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的話說得再明顯不過,在場的小姐少爺們全都聽明白了。祰

居然有人試圖用欺世盜名的方法來獲取不屬於他們的名聲,而且還是有四個!這四人居然寫了同樣一首詩作!他們對文學根本沒有半點尊重之心,只將這作為揚名的工具,所以才會如此不擇手段。

於是蘇悅靈便聽到了齊刷刷的抽氣聲。

一個性格剛正不阿的少爺認真問道:「公主,這幾個小人到底是誰?」一想到他們中出了四個這樣的人,他便心頭火起,那四個人不配和他們站在一起。他恨不得將他們四個揪出來,啐他們一臉。

改變主意自己作詩的趙家二少爺不由鬆了口氣。幸好他還是想通了,及時懸崖勒馬,不然這回身敗名裂的人就要多他一個了。看來人還是不能走捷徑,不然容易招報應啊。在慶幸的同時,他看著滿頭大汗的殷東霄,差點笑出聲來。

看殷東霄的反應,就知道四個里妥妥有他。就他這本事,還想尚公主,夢裡尚去吧,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臉。

蘇悅靈眨了眨眼,說道:「這名還沒揭開,我們也不清楚呢。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名字都糊了。」

她對其他夫人說道:「好了,咱們先選出前三吧,別委屈了其他好孩子。」祰

她已經選好了。應該說其他人除了殷夫人外,都早選好了。

殷夫人調整好心情,胡亂將花貼在一篇詩上。剛才的她滿腦子都裝著東霄的事情,哪裡有心情認真欣賞作品,於是便隨便寫了一首。

杜氏最喜歡拆她的台,選定了一首後,好奇地看殷夫人,「咦,馬氏,你的眼光還真是與眾不同,這首除了通順沒有其他優點吧。」

連典故都用得不倫不類的,如果是她兒子寫的,她定要讓他回去抄書十遍。

殷夫人恨不得抓爛杜氏那張幸災樂禍的臉。她不就是以前諷刺杜氏的兒子去賭坊里賭錢,都多少年的老黃曆了,杜氏卻對她一直記恨在心,一找到機會就要看她的笑話。

她的東霄再怎麼樣,也比杜氏的兒子好一百倍。這回都怪她,是她鬼迷心竅讓人買了文章,本想著讓東霄錦上添花,沒想到卻害了自己的兒子。她後悔啊!早知道還不如讓家中庶女為東霄寫詩,差就差了,好歹不會身敗名裂。

最可惡的還是那商知落,都收了銀子,怎麼能做這種害人的事情呢?祰

殷老夫人看著兒媳婦的表現,連連搖頭。馬氏糊塗啊!遇到這種事,她就該裝作和自己沒關係的樣子。這下好了,就算公主沒將名單公開,誰都能猜出東霄也是其中的一個。今日以後,別說讓東霄娶公主了,稍微好的門第都看不上東霄。

在場的也不是傻子,只看殷夫人和殷東霄的反應就猜到了。

牛公子橫了他一眼,聲音在場的人都能聽得見,「咦,殷東霄,你怎麼滿頭大汗的?今天天氣不熱啊,秋高氣爽,多舒服啊。莫不是,那四篇,不會有一篇就是你寫的吧?」

他身側的季公子道:「那不叫寫,叫抄。」

牛公子拍了拍自己的頭,「你說得對,是抄,不是寫。」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殷東霄,殷東霄的嘴唇已經半點血色都沒有。他下意識地將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祖母和母親。

只是殷老夫人和殷夫人都自身難保了,哪裡還能幫他。祰

「東霄,你怎麼不說話呢?」

「是啊,你應該不是那樣的無恥小人吧?」

另外三人則暗自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一點汗。殷東霄,可真是好人啊。多虧他和他親人表現得太過明顯,直接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於是就沒有人關注他們了。

等回去後,定要尋那殺千刀的商知落

的晦氣!收了他們的銀子,還坑了他們!

殷東霄被問得眼神發直,他嘴唇抖啊抖,一句話都抖不出來。他只覺得全場投向他的眼神是赤裸裸的鄙夷。完了,他在耀州的名聲徹底完了。

別這樣看他!

明明是他娘將這些詩遞給他的,是他娘讓他好好表現,討好公主的。他一開始也沒這想法的。祰

然而殷東霄心中明白,即使他這麼說,大家也不會相信,大家會認為他為了自己名聲甩鍋給親娘,他身上反而會多一個不孝的標籤。

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冷汗淋漓的殷東霄就這樣暈了過去。

蘇悅靈只想搖頭,既然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何必做壞事呢。

她雲淡風輕道:「殷公子看來頗為體虛啊,這樣的天氣也能暈過去。」

她吩咐人將他送到客房中,心中有些惋惜,她還有特地排演的一齣戲等著他呢。

體虛……

不少人都在忍笑。殷東霄這回臉是丟盡了。祰

殷東霄很快就被抬下去了。

蘇悅靈說道:「先統計花。」

花也就十朵,要統計還是很容易的。

數量最多的便是蘇悅靈選中的那篇《庭前菊》,將糊了的紙揭下,這首詩的作者是孫可嵐,這首有四個人選了她。

當蘇悅靈宣布孫可嵐的名字時,這位容貌不起眼的女子愣了一下,抿唇一笑,「多謝各位夫人不嫌棄我的拙作。」

她笑起來的時候,原本尋常的容貌多了幾分可愛的味道,氣質沉靜。

她接過彩頭虞墨,一臉愛不釋手,從神態來看,是真心喜歡。蘇悅靈琢磨著等下還能再送她一台上好端硯,對於真正有才華的女孩子她還是很珍惜的。祰

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是兩朵花,直接並列第二了。一個是殷月葦寫的,另一個是方維寫的。

方維讓殷月葦先挑,殷月葦便拿了那塊暖玉。

其他少爺們都有些訕訕的。前三的彩頭有兩個是姑娘家。而且那四個剽竊的,大機率都是他們男人,就連他們都覺得丟人啊!

姜夫人問出了在場人的心聲,「公主,是否要揭開那四篇的名字?」

殷夫人如果不是被丫鬟攙扶著,只怕要站不穩身子了。

雖然大家都猜出裡頭有東霄的一份,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擺在檯面上又是另一回事了。現在的她已經不敢再去想尚公主的事情了,公主手中可是有原稿的。

蘇悅靈唇角勾了勾,一臉溫柔,「算了,我想他們也是一時糊塗,想來以後肯定不敢這麼做,還是給他們留點臉面吧。希望他們知恥而後勇,日後都改了。」祰

反正她就算不說,其他人為了不被冤枉,肯定會努力自證清白的,還能將這事給鬧得更大,幫助那幾位揚名耀州。

到時候這幾個還是得社死的,也就是早社死晚社死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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