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這少年不但境界驚人,精元本身亦是極其渾厚,以七走天振法修出來的精氣,遠非一般人可比。

不過對此,縣狂獨倒是沒有太多驚訝,只因,劉桑已將魔丹的事全都告訴了他,在魔丹碎散前,劉桑曾花了許多工夫,從魔丹里導出魔神之力,轉化成自身精元。雖然他體內精元所藏的能量,仍是無法與魔丹相比,但已遠遠超過其他人,更重要的是,魔丹終究是外物,而精元卻是一個人自身所有。以自身精元練出來的精氣,或許不如魔神之力那般強大,但也沒有那麼多的負作用。

不知不覺間,練到了半夜。

休息的時候,劉桑已是皮開肉綻。

他躺在地上,狐尾娘為他敷著藥膏,垂淚道:「桑公子,別再練了,這樣子,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劉桑沒有說話,只是散架般趴在那裡,強忍著身上的痛楚,享受著翠兒姑娘和小凰的按摩。

就這般過了半個時辰,縣狂獨掠了過來:「小子,休息夠了,起來練功。」

狐尾娘和小凰失聲道:「什麼?」她們還以為今晚不用再練了。

縣狂獨大笑道:「本來打算讓他休息兩個時辰,不過看他休息得這麼舒適,居然還有美女照顧,美人手是軟刀子,這般下去,他只怕不想再起來了。」一把抓起劉桑:「小子,你要記住,人有七傷,寧可傷心傷脾傷腎傷肺傷肝甚至是傷形。唯獨志萬萬不可傷,其它六傷,你總有機會重來,但失了志向,你就什麼也不是。而女人最容易讓人傷志,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千萬要離她們遠些。」

狐尾娘和貼心丫鬟拿眼睛斜他。

劉桑強迫自己站穩,動了動筋骨:「多謝前輩教誨。」

兩人相對而立,縣狂獨道:「不過你小子艷福不淺啊,家裡有個天香國色、天下無敵的娘子等著。外頭還有這麼多的漂亮姑娘關心照顧。」

少年雙手抱胸。瀟洒地道:「帥氣的人生,不是前輩所能夠理解的。」

然後他練功的時間加倍,傷勢也加倍……

***

似這般,連著過了好幾日。劉桑終於完成了整套基礎功法。化精氣為勁氣。

緊接著。縣狂獨在接下來的對練中,將他所學的各種功法和更多招數,傾囊傳授。這些招數。無不經過他的千錘百鍊。

在花了一些時間,教會劉桑後,縣狂獨道:「小子,你的天分,實在是老夫生平僅見,似這般一學就會,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劉桑笑道:「晚輩想來,天下武學,都有相通之處,相對於招數本身,更重要的,在於它背後所藏的意義,只要理解了背後的意義,自能無所不至其極。」

縣狂獨嘆道:「老夫當年要是也能有你這般的領悟力和理解力,不知能少走多少彎路。」

劉桑道:「彪悍的人生……」

縣狂獨摩拳霍霍。

劉桑道:「前、前輩也會有的……」

縣狂獨哼了一聲。

然後才道:「雖然只過了一個月,但你勁氣已成,老夫當年所練的主要功法與絕招都已教給了你。但是單憑此點,並不能讓你擁有宗師級的實力,你自己也應當知道其中原因。」

劉桑點頭道:「這是當然的,不過前輩的『七走天振法』稱作『七走』,到現在也只說出其中『五走』,想必那剩下兩走,才是通往更高階層的關鍵?」

縣狂獨道:「與其說是關鍵,不如說是經驗。七走天振法名為『七走』,實際上卻是『五走』和『兩至』,『五走』是酸走筋、辛走氣、苦走血、咸走骨、甘走肉,『兩至』則是危至微、險至要。不知你是否有過體會,當一個人身處在危機之中,一步踏錯,即是雷池,那個時候,求生的慾望達至極致,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會被激活到極點,想盡一切辦法險中求勝、險中求生?這『兩至』,便是配合危機,於危險之中激發潛能、磨鍊殺招、提升功力的奇特功法,但在一般的修行中,卻是無法使用。」

