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老闆調好相機,指著幕布前的高腳凳,偏過頭來,鋒利而冷冽的雙眼看向徐星光,對她說:「坐過去。」

『坐過去』三個字從他嘴裡蹦出去,聽著倒像是『躺上去』。

徐星光有那個上鏡牛逼症,不需要攝像師刻意調教,就能準確找准最適合自己的角度跟眼神。她星眸盯著相機,炯亮有神的雙眼跟相機後面的霍老闆對上,令霍老闆晃了晃神。

霍老闆按下快門,檢查螢幕中的人像,他突然說:「你的遺像,很漂亮。」這話內容獵奇,但聽在徐星光耳朵里卻有幾分誘人。

「我骨像不錯,可能比較上鏡吧。」早些年還有經紀人聯繫徐星光,想要培養她進娛樂圈,但徐星光志不在此。當明星有什麼意思,她的夢想是當孤兒院院長,給孩子們當媽媽。

對徐星光自誇的行為,老闆並不搭腔。

徐星光注意到牆上乾乾淨淨,一張展示作品都沒有,便問老闆:「霍老闆,你這裡怎麼連張展示作品都沒有?」

霍老闆竟說:「你是我開業以來,接到的第一單。」

「開業多久了?」徐星光有些好奇。

「半個月。」

開業半個月都沒接到一單生意,徐星光突然就對霍老闆的拍照技術產生了質疑。

但她長了這樣一張臉,想要拍難看也不容易。

霍老闆正準備將照片導入相機,就聽見徐星光說:「再幫我拍個寸照,我開學要用。」

得知徐星光說她還在念書,霍老闆是有些意外的。「研究生?」

徐星光可疑地沉默了一會兒,才應道:「大一生。」

大學四年能讓人脫胎換骨,剛入校園的大一新生跟即將畢業的大四老生,無論是在穿衣打扮,還是言談舉止,以及社交手段上,都有著極大的不同。

而徐星光展現出來的社交能力可以說是遊刃有餘,她身上不具備半點大學生應有的氣質,反倒籠罩著一層神秘感,叫人看不透。

就連他都看不透。

「看不出來。」他覺得徐星光像是個老江湖,深諳江湖規矩。

徐星光解釋道:「我因為受傷休學了三年。」

休學三年?

霍老闆想到什麼,突然問她:「你叫什麼?」

「徐星光。」

徐星光?

長康療養院裡奇蹟甦醒的那個徐星光?

霍老闆再次朝她看了過來,這一次,他眼神中似乎多了點什麼。

徐星光敏銳地察覺到了霍聞安的眼神變化,卻不想探究背後的深意。

該她知道的,自然會知道。

給徐星光拍好寸照,霍老闆說:「加個微信,遺像弄好了我通知你來拿。」

「好啊。」徐星光掃了霍老闆的微信二維碼,點擊申請添加好友,並告訴霍老闆:「我就住你隔壁,照片好了隨時可以通知我來取。」

聞言,霍老闆的手指在同意添加好友那裡頓了頓。他抬起頭來,盯著面前那堵牆,隨口問道:「你把隔壁房子買下來了?」

徐星光搖了搖頭,解釋道:「那房子是我媽媽早年間買下來的,好幾年沒住人了,有些荒廢了,我打算重裝一遍。」

聽完解釋,霍聞安看徐星光的眼神似乎又深了幾分。

想到對方身體不適需要靜修,而裝修難免會製造噪音,徐星光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可能會有些吵,多有打擾,還請見諒啊。」

只是口頭上說聲抱歉,還是不能讓徐星光心安,她突然轉身走向帆布包,伸手在裡面掏了掏,便拿出一隻木頭鐲子來。「這鐲子是用安神木的樹心做的,有安神助眠的作用,希望能幫你有個好睡眠。」

霍老闆不相信這鐲子真能幫他入眠,但他還是接過了徐星光的鐲子,按照江湖規矩辦事,說:「禮尚往來,今天拍的寸照就不收你錢了。」

「行。」

霍老闆是個上道的,徐星光決定以後多多關照他。

中藥味兒越來越濃,蔓延全屋。

霍老闆提著裁刀,正在剪切寸照。低頭時,露出一截冷白纖細的脖頸。盯著霍老闆那好看的側顏,跟引人遐想連篇的脖頸,徐星光心裡突然生出一股憐憫心。

這麼好看的人,還是要多活幾年才划算啊。

「霍老闆生病了?」

霍老闆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接著又說:「老毛病。」

徐星光語重心長地告誡他:「是藥三分毒,這藥喝多了對神經損傷嚴重。」

聽到她這話,霍老闆並不在意。

她注意到霍老闆眼底已經有了青黛之色,猜到對方最近的睡眠質量一定十分糟糕,就知道他已經出現了神經衰弱的現象。「這副藥方只能鎮痛,不能平息血脈暴亂,只需要添加兩株冰瑩草的花蕊,就能起到緩解作用。」

聽到『冰瑩草』這個藥名,霍老闆終於有了反應。他曾從葉明羅口裡聽說過冰瑩草這種藥材,還說那是一種瀕臨滅絕的珍稀藥材,只有極少數人手裡有。

這些年葉明羅一直在尋找這味藥材,卻始終沒有迴音。

徐星光竟然會知道冰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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