強。雄塗霸心中暗驚,想著這是怎麼回事?

危急中將手一抓,抓起一根石塊,以石作劍,刷刷幾下。

劉桑擊在石上,石塊粉碎,雄塗霸急退三步。

劉桑暗道可惜,這一擊未能擊實雄塗霸,否則戰鬥便已結束。

迫不得己中,雙臂一振,急騰而起,大喝道:「信我者,得永生,雄塗霸,你凡夫俗子快快跪下!」挾著疾風撲下。

雄塗霸心中閃過一個念頭……咒術?

沒錯,劉桑此刻所用的,正是一種以「五聲」調整自己五臟六腑,快速治癒傷勢,同時激發自身潛能的「咒」,而他所說的這幾句,正是當作「咒言」來用,以這種自信自豪的咒言,來不斷激發與提升自身,因言而靈,正是一種對自身使用的「言靈」。

沒有想到劉桑還有這種奇招,雄塗霸暗吃一驚。

不過他畢竟是開宗立派的一代宗師,何等人物,雖然對「咒」了解不多,但從劉桑這最後一撲的聲勢中,看出他也已到了極限。

適才這小子念出「沒錯,我就是暗魔」、「雄塗霸,你死定了」、「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八荒,我劉桑一統天下」,每念一句,功力提升一層,但念出最後一句「信我者,得永生,雄塗霸,你凡夫俗子快快跪下」後,氣勢不但沒有進一步提升,反而略有下降。

由此可知,這小子通過咒術所能做到的,也僅止於此。

這也是當然的事,若他真能靠著咒術無止境的提升下去,那真的是天上天下,唯他獨尊了。

而這種以咒術激發潛能的方式,必定不可持久,只看最後一句,明明沒有提升功力,劉桑卻仍要將這既長且臭的一句念出,便可知這種咒術的效力是有時限的,哪怕便是將它維持住,便已不易。

雄塗霸以手為劍,一步不退,與劉桑瘋狂對攻。

果然,就像是漲潮之後的退潮,這小子的力量開始減弱。

劉桑卻再次大笑:「雄塗霸,你兩個老婆,老子玩得很爽!」

這乃是身為男人最恥辱的事,雄塗霸心中一怒,氣血翻騰,退了一步。

劉桑趁勢搶攻:「雄塗霸,你小妾跟你的徒弟倪金俠有一腿。」

意識到這小子剛才是用咒術激發自身潛能,現在則是用咒術攻擊他,雄塗霸不為所動,厲喝道:「放屁!」

劉桑失笑道:「雄塗霸,你枉為男人,連你最得意的徒弟跟你小妾有姦情都不知道?雄塗霸,倪金俠要是沒有玩他師娘,老子舉家盡滅不得好死。」很長的一段話,他卻說得極快,其中抑揚頓挫,似瘋似笑。

明知道對方的話語中暗藏咒術,雄塗霸臉色卻仍是一變,下意識地回顧這幾年裡的一些事情,發現倪金俠與曲謠,確實有許多可疑之處。他本是一個聰明人,只是因為這些年專注於武學,再加上對自己的得意弟子極是信任,自是從未想到這一塊,現在被劉桑這麼一提醒,突然發現,這兩個人只怕真的有姦情。

心中一震,咒術攻入肺腑,他心中大驚,趕緊聚氣強壓,再退兩步。

劉桑自然早有所料,只因這原本就是事實,以雄塗霸的能力,以前只是根本未往此處懷疑,一旦往這方面去想,總能找到線索。竟然會被自己最看重的得意弟子戴了綠帽子,這種事,必定會讓雄塗霸心浮氣躁,而他的咒術便可以借其五行之氣的紊亂,趁機攻入。

正如雄塗霸所猜,他自吹自擂的咒術,只能將他的潛能提升到一定程度,然後便會開始削弱。

雖然如此,他在自身功力減弱的同時,卻用言語和咒術攻擊雄塗霸,讓他也跟著受挫。

當然,這主要也是因為雄塗霸亦是重傷,再加上堂堂「天劍」,竟然敗在夏縈塵這種後輩女子劍下,自信盡失,心神搖動,才會給劉桑的咒術予可乘之機,否則,單憑其意志的堅忍和護身勁氣之強悍,便可保證其不受咒術的衝擊。

雄塗霸這一退,劉桑身子一閃,左擊一拳,閃到右邊,再掃一腿。

雄塗霸連擋兩招。

劉桑笑道:「雄塗霸,你頭上儘是綠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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