又道:「就像你現在這般,你知道我不管如何對你下重手,終究不會真的殺了你,心中沒有危機感,身體的潛能也就無法發揮出來,唯有置身於真正的險境、困境,個人的潛力才會徹底地激活,當然,前提是要有足夠的意志,若是沒有最為堅定的意志,越是絕境,越是頹廢,那一切都是空話,這種人不用說成為武者,做任何事,最終都是竹籃打水,無所成就。」

劉桑道:「前輩的意思是……」

縣狂獨攤開地圖:「我們當前,已經進入曹北鎮,再往北上,乃是絕翼洲,往西北而去,越過海峽,可至中兗洲。而我們身後,始終綴著一伙人……」

劉桑道:「嗯,那些人礙於前輩在我身邊,一直不敢動手,不過他們明知道前輩在這裡,卻一直綴著不放,其中必定藏有一些真正的高手。」

縣狂獨道:「中兗洲差不多是八大洲中最小的一洲,自成一國,國號為周,我們一般喚作小周國。國都乃是濟城……」

劉桑道:「嗯,當年九州崩裂之前,兗州乃是齊魯之地,亦是儒家最盛之處,小周國建國亦不太長,乃是靠著權臣纂位得的天下,濟城本名廬城,改朝之後,才被立作國都,改稱濟城,取的是《禹貢》中『濟水唯兗州』之意,不過山川崩裂後,濟水早已經不復存在。中兗洲最大的一條河,也曾被命名為濟水,但畢竟已不再是以前的濟水,故又被稱作後濟,久而久之。人們以『後水』稱之……」

縣狂獨:「啊?這個……咳,這種亂七八糟的事,無關緊要。」

劉桑笑了一笑,這些與中兗洲有關的資料,一些是從書中看來的,還有一些,則是在與青影秋郁香的談話中知道的。青影秋郁香本是中兗洲前朝的太子妃,若不是發生權臣纂位,暗中毒死年僅幾歲的太子的事,只怕她真有可能變成王妃。話又說回來。如果那個夢是真實的話。郁香在沒有恢復記憶的情況下嫁給我……那這層關係怎麼算?

縣狂獨目中精光一閃:「危至微、險至要!你要想在一個月的時間內,實力提升至宗師級別,最好的辦法就是於危險之中,求生求勝。今日起。你我分開。那些人必定會開始追殺你。你要靠著你自己,在敵人的追殺下進入中兗洲,到達濟城。」

劉桑咬牙道:「好。」

縣狂獨抬頭看他:「我們對身後的敵人。並沒有多少線索,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必定有幾名宗師級、甚至已是接近大宗師的高手,你真的有信心?」

劉桑道:「我沒有信心,所以更加要試。」

縣狂獨笑道:「好,這才像話。」

當下,他們與月夫人、祝羽、胡翠兒、夏召舞、鸞兒、小凰幾人會在一起,將決定告知。

胡翠兒叫道:「桑公子,我跟你一起……」

小凰道:「爺,我也……」

劉桑直截了當道:「不行。」

小凰低著頭,不敢再說。胡翠兒卻是嘴兒一撇:「為什麼?多一個人,總是多一個幫手……」

祝羽笑道:「他的目的,原本就是要在敵人的追殺中修行與磨鍊自己,身邊多了一個擅長幻術的狐仙,危險自要小上許多,但那又有何意義?」

劉桑卻是疑惑地瞅向旁邊的小姨子,心裡想著她倒還真是安靜,也不嚷著要一起去?這不像是她的性格啊?

卻見召舞小姨子張大嘴巴,僵在那裡,讓人很想往裡面塞進一個雞蛋。

他問:「召舞,你怎麼了?」

美少女喃喃地道:「江湖……江湖跑掉了。」

劉桑:「啊?」什麼意思?

