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聞安操控輪椅靠近霍唯,他伸出食指,抬起霍唯的下巴,逼霍唯跟他對視。

霍唯卻連跟霍聞安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霍唯下意識想要扭頭,又被霍聞安捏著下巴骨頭強行扳正。

凝視著霍唯閃爍的雙眼,霍聞安輕聲問道:「我讓你動了嗎?」說罷,霍聞安拇指朝霍唯下巴骨上用力一按,寂靜的審訊室內,突然響起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咔擦!

霍唯的下巴骨,被霍聞安從中間捏碎了。

霍唯疼得渾身顫抖,卻沒有求饒,也沒有大喊大叫。

霍滄海沉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並沒有開口阻止霍聞安。他以為霍聞安是在恨霍唯當年的所作所為,害他吃盡了苦頭。

霍唯其心該誅,霍聞安就是要殺了他,霍滄海都不會阻止。

霍聞安慢條斯理地陳述說:「當年,是你將我跟霍欽幽的兒子掉包,你是整件事的知情者跟參與者。如此說來,我在倉山鎮過著怎樣的生活,你都一清二楚。而霍馨遭受的那些羞辱,你也都知道?」

霍唯下意識搖頭,只要稍稍扭一下腦袋,下巴上便傳來一陣陣血肉骨頭被撕裂的劇痛感,疼得霍唯腦袋都要炸了。

「疼!疼啊!少掌舵,饒、饒了我吧。」在霍滄海面前像只狐狸般狡猾的霍唯,到了霍聞安面前,卻像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

他沒有敢跟霍聞安反抗的勇氣與資本。

「饒了你?」

霍聞安一慣慵懶的眼神,此刻卻變得陰冷似毒蛇的雙眸。「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

霍聞安動作優雅地揉按著霍唯碎裂的下巴骨,將拇指按進霍唯碎裂的骨頭縫隙之中。霍唯便疼得腦門青筋直抽抽,冒出豆大的汗珠來,他再也忍受不住,發出慘絕人寰的痛叫聲。

「閣下心腸之硬,讓在下佩服。」

每當霍聞安用『閣下』稱呼一名男性時,就代表著他憤怒了。

「霍唯,霍馨所遭遇的那些事,你究竟知不知情!」霍聞安耐心盡失,周身氣息驟然間變得詭譎莫測起來。

他冷色的瞳孔一片幽深,藏滿殺意。

感受到霍聞安氣勢的變化,霍唯知道自己無路可逃,這才老老實實地招了。

霍唯說:「我知情」

「.呵。」霍聞安輕笑,鬆開了霍唯。

可他看霍唯的眼神,卻更像是在看一團死物了。

霍唯承受不住霍聞安的眼神,他恐懼地縮了縮腦袋,哭得像個傻逼似的。

眯著那雙瀲灩妖冶的桃花眼,霍聞安笑著說:「身為生父,明知女兒遭人欺辱,閣下竟能冷漠地袖手旁觀!閣下之心狠,真是讓在下刮目相看!」

「那麼,我為給霍馨報仇,手刃混帳,被捕收押進少管所的事,閣下也知情咯?」

聞言,霍唯害怕地抬起頭來,他還沒看清霍聞安的表情,就被霍滄海那似要將他千刀萬剮的陰毒目光,給嚇得渾身一激靈。

「我我知道。」霍唯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他恨霍滄海,巴不得霍滄海的愛子受盡磨難才好呢!

因此,明知道霍馨受盡了委屈,霍唯全程都選擇袖手旁觀,就是想要看著霍聞安為霍馨犯罪。他巴不得霍聞安成為一個廢人!

想一想,若是霍滄海知道自己的愛子是個坐過牢的廢人,他得多心碎啊!

霍滄海月心碎,霍唯就越興奮!

霍滄海也清楚霍唯的那些小心思,他捕捉到霍唯眼裡一閃而過的陰毒之色,頓時捏緊了手杖,想要一棍子敲碎了霍唯的腦袋,才能解恨。

霍聞安笑了笑,他早就料到霍唯是知情者,如今真聽到霍唯承認,他反應還算冷靜。

「我被關進少管所,剛滿一周的時間,就被神秘人給保釋了。那時候,我還天真地以為我能回倉山鎮了,可以回去繼續讀書了。為此,我還在心裡感激過那位神秘人,希望好人能一生平安。」

「但我沒想到啊,離開少管所,才是我踏入深淵的第一步。當我再次醒來,卻發現自己被關押在另一個地方,在那裡,我成了編號099的娃娃。」

「托那位神秘好心人的幫助,我在那片戰場,可是渡過了人生中最難以忘懷的三年時光啊。我以前一直都想著,一定要找到那位好心人,跟他當面道謝。」

霍聞安似笑非笑地凝視著霍唯,嘆道:「今兒,可算是見到我人生中的大貴人了。」

霍聞安只是倉山鎮一名小小的少年,他從沒有得罪過任何人。那時候,有動機有本事將他送進那片戰場的人,只有霍唯!

