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羅頓時就對徐星光失去了興趣,他正要抬頭喊護工進來,卻聽到徐星光說:「我的護工說葉醫生醫術超絕,連神隱島霍家都想要請你看病,看來葉醫生跟神隱島上的人關係不錯?」

葉明羅沒料到徐星光會跟他打聽神隱島的事,他心裡覺得意外。「徐小姐,我一個小人物哪裡能知道神隱島的情況啊。」

徐星光像是看不出來葉明羅是在敷衍她,她自顧自說:「神隱島的事我不好奇,我就好奇一件事。」

葉明羅耳朵豎了起來。

徐星光幽幽道:「霍家是不是有個病秧子,叫...」轉了轉腦子,徐星光才想到那個人的名字,「霍聞安。」她覺得這人的名字取得不靠譜,什麼霍聞安,她聽見了就寢食難安。

聽到這聲『病秧子』,葉明羅表情頓時變得古怪驚悚起來,餘光下意識朝著身後的隔間瞥了一眼。

擔心徐星光繼續問下去會惹禍上身,葉明羅急忙打斷徐星光:「徐小姐慎言!霍家的事向來不對外公開,知道的多了可沒有好果子吃。」

葉明羅這反應,分明就是清楚這件事的,只是出於忌憚跟別的原因,不願透露罷了。

徐星光朝關閉的辦公室門瞥了一眼,壓低聲音對葉明羅說:「葉醫生,這裡沒有外人,我就問你一個事。那個霍聞安,他死了沒?」對於徐澤清要將她跟霍聞安配婚這事,徐星光感到耿耿於懷。

一想起這事就噁心。

她想要知道霍聞安是死是活,他如果死了,那洪如海的算盤就徹底崩了。

那她只需要等時機成熟,找洪如海清算這筆帳就行。

如果霍聞安還活著,為了謹防洪如海跟徐澤清還沒死心,徐星光有必要留一手,做周全準備。

徐星光這問題提的十分大膽,驚得葉明羅差點咬住自己的舌頭。

霍聞安被重疾纏身的事,並非秘密,上流社會的人多少都聽到了些風聲。徐星光會知道霍聞安是個病秧子的事,倒不奇怪。但葉明羅好奇的是,徐星光為什麼關心會關心霍聞安的生死,她看上去不像是會操心這些事的人。

葉明羅很快放鬆下來,饒有興致地提出一個問題來:「徐小姐這麼關心那位的生死,怎麼,難道你對他有不能言明的感情?」

「有啊。」徐星光聳聳肩,似認真,又似玩笑地說:「我們差點就成了一對死鴛鴦,我當然好奇我那個病秧子對象的情況。」

葉明羅一愣。

難道徐星光也是霍夫人給霍聞安找的配婚對象?

可徐星光的家世,應該入不了霍夫人的眼。

聯想到霍聞安病危那晚,在醫院走廊上哭哭啼啼的三個世家千金,葉明羅覺得自己窺見到了冰山一角,又不要確定。但他有些好奇裡面那人聽到這回答,會是什麼反應。

「既然都是差點做了夫妻的人了,想來你們之間也有心靈感應,徐小姐問我,不如問問你自己。你想他還活著,還是沒活著?」葉明羅的回答模稜兩可。

徐星光頷首道:「看來他還沒死。」

又被徐星光揣摩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葉明羅趕緊叫來護工。「琳琳,可以把徐小姐送回去了。」

琳琳姐立馬推門走進來,握著徐星光輪椅的把手,客客氣氣地問葉明羅:「葉醫生,徐小姐身體沒事吧?」護工敬職敬業,時刻將徐星光的身體情況放在首位。

葉明羅笑了笑,「好得不能再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今天多謝葉醫生了。」護工推著徐星光走後,葉明羅趕緊將門關上,接著就跟抽風似的從嘴裡發出『嚯嚯嚯,哈哈哈』的笑聲。

「...夠了。」隔間裡面,傳來一道無奈的男音。

葉明羅揉著笑到發痛的肚子進了隔間,他盯著輪椅上的霍聞安,笑道:「阿醉,你聽見徐小姐剛才問的話了嗎?哈哈哈,病秧子對象,死鴛鴦!」越說葉明羅也覺得好笑,「哎喲,笑得我肚子疼。」

霍聞安抬起眼瞼,一雙漆黑的眸直勾勾地凝視著葉明羅。

他不用說話,一股無形的上位者氣場便壓迫得葉明羅毛骨悚然。葉明羅趕緊收起笑臉,他皺眉道:「霍夫人眼光一向挑剔,怎麼會看上徐家的女兒?」

霍聞安靠著輪椅,提了提滑下去一截的毯子蓋住小腹,他這才說:「那丫頭知道隔間裡面有人,她是故意那樣說的。」

葉明羅愕然不已,「目的呢?」

霍聞安搖搖頭,覺得葉明羅這顆腦子除了在醫學方面有些天賦跟智商外,平時可謂愚鈍。「目的是想讓我知道,神隱島上有人手腳不幹凈,在背後算計。」

葉明羅神情一凜。

他沉吟下來,仔細一想,也就想明白了這之中的彎彎繞繞。

但他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徐星光能猜到隔間有人,這我還不覺得奇怪,但她怎麼就猜到隔間裡的人,會是霍家人?」

霍聞安搖頭。「不知道。」霍聞安覺得徐星光不止猜到他是霍家人了,還猜到了他的詳細身份了。

奇怪,她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行了,活奇蹟看完了,我現在就送你這尊活菩薩回老街。」兩人坐電梯來到地下室,葉明羅扶著霍聞安上了車,他將輪椅收好放進後備箱。

葉明羅親自開車,載著霍聞安從渝江城街道奔馳而過,最後開向了渝江城西部大學城。但他們的目的地不是大學城,而是大學城後方那片沒被拆遷的老道街區。

這裡原本是個地理位置較偏僻,背靠蒼山密林,遠眺渝江都城的小鎮。大約八年前,聯盟會將小鎮前面的田地湖泊徵收,開發成了大學城,但小鎮因為各種原因沒能成功徵收。

威嚴而宏偉的大學城就矗立在老街前面,後面則靠著一片蒼古幽暗的深山老林,夾在中間的老街更顯得另類奇特。它像是被舊時代拋棄了,又沒完全被新時代接住。

每天的朝陽被大學城搶走,落日被蒼山密林霸占,整個小鎮只在中午前後幾個小時能擁抱陽光。

這會兒正是黃昏時候,臨近晚飯。

一些學生來到小鎮的飯館下館子,悍馬車行駛在狹窄擁擠的老街道中,半個小時才挪了兩百米。葉明羅感慨道:「這破地方倒是熱鬧起來了,以前只有趕集的時候才能看到這麼多人。」

霍聞安注視著窗戶熟悉老舊的風景,沒有做聲。目光偶爾停留在大學生們那年輕有力的強壯身體上,會微微屈起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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