美少女一下子抓住他:「姐夫,我跟你一起闖江湖。」

劉桑:「這個……」這丫頭到底怎麼了?

胡翠兒笑道:「召舞你就別做夢了,縣老爺子不會同意的。」

鸞兒與小凰點了點頭。

縣狂獨道:「如果是這丫頭的話……倒也可以跟去。」

胡翠兒尖叫道:「為什麼啊?」

縣狂獨笑道:「原因有三個,第一,這丫頭年紀雖小,本領卻也不錯,而且跟你這狐狸不同,她擅長的是實戰用的玄術,面對強敵時,頗有一些用處。更重要的是,她的修為正處在接近宗師之境的臨界點,這一趟,對她亦有極大好處。」

美少女極是得意……看到了?連縣老爺子都說我本領不錯啊。

縣狂獨道:「第二,這丫頭雖然有點本事,但畢竟年紀小,遇到真正的高手,高不成低不就,更重要的是,她毫無江湖閱歷,又嚮往江湖,這種丫頭最是容易拖後腿,讓她跟著她姐夫,拖拖後腿,也可以增加難度和挑戰,正合我意。」

美少女:「……」

劉桑道:「前輩,第三個理由是什麼?」

縣狂獨道:「第三個理由就是……第三個理由是……嗯……我剛才就說了兩個麼?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三個?」

劉桑:「……」前輩,你的數學是語文老師教的麼?

話又說回來,他根本就沒有想好「三個理由」,前兩個理由也牽強得很,難道說……

胡翠兒亦是聰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喃喃地道:「老爺子,難道說……就因為有人說你不可能同意,所以你老人家就非要跟人對著干?」

縣狂獨怒道:「怎麼可能?你當老夫是犟驢不成,別人說向東老夫非要向西?開啥子玩笑?你說你說,開啥子玩笑?」

眾人:「……」這種被人揭穿後惱羞成怒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縣狂獨道:「決定了,就這樣做。嗯。第三個理由我也想到了……」

眾人:「……」果然是臨時想的。

縣狂獨拂須道:「你們現在是兩個人,實力大增,難度自然也要大增。這樣子,你們不能只是逃竄,還要反過來殺死背後綴著我們的那些人,若是能夠將所有敵人清個乾淨,你們也就出師了……」

月夫人驚道:「縣前輩……」後方的那些人,明知道縣狂獨在這裡,仍是遠遠跟著,除了人多之外。必定藏有幾個宗師級的高手。以桑弟和召舞當前的實力,能夠從他們的追殺中逃脫已不容易,怎有機會反過來全殲對方?

縣狂獨卻是喝道:「有沒有信心?」

劉桑道:「這個,有點難……」

「要迎難而上?」縣狂獨大力拍著他的肩。「好!好!有志氣!」

夏召舞道:「老爺子。我還是不……」

縣狂獨吼道:「不什麼?不去?你剛才說要跟去。現在說不去,女娃子,你是在耍老夫麼?」

夏召舞咽了口口水……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鸞兒急道:「那、那我和我家小姐一起……」

縣狂獨道:「再說話老夫賣掉你去。」

鸞兒欲哭無淚……為什麼會碰到這麼蠻不講理的老頭子?

縣狂獨道:「既已決定。事不宜遲,你們準備好,這便上路,一個月後,老夫等在中兗洲濟城黃玉樓等你們,夫人和這隻寵物、兩個丫鬟,我會保護好,沒有解決掉敵人,你們就不用來了。」

狐尾娘氣道:「我才不是寵物!!!」

……

***

風風火火的一通安排後,劉桑與他的小姨子站在曠野間。

美少女淚目:「姐夫,這就是江湖……身不由己麼?」

劉桑嘆氣……讓他獨自一人面對挑戰,在敵人的追殺下逃至中兗洲,這個應該是縣狂獨最初的安排,正如縣狂獨所說「危至微、險至要」,置於死地而後生,乃是激發自身潛能的最好手段,這一個月里,若是不死,必能有所突破。

