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昏暗的亂石間。

一個女子聲音低低地響起:「好像沒有動靜了。」

沒有人回答她。

那女子道:「幽素師妹?」

另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幽幽素素。」

雅七娘吼道:「不要再管這個。」

幽幽素素輕輕地嘆了一聲。

雅七娘道:「和洲完蛋了沒有?」

幽幽素素道:「我們死了沒有?」

雅七娘道:「大概……沒有。」

幽幽素素道:「那不就得了?青徐兩州要是真的崩裂了,至少這羽山,應該是沒有人能夠活著吧?」

雅七娘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真的阻止了白起。」

幽幽素素道:「我猜他們是阻止了媧皇……誰知道呢?!」

雅七娘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幽幽素素道:「唔,我看還是……睡覺吧。」

雅七娘訝道:「睡覺?這個時候?」

幽幽素素道:「你困不困,累不累?」

雅七娘道:「當然困,當然累,從昨天起,就沒有好好的睡過,剛才到處坍塌,逃得力氣都用光了,好不容易現在才安定下來……」

幽幽素素道:「那……還不睡覺?」

雅七娘道:「呃……唉,算了……我們睡覺吧。」

呼……呼……

***

天色慢慢地黑了。

大地一般寧靜。

月亮緩緩地移上了天空,夏夜的星空。異樣的美好。

東邊的森林裡,昏睡著兩個**的女子。

從午間開始,整個羽山便四處崩裂,但這片森林,卻幸運地保存了下來。

災難雖然沒有影響到這裡,林中的兩個**女子,卻是奄奄一息。

她們模樣仿佛,竟是一對姐妹。

過了好一陣,一個男子,從暗處溜了出來。看到她們。亦是怔了一怔。

兩具女屍?那男子疑惑地想。

等他輕輕地溜上前,卻發現她們雖然離死不遠,但還沒有死。

東張西望了一陣,他淫笑一聲……不管了。先玩再說。

他本是陰騭門的弟子。陰騭門在天磷老人和「百蜇」師容成的帶領下。前去殲滅藏在風笛谷里的墨辯,結果反被月夫人和那些墨者剿滅,而他卻因為別的任務。未去風笛谷,幸運的活了下來。

雖然活了下來,但白天裡的各種異象,卻讓他慌張到了極點,如鼠一般藏著,也不知道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天黑,外頭終於安靜下來,才敢出來。

陰騭門裡,本就儘是作姦犯科之輩,看到地上的兩個裸女,他立時**大動,想著用她們發泄一下白日裡的緊張感,放鬆一下心情,於是脫光衣服爬到其中一女身上,嘿笑一聲,揉搓她的雙房,正要侵犯。

那女子卻悠悠地醒了過來,有氣無力地道:「你、你想做什麼……」

一個垂死的女人,自然沒有什麼好怕的。那陰騭門弟子冷笑道:「老子要干你,怎的了?」

那女子突然伸手。

他心中一驚。

那女子用盡所有的力氣抓住他:「我、我妹妹是不是還活著?」

陰騭門弟子哼了一聲:「活著,那又怎樣?等下老子再去干她。」

「我、我求你,」那女子虛弱地道,「先、先強姦我妹妹……」

果然是對姐妹花?!男子冷笑著。什麼姐妹情深,一到貞操不保時,寧可讓人先去姦淫自己的妹妹……

那女子道:「我求你,我求你……」

男子冷哼一聲:「也好……」

旁邊卻又傳來另一個虛弱無力的女子聲音:「不、不行……」原來另一個女子也醒了過來,聽到了姐姐的哀求。

姐姐看向她:「妹妹,讓、讓他先強姦你……」

妹妹道:「不、不行,姐姐,讓他先強姦姐姐……」

姐姐道:「聽話,只要你好好的,姐姐就算死了也……」

妹妹看著那男子,哭道:「先強姦我姐姐,我求求你,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

姐姐也哭了出來:「先強姦我妹妹,只要你強姦了我妹妹,我一輩子都會感激你。」

妹妹道:「姐姐,你不要說了,讓他先強姦你吧。」

姐姐道:「不行的,妹妹你聽我的,讓他先強姦你……」

妹妹道:「姐姐……」

姐姐道:「妹妹……」

那男子額頭滿是黑線……這對傻姐妹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暗處又鑽出一人:「喂,叫你出來看看動靜,你在這裡做什麼?」

姐妹兩人對望一眼……原來他還有同伴?

