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光原本就計劃要帶徐慶年一起搬去倉山鎮。

今晚看到徐慶年差點凍死在家裡,都沒有個人照應,這就更加堅定了徐星光要帶他一起離開徐家的決心。

知道老人心裡在擔憂著什麼,徐星光好脾氣地說:「我已經跟爸爸商量好了,以後你跟我住倉山鎮,我給你請了個護工,他出護工費用。」

怕老人不滿意,徐星光又說:「那個護工很專業,我在長康療養院做康復的時候,都是她陪著我。爺爺,你得跟我走,這裡已經容不下你我了。」

得知徐澤清竟然同意了徐星光的決定,徐慶年突然破口大罵起來,「混帳東西,真是糊塗!他自己不孝不義就算了,還要連累你!」

明知道自己跟著星光丫頭搬出去,會阻礙星光丫頭的前程,那混帳竟然還肯答應,他這個父親真是不合格!

徐澤清會成為如今這副模樣,為人父母脫不了責任。

這一刻,徐慶年無比痛恨自己年輕時候對徐澤清不夠嚴厲。

徐星光突然問徐慶年:「爺爺,有關公司被收購這件事,我爸是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是經營不善。」

「經營不善?」徐星光諷刺一笑,將公司被收購的真相告訴徐慶年:「他撒謊了,公司之所以會走到窮途末路,是遭到了姜恆的打壓。」

徐慶年自然記得姜恆是誰,但他想不通姜恆這樣做的目的。「姜恆是你的那個前男友?他跟咱們徐家沒有恩怨,為何要這樣做?」

「因為他想要的,自始至終就不是我,而是我的血。」徐星光花了點時間,將她成為植物人後這三年間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徐慶年。

得知真相後,徐慶年的三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你的意思是說,姜恆追你,只是想要得到你的血去救他心愛的女人。而你爸爸為了保住公司,竟同意了姜恆的歹毒要求?」

徐星光頷首,「嗯。」

徐慶年頓時淚如雨下,「我的老天爺啊,我這到底是養了個什麼東西啊!」他只當徐澤清是個不孝順的東西,卻沒想到他不僅對父母不孝,還對孩子不慈!

原來賣女求榮這種事,他早就做過了!

「還不止呢。」

聞言,徐慶年眼睛瞪得渾圓,「他還做了更過分的事?」

徐星光神情嘲弄地說:「他為了榨乾我最後一點價值,打算拔了我的氧氣罩,等我一死,就把我送去給一個受重疾纏身多年的世家貴公子配陰婚。但我命硬,偏偏就在他拔我氧氣罩的那個晚上醒了過來。」

「瘋了!他簡直是走火入魔了!」徐慶年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個不停,他忽然激動地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要將整顆肺都從體內咳出來。

徐星光趕緊按住徐慶年的肩膀,用拇指按住他的肺俞穴揉了揉,徐慶年這才緩過來一口氣。

靠著枕頭重重地喘息著,徐慶年唏噓道:「養不教,父之過。枉我教書育人半輩子,卻沒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我也難辭其咎!」徐慶年閉上眼睛,他說:「星光丫頭,你走吧,趕快離開這個家,離得越遠越好。」

這就是個吃人不吐苦頭的妖精窩,徐星光一個人怎麼對付得了他們一群人?

「你跟我走。」徐星光堅持要帶徐慶年一起離開,她說:「我的爸爸雖然活著,卻如同死去。爺爺,你就是我僅剩的親人了,我得把你帶在身邊才放心。」

徐星光都這樣說了,徐慶年也沒理由再堅持了。「只是辛苦你了。」

「我不覺得辛苦。」

這事敲定了,當晚徐星光就開始幫徐慶年收拾行李。

徐慶年沒有癱瘓前,也是個風光人,穿戴方面也算體面。他癱瘓後,那些衣服一直都掛在柜子里沒有再碰過。

徐星光剛將徐慶年東西收拾好,就看到汽車開進了小院,徐澤清滿面春光地從車上下來,手裡捏著車鑰匙,哼著小曲兒朝門廳走來。

徐星光開門時,跟徐澤清碰了個正著。

見到拎著行李的徐星光,徐澤清大吃一驚。「你這是做什麼?」

徐星光說:「我們明天就搬去倉山鎮,我先把爺爺行李放進車子後備箱。」

「再等幾天吧,倉山鎮那邊的屋子還能住人嗎?等屋子收拾乾淨了再搬過去吧。」褚子木今日剛登門拜訪徐家,明兒徐星光就帶著老爺子搬出去,這事傳到別人耳朵里,難免叫人非議。

褚家那樣的大家族,最在意女孩子的家庭風氣跟口碑。

他可不能讓褚家人覺得徐家是無情無義,不孝不慈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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