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桑來到外頭,居然看到胡月甜甜、胡翠兒、千千、憂憂、小嬰都在這裡,他疑惑地問:「你們白天去了哪裡?」

胡翠兒拉著他:「你跟我們來!」

劉桑道:「做什麼做什麼?」

跟著她們來到太初天的邊緣,只見這裡除了她們,還有許多人,小天、小美、夏夏、蘇茉麗、蘇敏麗、蘇媚麗、陰陽家裡宗和蟾宮的許多少女都在這裡,此外,還有許多堆得像山一般,一閃一閃的東西。

劉桑道:「這些是什麼?」

胡月甜甜笑道:「星星!」

劉桑錯愕:「星星?」

胡翠兒道:「這些日子,我們看到大家都在忙裡忙外的,所以也想幫些忙。」

劉桑道:「這很好啊!」

胡翠兒道:「然後,我們看到現在的這片天地有日有月,但是沒有星星,所以我們就用洞冥草,編織了這麼多『星星』。」

劉桑:「……」幫忙?你們根本就是閒得慌。

不得不承認,這些一堆一堆的「星星」,確實還是花了許多工夫的,各種形狀的都有,很是精緻和漂亮。

問題是這些東西,它們究竟有什麼用?又不能吃。

胡翠兒憂慮地道:「只是,雖然做了好多好多的星星,但是該怎麼打它們掛在天空呢?我們一下子想不到好辦法,只好來找桑公子你了。」

「很簡單啊,」劉桑道,「就像竊脂白天拉著太陽走,圓圓晚上帶著月亮走一樣,從今晚開始,你們每天晚上給我把這些星星拎著,在天上飛來飛去。嗯,決定了,就這樣。」

所有人僵在那裡……不是吧?

她們雖然覺得,要有星星才更美麗。但要她們天天晚上拎著「星星」飛……她們沒吃那麼飽。

另一邊,許多人也圍上來看著熱鬧,小眉與文露也帶著孩子一同前來。聽到劉桑的「決定」,俱是好笑,胡翠兒向小眉使著眼色,讓她幫忙說話,小眉道:「桑哥哥,她們也是一片好心,你就幫幫她們?」

她們純粹就是沒事給我找事做!

拿她們無法,劉桑只好將造化之力注入這些由洞冥草編成。一閃一閃的「星星」。再造出雲彩。托著大家一同飄了出去,眾女將這些星星往下撒,注入造化之力的星星,懸在空中。閃來閃去。

雲彩往太初天下飄去,眾女撒星撒得歡快。

另一邊,夏召舞騎在銜著靈月的螭龍上,靈月閃出渾圓的光芒,將她們罩入其中,若有人在下方的大地上,用臉盆盛上清水,將圓月倒映在水中,還能在月影里看到美少女與龍女的倩影。

她們看向飄來的雲彩。和從雲彩上撒下的一顆顆美麗的星辰,那些星光隨著雲彩飄飛的軌跡,如星河一般布滿夜空,心裡想著什麼情況?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另一邊,在地面和陰間忙碌了一天的雙兒、月夫人、玄羽姑娘們也飛了上來。星星灑落在她們周圍,一閃一閃,將她們耀得有若飛天的仙子……

***

小天地里的生活仍在繼續。

夏縈塵使用女媧神力改造了太素天,將太素天內的青銅大殿建成帝宮,劉桑作為下界殘存百姓景仰的「神帝」遷了進去,雙兒、月夫人、召舞、小眉、圓圓等也都住入,成為了「神帝」的嬪妃。

此刻的夏縈塵,深知那個時候,她之所以差點害死夫君,固然是因為玄瑤和紫鳳的算計,但更主要的,還是因為心中的嫉妒心作糶,於是拋棄了嫉妒心,又讓黛玉、寶釵、探春、惜春等玄羽姑娘們,也都住入帝宮,給夫君做妃子,鸞兒和小凰自然更不用說。

