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他……他們是誰？」
布魯斯瞪大了眼睛，目光驚愕地望著前方那兩個冷峻沉默，各自抬著一個蒙有黑布的擔架走進書房的黑衣男子。
身穿黑衣，面帶藍紋，目光冷漠……
這兩個黑衣男子的所有特徵，都與之前那位老員工講述的一模一樣！
想到這裡，布魯斯心中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
莫非，普林斯莊園真的有一支連他都不知道的隱藏力量？
「哦，他們啊。」林易微微一笑，神色隨意地說道，「他們都是小墨的眷屬，你也可以理解為僕從和信徒。」
「眷屬……信徒……」
布魯斯睜大了眼睛，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恍然和明悟。
難怪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黑衣和藍紋的搭配有些莫名眼熟，現在經林易一提醒，布魯斯瞬間想起來，小墨師叔的窮奇形態不就是一隻帶翅膀的藍紋黑虎嗎？
沒等布魯斯繼續深思，林易笑著說道：「不說他們了，跟我一起進書房吧，我剛好有件事要跟商量一下。」
布魯斯回過神來，疑惑道：「什麼事？」
林易淡淡地說道：「關於貓頭鷹法庭的事。」
……
……
半個小時後，在鑽石區的楓葉俱樂部中。
一群帶著白色貓頭鷹面具的男男女女站在燈光昏暗的舞廳中，面無表情地望向舞廳中央擺放著的六具渾身布滿槍傷的屍體，以及兩堆被裝在夜壺中的骨灰。
「都在這裡了嗎？」
白裙女子神色冷漠地問道。
旁邊的西裝議員點了點頭：「能發現的都在這裡了，至於沒找到的那幾具屍體，或許是像他們一樣，被普林斯家族燒成了灰燼……」
說到最後一句話，西裝議員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那兩堆骨灰上。
其他議員也紛紛望向骨灰，目光複雜中隱含著一絲恐懼。
這可是法庭最強大的利爪啊！
貓頭鷹法庭之所以在哥譚號令群雄，莫敢不從，除了各位法庭議員明面身份所帶來的影響力外，最大的原因便是麾下冷血無情的利爪殺手。
每一位利爪都是精挑細選，幾乎萬里挑一的頂尖殺手。
其中某些更是生前注射過特殊試劑的強化人，無論力量、體質、速度還是感知，都早已遠遠超出了人類極限的範疇。
在被摻雜劣質版酒神因子的琥珀金復活後，這些利爪便失去了自身的感情，殺戮起來更是心無旁騖，不會有絲毫的遲疑。
如此強大而又冷血的殺戮機器，只要搭配上哥譚市最頂尖的裝備，便足以將哥譚市一個中型的黑幫勢力悉數屠盡。
可如今，十三位利爪結伴前往普林斯莊園，卻連普林斯先生的面都沒有見到，便被對方全部殺死，甚至是挫骨揚灰……
「看起來我們還是低估了普林斯家族的力量。」
「我早就聽說過，普林斯莊園中存在著一支隱藏的武裝力量，但這股力量已經足足有二十多年沒有現世了，沒想到再一次現世，居然是踩著我們當墊腳石！」
一個身材削瘦的議員有些自嘲地說道。
白裙女子緊緊皺起眉頭：「不對，你說的所謂隱藏力量我也曾聽說過，甚至還因此提出過監視普林斯莊園採購清單的議題，當時的我們就已經發現了，普林斯莊園的採購清單非常正常，除非他們還有連法庭都察覺不到的採購渠道，否則的話，根本就不可能養得起一隻精英小隊！」
「事到如今，這已經不是問題的關鍵了。」
白面具男子搖了搖頭，掃視周圍的議員們沉聲道：「比起這個，我更加在意失蹤的那五名利爪，他們究竟是像豪斯議員所說那樣被對方挫骨揚灰……還是被普林斯先生髮現了利爪的奧秘，所以將他們關押起來了呢？」
「……」
舞廳中的議員們齊齊一怔，旋即緊緊皺起眉頭。
白裙女子也忍不住低頭沉思，這傢伙說的很有道理，畢竟失蹤的利爪中正好有一名她經常會使用的女性利爪，這名女性利爪便是酒神因子的較高適配者，一旦受到致命傷害的刺激，很容易便會展露酒神因子的奇特異能。
如果普林斯先生真的發現了酒神因子的話……
白裙女子忍不住面露冷意。
沒人比她更清楚，那些身居高位，手握強權之人對永生不死的嚮往，一旦普林斯先生髮現了酒神因子的奧秘，一定會想辦法將其揭開。
而在這個過程中，貓頭鷹法庭必然會成為無法避開的一環。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舞廳中的議員們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退縮。