霍聞安忽然從輪椅上站起來。

他往後退了一步,將右手貼放在腹部,姿態優雅地向霍唯深深地鞠了一躬。「霍聞安,感謝閣下的大恩大德!」

見狀,霍唯內心中惶恐不安。

他想哭,但卻不敢哭出聲來。

霍聞安突然轉身對站在霍滄海身後的侍從們說:「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太過血腥,不適合上了年紀的老人看。把老先生帶出去。」

意識到霍聞安真的會殺了自己,霍唯下意識望向霍滄海,聲音哆嗦地喊道:「舅舅,舅舅你救我!」

霍滄海不停地搖頭,他難以置信地說道:「霍唯,你沒有心啊!你怎麼能將聞安送去那種地方,你真是該死!」

霍滄海絕對不可能再救霍唯的命。

霍滄海操控著輪椅,轉身就離開了審訊室。

見舅舅竟真的棄自己而去,霍唯情緒徹底崩潰。「舅舅!舅舅你不能對我見死不救啊,你這樣對不起我的父親啊!」

「舅舅,我是你唯一的外甥啊!舅舅!」

霍聞安猛地提拳,一拳頭砸歪了霍唯半張臉。

霍唯疼得意識混亂,喊不出話來。

「終於是安靜了。」霍聞安張開右手五指活動了一下,邁著從容優雅的步伐走到牆角邊,毫不猶豫地拉下牆上的閘閥。

審訊室外的鐵牆迅速升起,無數拇指粗的毒蛇,從牆洞中探頭,它們吐著蛇信子,陰冷的蛇瞳,陰森森地注視著霍唯。

霍唯神情恐懼不已,他不住地搖頭,下意識想要掙脫椅子逃跑,可他的四肢跟椅子緊緊捆綁在一起,他今天是插翅難逃了。

眼睜睜看著那些毒蛇探頭探腦地從牆洞中鑽了出來,霍唯嘴裡再次發出了驚恐的慘叫聲。「霍聞安,你不得好死啊!」

霍聞安神情冷漠地注視著霍唯,像是在注視一個死物。

「身為父親,你無情無義。身為兄長,你心狠手辣。身為子孫,你更是愚蠢至極。霍唯,萬蛇穿體,這是我送給你的極樂盛宴。」

嘶~

嘶~

密密麻麻的小毒舌順著牆角滑落到地面上,它們匍匐著身軀,迅速朝霍唯遊了過去。

霍聞安轉身離開審訊室,將門關上,透過門上的透明玻璃將裡面血腥的場面盡收眼底。

「霍聞安,你不能這麼對我!」

「霍聞安,你會遭報應的!」

「霍聞安,霍聞安,霍聞安!」

悽厲的慘叫聲,聽得審訊室外的那些侍衛頻頻皺眉,頭皮發麻。霍唯不停地叫喚著霍聞安的名字,每一聲慘叫,都夾雜著入骨的恨意。

霍聞安就站在門外,全程臉上都維持著冷漠的表情。

侍衛們望著他們這位年輕的少掌舵,再次想到了那句用來形容他的話——

他是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披了張人皮行走在世間的鬼。

.

審訊室距離後山的觀景台並不遠,聽見霍唯悽慘的叫聲,獵犬突然發瘋似的朝山下的審訊室沖了過去。

安達利爾厲聲呵斥道:「波比,回來!」

獵犬就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突然停下了奔跑的步伐,它站在原地,看看審訊室,又回頭看看安達利爾。如此反覆了幾次,最後獵犬還是邁著小步子回到了安達利爾的身旁。

它蹭了蹭安達利爾的手心,發出委屈的嗚咽聲。

安達利爾蹲下身子,撫摸獵犬的小腦袋,語重心長地教訓它:「波比,那裡面是髒東西,吃了是要拉肚子的。」

波比嗚咽嗚咽地叫了會兒,這才肯安靜下來。

安達利爾給獵犬套上牽引繩,帶著徐星光在後山又逛了會兒,琢磨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才說:「聞安他們應該也辦完事了,我們回去吧。」

「好。」

兩人回到宮殿時,霍聞安跟霍滄海正結伴從審訊室那邊回來。

霍聞安沒有用輪椅,他站著,陪在霍滄海身旁慢慢地走著。

父子倆都沒說話,看上去心情都有些低落。

看到徐星光,霍聞安幽冷的雙眼裡這才有了一抹亮色。「怎麼就回來了?」霍聞安握著徐星光的手,感受到徐星光掌心的汗水,才說:「很熱吧,進屋去喝點冰飲,我們等會兒就回去。」