就這般過了大半年,忽有一日,整個通天大陣都在震盪,太素天、太初天、道家七山、三江五湖、陰曹地府俱是晃動。

劉桑心知,外頭的大世界終於支撐不住,末日浩劫已經開始。

幸好在他的提前準備下,通天大陣擋住了末日浩劫的衝擊,對已經躲入這片殼一般的小天地里的人們,並沒有產生太多的影響。世界之花已經毀壞,殼一般的小天地,處在縱連金仙也難以存活的魔風間,勉強地存在著,對於未來,劉桑也沒法再做太多,只能帶著眾女們,躲在太素天裡,繼續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

在這片孤懸在魔風之中的小天地內,所有人都不再長大、老死,新生的嬰兒也少得可憐,其中一個,便是召舞為劉桑生下的女孩。只是,跟其他的孩子一樣,那新生的孩子,也始終處於襁袍之中,無法長大。

因為這一整個世界,都處在被凍結的時間裡,時間流逝得極為緩慢。

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過了多久,雖然在這片小天地里,有劉桑和眾女造出來的「日月星辰」,但對時間的流逝,他們已是失去了感覺。他們覺得自己在這片小天地里度過了許久、許久……但就像是在寒冬里,躲在窩中過冬的動物,這種漫長的感覺,也很難說就是真實。

就像是出現斷層的夢,模模糊糊,難以記憶,生活在不斷的跳躍和凝滯中前行,就仿佛是在無止境的驚醒與沉睡間切換著。

直到某個時候,劉桑在夢一般的荒.淫中,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向周圍,見身邊的所有人都在沉睡著,若有所悟。緊接著,他舒展了一下筋骨,動用了上個世界傳承給他的神力,以巨大的幻象,劈開了裹著他們的「殼」。

——「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一萬八千歲,天地開闢,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天數極高,地數極深……」

這是後世的人們,對這一刻的想像和傳說……

***

新的世界生出。成為新世界的天神的劉桑,重新造出太易天。

此世界更廣更大,只是混沌之初,大海茫茫,陸地稀少,他將太素、太初、太易三天提升至天盤之上,又將上一個世界存留下來的土地,改造成方丈、瀛州、蓬萊、圓嶠、岱輿五座仙山,以十五隻神龜拖著,供隨著他一同度過末日浩劫的人們居住。因為是從上一個世界而來。這些人同樣有著萬年以上的壽命。和強大的神力,成為了這個世界的「神族」。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神族中也出現了紛爭。原本屬於廣王一系的秦兵,在末日浩劫中存活了下來,但因為他們的身體原本就是陶土與血肉混合而成,在新的世界裡,身體越長越大,智力卻也越來越低,終被其他神族排斥和放逐,被放逐的巨人因為憤怒,偷偷釣走了其中六隻神龜。導致圓嶠和岱輿兩座仙山飄走,掉入歸墟,神族為之大怒,將巨人族屠殺貽盡。

隨著陸地越來越多,各種生靈開始出現。一名人身蛇尾、自稱「女媧」的神女下界,捏土造人,新的人類由之而生。人類繁殖極快,並逐漸改造著大地,然而在神族的眼中,他們只是奴隸一般的存在。神族開始分化,其中的大多數,在漫長的歲月中早已忘記他們曾經也是凡人,只將人類當作牲畜與奴隸對待,一些殘忍者,甚至以食人為樂,變成魔頭。

而極少數的一些神,仍然記得他們的來歷,對人類擁著極大的同情,其中更有三位道者,開始在新生的人類中傳播仙人之術,他們真正的名字,世人並不知曉,只將他們呼作「上清」、「太清」、「玉清」。

「三清」的傳道,令人類中不斷出現神通者,並逐漸反抗壓迫他們的神族。而神族自身,因爭搶地盤,彼此殺戮,日益稀少。當意識到隨著人類的強大,早晚會讓整個神族出現危機,剩下的神族終於團結起來,開始屠殺人類中出現的神通者,神與人的惡戰持續了數千年,一場場惡戰之後,竟使得天盤傾斜,日月星辰盡皆西移。

「三清」心知,這樣下去,只怕會再次出現萬萬年前,導致上一個世界崩潰的「末日浩劫」,無奈之下,一同飛出天盤,飛至上三天,奏請神帝。

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神帝讓媧皇下界造人後,剩下的日子裡,整日與他的嬪妃們過著宣.淫的日子,對下界並沒有多少留心,直到「三清」上奏,荒.淫無道的神帝,才知道下界已經變得一團亂,趕緊收拾殘局,先讓媧皇再次下界補天,重新布列星辰,又讓金天美、金天天天、夏夏三個弟子下界,開闢天庭。