只有白裙女子眯起眼睛，目光中閃過一道冰冷的寒意。
「議員們，喚醒所有利爪吧！」
「……」議員們皆是一怔。
白面具男子皺起眉頭，目光難以置信地望著白裙女子道：「喚醒所有利爪？你打算向普林斯家族全面開戰嗎？！」
白裙女子淡淡道：「事到如今，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白面具男子不置可否：「不見得吧？就像你之前所說的那樣，世間的一切無非都是利益的糾葛，只要我們付出足夠的利益，或許還能安撫下憤怒的普林斯家族，繼續維繫法庭與普林斯家族之間的和平……」
「愚蠢！」
白裙女子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醒醒吧，年輕人！」
「利益？利益只有在力量對等的情況下才會存在！如果這一戰我們贏了，或許還能跟普林斯家族講講利益，但我們輸了，而且還輸得一敗塗地——如果換做是你，你會選擇放過這樣一個比自己弱小卻還主動羞辱自己的人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白面具男子瞥了她一眼，而後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親自前往普林斯莊園為法庭充當說客。」
白裙女子面露譏諷：「就憑你？」
白面具男子嘴角一翹，目光從舞廳中那些同樣以懷疑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議員身上一一掃過，而後微笑著說道：「忘記向各位彙報了，就在一個月前，我剛剛結識了一位新朋友，她的名字叫唐娜·林·特雷弗，而她母親在結婚前，曾有一個各位都很熟悉名字，叫黛安娜·普林斯……」
「哥譚公主？」
法庭議員們眼睛一亮，紛紛心思活泛起來。
白裙女子也面露猶豫，思索著這條情報能派上怎樣的用場。
議員們竊竊私語地商議了一番，終於，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們可以給你嘗試的機會，但該打還是要打的，就像代理議長說的那樣，利益終歸需要力量作為前提……」
望著議員們凝重而又認真的目光，白面具男子點了點頭。
「可以，不過我需要在普林斯先生面前表現出法庭分裂的模樣，以勸說他接受我們求和派的利益交換，所以，你們也要儘量配合我，為普林斯先生勾勒出激進派和求和派這兩個不同的派系，最好是能讓手底下的人相互征伐一番，將戲演足演真。」
「……」
舞廳內的議員們對視一眼，紛紛讚許地點了點頭。
「這確實是一個好主意。」
「我附議！」
「我也附議！」
「那就這麼決定吧！」
白裙女子拍了拍手，望著身邊的削瘦男子淡淡道：「去吧，喚醒所有沉睡的利爪——至於你，最好是提前準備一下，畢竟普林斯先生可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角色！」
「相信我，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了……」
白面具男子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異的笑容。
……
……
「出來吧……」
書房中，林易關上了書房的大門，轉過身望著兩具屍體淡淡地說道。
藏在兩具屍體中的小鬼被嚇了一跳，猶豫一二後，還是從屍體的眼口鼻等諸多竅穴中鑽了出來，於書房的地板上匯聚成兩團類似淤泥狀的青色半透明物。
林易挑了挑眉，目光上下打量著面前這兩個瑟瑟發抖的小鬼。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們應該都是純粹的地獄生物吧？」
「沒……沒錯，大天使長冕下！」
兩隻淤泥狀小鬼聲音發顫，身軀在林易目光的注視下瑟瑟發抖。
「你們果然認識我！」林易冷哼一聲，冷冷地俯視著它們道，「說吧，路西法讓你們取代貓頭鷹法庭的利爪，到底是想做些什麼？」
「冕……冕下，我們也實在是不知道啊！」
左邊淤泥狀的小鬼大起膽子，語氣異常委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