「好。」

沒問霍聞安到底從霍唯身上審出了些什麼東西,徐星光享用完冰飲,便與霍聞安一起,跟霍滄海夫婦辭別。

臨走時,霍滄海欲言又止地望著徐星光,似乎是有話想對她說。

但他最後還是作罷了。

乘坐私人飛機返回少掌舵的途中,霍聞安主動跟徐星光說起了審訊室內發生的事。

聽完,徐星光柳眉微擰在一起,有些被霍唯給噁心到了。「跟他比起來,徐澤清竟然也沒那麼討厭了。」

霍聞安冷嗤,「都是一路貨色。」

說到徐澤清,徐星光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她已經許久沒見過這人了。自從李瑜城死後,徐澤清害怕徐星光會殺了他給莫音書報仇,便被洪如海忽悠到了神隱島。

「我來島上也有些時日了,怎麼沒見到過他?阿醉哥哥,你把他弄哪兒去了?」聽說霍無畏的泳池,還有徐澤清的功勞呢。

「他麼?」霍聞安問鄭烈:「他還活著嗎?」

點點頭,鄭烈告訴徐星光:「徐先生跟洪先生,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殯儀館的停棺房。」

嗯?

徐星光仔細一盤問,才知道徐澤清跟洪如海這對舅甥,竟然被霍聞安關在了殯儀館停棺房內。他倆按照12小時輪班制,輪流著進棺材中去接受水刑酷刑。

「什麼樣的水刑?」水刑有很多種,就是不知道給徐澤清用的是哪種水刑。

提到用刑,鄭烈顯得興致勃勃,他邀功一般跟徐星光說:「很簡單,就是受刑之人跪在棺材中,往裡面注滿水,只留下一指寬的空隙。只要受刑之人能維持跪立的姿勢不倒,就能仰著頭將鼻孔對準那一指寬的空隙呼吸。」

介紹完畢,鄭烈有些靦腆地笑了起來,他虛心地跟徐星光請教:「這是我特意為他倆設計的水刑法,徐小姐,你覺得怎麼樣?」

徐星光:「.」

「倒也,挺適合的。」

徐澤清害得莫音書墜河溺水身亡,洪如海又一門心思想要讓徐星光為霍聞安陪葬。鄭烈設計的水刑,將棺材跟水完美結合在一起。

這叫什麼?

這叫私人訂製,售後無憂,盡顯貼心。

沉吟片刻,徐星光才說:「把他們趕出神隱島吧,至於水刑,也沒必要再用了。」

霍聞安問她:「就這麼放了他們?」

「他們受了這麼長時間的水刑,關節怕是早就壞了,就算是放他們一條生路,往後日子也不會好過。徐澤清早已妻離子散,家財散盡,如今身體壞了,等著他的,能有什麼好日子?」

「至於洪如海。」徐星光都記不清洪如海到底長什麼模樣了,卻記得每當洪如海要回渝江城時,徐家上上下下掃榻以待,宛如迎接貴妃回府省親的陣仗。

她冷笑道:「洪如海這一輩子,最驕傲的便是能進入神隱島,為霍家效忠。因為這,他也成了洪家跟徐家最後出息的人。」

「他一生未婚,無子無女,如今被趕出神隱島,還落下一身病痛。他被打折了驕傲的骨頭,這輩子都無法再站起來了。這對他來說,比讓他直接死了更加痛苦。」

「讓他們痛苦地活著吧,也讓他們好好看看,當年那個任他們擺弄欺負的小女孩,未來會成長到讓他們不可企及的高度。」

聞言,霍聞安便笑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放了他們吧。」

霍聞安告訴鄭烈:「稍後,讓他們將那兩人帶來少掌舵府,就說,少掌舵跟掌舵夫人設晚宴,要親自款待他們。」

鄭烈連連點頭,「好!」

老規矩,二更在下午四點。

對了,前面章節關於霍唯跟霍滄海的身份設定有bug。

霍滄海55歲死了第一任老婆鄭嬌娥,60歲認識殿下,62歲迎娶殿下。他現在,已經92歲了!!

霍唯只比霍雲生小几歲,我大綱設定的他倆是外甥關係,不知道為啥寫的時候傻了,寫成了外公跟外孫。

已經修改了,將霍唯改成了霍滄海唯一的堂妹的跟忠心耿耿的屬下所生的孩子。

抱歉哈,烏龍了。

所以真正的關係是,霍雲生、霍聞安跟霍唯是表兄弟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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