看著同伴,那陰騭門弟子嘿笑道:「這兩個女人好像有點欠干,一人一個?」

那新來的亦是惶惶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看到那兩個**的青年女子,亦不由得淫心大起,怪笑道:「也好。」朝妹妹撲了上去。

姐妹倆對望一眼,一個道聲「姐姐」,一個喚聲「妹妹」,各自伸出手來,十指相叉……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心連著心,手牽著手,她們幸福地張開雙腿……

***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這是一個問題?

那我現在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還有,這句話是誰說的?托爾斯泰?還是畢卡索?

等一下,畢卡索是畫畫的吧?

劉桑發現自己有些迷糊。

話又說回來,記得前一世里,好像有哪個哲人說過「我思,故我在」。意思是既然我還能夠思考,那就表示我還活著……是這個意思吧?

嗯,不過「我在」不一定是「我活著」,屍體和鬼魂也可以「我在」的。

那我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生存,還是死亡……這是一個問題!

到處一片漆黑,看不見天,看不見地,看不見他人,也看不見自己。

忽的,從不可知的角落裡。響起一個女孩輕快而活潑的聲音:「我的靈運行在荷葉上。我說有光,就有了光!」

刷!一道光束從天而降。

上帝啊,你終於來了。

劉桑激動得淚流滿面……他終於有機會見到上帝了。

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小小的倩影。以那道光束為背景。從天而降。

唔。上帝是個……女孩?

那女孩扎著可愛的蝴蝶辮,穿著漂亮的花衣裳,雙手負在背後。抬起頭來,嘻嘻笑地看著他。

劉桑道:「你是……上帝?還是上帝的女兒?」

女孩看著他,道:「爹……」

劉桑大驚,原來我才是上帝?

女孩有趣地看著他:「爹……你不認得我了?」

劉桑乾咳一聲,然後認認真真地打量著她,緊接著便驚訝道:「召舞?」這根本就是一個更小號的召舞小姨子。難道我又穿越了?我穿越到從前,見到了以前的召舞?但是召舞為什麼要喊我爹?她喊我爹……那金天玉蟾是我什麼人?

莫非我還曾穿越到更早以前,強姦了金天玉蟾,她幫我生下了娘子和小姨子?等一下,這樣的話,那我成什麼人了?我娶了自己的大女兒,還想勾引小女兒?

「我不是召舞,我是召舞的女兒,」女孩慢慢地升出兩根手指頭:「……耶!」

劉桑……敗。

他嘆一口氣:「你到底是哪家的丫頭片子?」話又說回來,她還真是有點像召舞……也有點像我。如果召舞幫我生孩子,生出的女孩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

忍不住繼續打量她……難道她真是我的女兒?

女孩道:「爹爹不相信?」她道:「那,爹你再看。」

身子一幻,竟然變成了一個女人……一個穿著青色褙裙的美女。

劉桑訝道:「郁香?」她竟然是青影秋郁香?

女孩變了回去,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這首詩是爹爹你教給我的。」

劉桑瞪著她……這是怎麼回事?

青影秋郁香是個穿越者……這個應該不會有錯。

青影秋郁香是我的女兒從未來穿越過來的?她竟然是我的女兒?

他苦笑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孩道:「黃梁一夢。」

劉桑道:「黃梁一夢?」

女孩道:「翠兒姨娘教我黃梁一夢,她說這個是不能亂用了,但我卻悄悄用了,我只是想回到這個時代,改變一些事情。但我忘了翠兒說的一件重要的事,結果犯了大錯,明明只是『夢』,我卻變成了魂穿,連時間點都亂了,如果不是今天死在這裡,再拖下去,我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劉桑喃喃道:「翠兒的黃梁一夢?黃梁一夢不是甘長老的麼?」