其中,金天天天因修煉木系術法,在此天地的混元之初,稟太陽之木氣,金天美因修鍊金系術法,在此天地開闢之時,稟太陰之金氣,兩人皆已成就「混元金仙」,以強**力壓制殘存的神族和人類中的大神通者,又在神帝的命令下,分子天醜地,開神鬼二道,建立天庭,一個為「木公,一個為「金母」,又稱「東王父」與「西王母」。

此後,人類中成仙的男子皆要入「東王父」門下,成仙的女子皆要入「西王母」門下,仙界由此而創。

夏夏則為「上元夫人」,協助東王父與西王母,一同管理天庭,但終因金天美脾氣太壞,兩人生出不和,此後回歸上三天,未再下界。

此外,又有一神,在末日浩劫中,感悟到「四大皆空」的道理,在西方傳道,因他的道與「三清」所傳截然不同,時長日久,人們將他稱之為「佛祖」,將他和他的信徒稱作「西方教」,西方教只在天地西隅,與世無爭,不歸天庭管束。

在「佛祖」的身邊,另有一位白衣的美麗女子,時常以手中的琉璃凈瓶,解救眾生苦難,世人感恩,將她呼作「大慈大悲救苦救難觀世音」。

佛祖所傳佛法,令陽間的廣王扶蘇深為認同,因父皇當年所作之惡,扶蘇自覺罪孽深重,加入西方教後,將陰曹地府交由東王父、西王母派人管理,自己另開胎藏界,勸度冥頑不靈的惡魔厲鬼,並立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大願,為地藏王菩薩。

新的世界,比上一個世界擁有更大的規模,以及更多的天地能量,然而,宇宙間從來沒有永恆之物,任他天神下界,任他混元得道,仙也好,佛也好,神也好,魔也好,縱是一整個世界,都有灰飛湮滅的一天。

世界的成長,先有天地,再有陰陽,天欲化物,無方可變,乃置日月於其中,歷經千千萬萬年的演變,方始成熟,然而世界的毀滅,往往就是短短的幾個剎那,此正是「三千世界兩栗生,百年滄海一瞬亡」!

只是,雖然世界終將毀滅,毀滅後的世界之花,卻會留下種子,綻放成更大的世界,那更大的世界又在更為巨大的末日浩劫中毀滅,種下新的種子,世界就這般,在重生與毀滅中生生不息地延續下去。

宇宙間從來沒有永恆之物,如果有的話,那就是——希望!

***

萬萬年後的某一日,一個末法時代的少年,走在街頭,今天是他進入高中的第一天。

這一天的天氣很好,風和日麗,沒有霧霾。

他覺得這會是他整個高中時代的良好開端。

但是他錯了。

就在他於街頭轉彎的時候,一輛失控的貨車撞了過來,他聽到周圍的尖叫,看到眼中的艷紅。

然後,他的意識開始散亂。

雖然已經死去,但他的魂魄並未消失,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在牽引著他,讓他沿著時間的河流,不斷地向前飛躍,他穿過一個又一個毀滅世界的浩劫,來到世界樹上,這朵世界之花方自出現的那個時代。

在此世界的秦初,他出生在楚地的某個農家。

接生的產婆,抱著哇哇大哭,想著為什麼身子這麼痛的嬰兒,笑開了花:「恭喜恭喜,是個男孩。」

孩子的父親是一個滿是風霜的農夫,他抱著孩子來到屋外,請村裡唯一認字的老先生,給孩子取個名字。

老先生道:「這孩子天庭飽滿,一看就知道是個安邦定國、有出息的料子,不如叫他劉邦吧。」

老先生走後,父親抱著孩子回到屋中,母親問:「先生給他取了什麼名字?」

父親道:「唉,安什麼邦,定什麼國,這要是被人聽到,那可是要砍腦袋的。我們農家的孩子,安安分分的,種點兒地,養一點蠶,健健康康的長大,將來能夠取上一個好媳婦,也就夠了。我看還是……叫他劉桑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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