但是翠兒老佛爺那句「縣老爺子不會同意的」毀掉了一切,事先倒是真沒想到,縣狂獨會是那種別人說他不會做什麼,他就偏要做什麼的犟驢脾氣,翠兒說他不會讓召舞跟劉桑一同上路,他就偏要這樣做。但這並不在縣狂獨最初的計劃之中,而他顯然也不是那種擅長臨時完善計劃的人,於是後面就變成了胡攪蠻纏,直接加碼,而且直接把他們扔在這種地方。

結果,對劉桑來說,一下子從「逃出生天」的a級難度,變成了「跟小姨子兩人全滅敵人」的ss級難度。

我說……老爺子……不帶這個樣子的……

這是要人命啊。

周圍四面環山,他們處在最為空曠的地方。

美少女道:「姐夫……姐夫你在做什麼?」

只見劉桑在那踢踢腿、彎彎腰、伸伸手、跳啊跳……

劉桑道:「做cāo!」

美少女道:「做cāo?什麼做cāo?我們還不趕快逃?」

劉桑道:「逃?我們現在正被人監視著,這一逃,敵人馬上就知道我們心虛,不要命了?」

美少女訝道:「姐夫,你怎知道有人在監視我們?你感應到了?姐夫你好厲害……」

劉桑道:「不,我沒感應到,我又不是大宗師,現在的我沒那本事。」

美少女不解:「那你怎麼知道?」

劉桑道:「用屁股想想就知道了,笨,用屁股想想……」

美少女一腳踹去:「你的屁股才是用來想的。」

劉桑閃開。

夏召舞低聲道:「既然敵人在監視我們,我們真的不逃?萬一他們殺過來呢?」

劉桑道:「你有沒聽說過『張飛當陽橋退敵』的故事?」

夏召舞道:「張飛是誰?當陽橋退敵又是啥?」

劉桑道:「張飛是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她與另一個叫關羽的女人,共侍一個叫劉備的男人。那劉備乃是一方諸侯,當時還有一個叫曹cāo的大諸侯,貪圖關羽美色,殺了過來,想要將關羽納為小妾,劉備大敗虧輸,被迫舉家逃亡。眼看著,他們就要被曹cāo的大軍追上,張飛計從心來,讓劉備和她的關羽姐姐先走,她獨自退敵。」

繼續道:「然後,她便在一個叫當陽橋的地方,擺下澡桶,快樂地洗著澡兒,曹cāo率大軍殺到,看到橋的另一邊,張飛獨自一人洗著澡兒,全都嚇得呆了。張飛朝他們揮舞手絹,說『過來嘛,你們過來嘛』,其中一名將領受不了她的誘惑,噴鼻血而死,曹cāo大驚,嚇得全軍撤退……」

夏召舞道:「這是為什麼?難道那個叫曹cāo的見不得女人?」

劉桑笑道:「那曹cāo乃是絕世之梟雄,怎會見不得女人?但他生性多疑,一個女人在前方一邊洗澡一邊擋著他們,這種事實在太奇怪了,奇怪到讓他怎麼想都想不通的地步,於是懷疑那是奸計,在那個女人背後,肯定有無數兵馬埋伏在那,一時嚇得退了,但梟雄就是梟雄,很快就反應過來,只是等他再次率軍殺到,劉備和關羽早就逃得遠了,張飛也跟趙雲跑了。」

夏召舞道:「趙雲又是誰?」

劉桑道:「趙雲乃是劉備身邊的副將,張飛雖然機智退敵,但一想到她的丈夫竟然要她一個女人在後方攔著大軍,對她的丈夫多少有些看不起,於是退敵之後,也未回去找劉備,拐了帥哥趙雲,就此私奔。」

……(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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