女孩道:「甘長老死掉了,很多很多人都死掉了。」

劉桑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女孩看著他:「大姨和嬴政的鬥法,毀掉了整個神州,除了爹爹和娘親,還有極少極少的幾個人,其他人全都死掉了,他們兩個人,幾乎殺光了全天下的人,最後大姨殺了嬴政,她自己也傷重垂死,爹爹不得不親手殺了她。爹每次與娘談起這事就會難過,月夫人、小眉、圓圓都被大姨殺掉了,胡月甜甜也死掉了,翠兒姨娘提到胡月甜甜時,心都是痛的。所有人都死掉了,九州不復存在,只留下陰曹地府里的血河,我也沒有朋友,因為世界上的其它地方,已經連一個活著的人都沒有。」

劉桑極是震驚地看著她……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女孩道:「我用黃梁一夢,是想要阻止大姨變成『媧皇』,但是我失敗了。」她嘆一口氣:「『黃梁一夢』不是用來穿越的,我還沒有學全就亂用它,結果變成了魂穿,最後什麼事也沒有改變。其實翠兒姨娘也說過,在我那個時間點上,就算使用『黃梁一夢』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要不然她早就去做了,但我就是想試一試。」

劉桑道:「這麼說,你真的是我女兒?」

女孩道:「這是當然的。」

劉桑伸出雙手:「來,女兒,爹爹抱抱。」

女孩抿著嘴:「才不。」

劉桑道:「為什麼?」

女孩道:「因為我已經長大了。」

喂,你這明顯還是個小孩子吧?

話又說回來,沒有趁你還是青影秋郁香的時候好好抱一下你,真的是失策……

劉桑嘆一口氣:「那這裡又是哪裡?和洲毀掉了沒有?我又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

「這裡是爹爹的夢境,」女孩道,「爹你當然沒有死,否則誰跟我娘生我啊?」

劉桑想……說的也是。他苦笑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就算自己還活著,那又怎麼樣?按她所說,一切都會往最惡劣的局面發展,月姐姐、小眉、小凰、胡月甜甜她們都會死掉,很多人都會死掉,縱連娘子最後也無法活下來。

女孩卻道:「其實,這些都是可以改變的,因為對於爹爹你來說,這些都是還沒有發生的事,因為它們還沒有發生,所以它們都是可以改變了。」

劉桑趕緊問:「怎麼改變?」

「這就是我來見爹的原因,」女孩看著他,「在將來,爹爹你會有兩個選擇……千萬不要選第一個。」

劉桑道:「什麼選擇?為什麼不能選第一個?」

女孩慢慢地飄了起來:「我不能說太多,因為我說得越多,對這個世界的影響就越壞,爹爹你只要記住,要選第二個,然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千萬千萬不要選第一個。還有,爹爹要變強,要變得好強好強,強到可以保護所有的人,強到就算不依靠媧皇,也可以擊敗嬴政。」那束光慢慢地消失。

劉桑叫道:「你再給我多點提示,多一點都好……」

女孩的聲音越來越遠:「世界樹……白起……是關鍵……白衣的公主……趕回去……」

劉桑:「啊?什麼?你在說什麼?世界樹?公主?喂……」光束終於消失不見,周圍變得一片黑暗。

劉桑看著漆黑的天地,在那發獃。

她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世界樹?白起不是已經被娘子殺了麼?白衣的公主又是誰?娘子嗎?但是娘子很少穿白衣啊。

趕回去?把誰趕回去?難道是說,把「媧皇」趕回去?還是說,要把白起和什麼「白衣的公主」趕回去?但是白起已經死掉了。

喂,多說一點會死人啊?說個話隱隱藏藏,真是的,什麼人不去學,偏要學你爹……

縱連這漆黑的天地也開始消失,他昏昏沉沉,緊接著就是一陣陣的痛,就好像骨頭散了架一樣。

痛……難以忍受的痛……

痛得連昏過去都無法做到。

他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然後便看到,自己在天空飛。

此時此刻,他正抱著一條美麗的青龍,飛在浩瀚的星空下,山川在腳下飛快地後退,

龍?怎麼會有龍?居然還是一條這般漂亮的龍?

唉……我又在做夢了?剛才夢到女兒,現在夢到龍?

虛弱無力地閉上眼睛。

這真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夢啊……

他緩緩地睡了過去。

(本卷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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