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丁先生,很抱歉,剛剛處理了一點私事,您剛剛說您有三個條件,您現在可以說了,我洗耳恭聽。」

「我…………我教。」

沒有問為什麼你會認識他,也沒有問這件事和王立的家人有什麼關係,更沒有質問為何要這般。

丁豪很乾脆地,妥協了,答應了,也算是,認輸了。

他可以不要命,他可以一死了之,他可以無所畏懼,可以去品嘗一下那種所謂的酷刑。

但自己的手下,剛剛為了保護自己,死在了自己面前,他沒辦法做出那種牽累對方家小的選擇。

尤其是,王立的妻子,可能有孕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瞎子,不是在嚇唬自己。

丁豪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看人,還是很準的,更何況,這個瞎子先前還在自己面前輕描淡寫地殺了一個半步九品武者。

他的神情,他的話語,他的態度,都在告訴丁豪一件事,他不是在唬人,而人命,在他的眼裡……

艹,他連眼睛都沒有!

「呼…………」

瞎子北長舒一口氣,

又馬上對四娘道:

「四娘啊。」

「說事。」

「我想了想,不過是一文錢罷了,為了一文錢就殺人全家,有點不好,這有違主上對我們的教導。」

「嗯。」

「還是不要殺了吧。」

「好。」

說完,

瞎子北坐直了身子,

繼續用自己空洞的眼眶對著丁豪,很和善道:

「四娘,我就說嘛,還是得以德服人,你也不要整天腦子裡都想著用刑什麼的,太粗魯。」

四娘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這一刻,

她很想把手中的針一根根地刺進瞎子身上。

但嘴上,四娘還是輕柔道:

「原來如此,受教了呢。」

瞎子揮揮手,示意這是基本操作。

隨即,

瞎子把自己的身子微微地下壓了一些,營造出一種我想拉近一點「看」你的感覺。

「那麼,既然您已經同意當我們主人的老師了,所以,先生,你可以做一下自我介紹了。」

既然已經同意了,丁豪也就沒再去矯情,因為眼前的這個瞎子,不是那種會配合你矯情演出的人。

「我叫丁豪,原本也是,虎頭城人士,原先任虎頭城巡城校尉,五年前,調入圖滿城任稽查校尉…………」

瞎子北的大腦里在快速地消化這些訊息,燕國官制里的校尉,都快和俄羅斯人的各種斯基相提並論了。

但一來是圖滿城這種郡國首府所在地的校尉,二來這稽查倆字明顯比巡城和護商倆字聽起來逼格要高一些,所以很顯然,眼前這位丁豪,當初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接下來,丁豪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從和北封劉氏的恩怨到屠了自家上司滿門以及落草為寇到剛才的種種事情,都說了一遍。

可以說,這態度,是相當配合的了。

這一點,讓瞎子很滿意。

聰明人,就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識時務,也是一種聰明的表現。

「好,丁先生,以後,您就住在這裡,您也清楚,自己是朝廷要犯,該注意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了,這宅子,您最好不要出去,平時生活圈,也固定下來,衣食方面,會有專人去幫您打理,這一點,您可以放心。

您所需要做的,就是將您對武道的理解,毫無保留地教授給我們的主人。

只要您的授課,能在質量和速度上讓我們滿意,您的後續報酬,我們也會讓您滿意。」

「報酬?呵呵……」丁豪有些落寞地笑了笑,道:「難不成,你們還能讓我這個廢人站起來?」

「唔…………」

瞎子做沉思狀,

隨即道:

「理論上,是可行的,甚至,還可以幫您復原到,您受傷前的實力水平。」

丁豪的眼睛瞬間一紅,整個人「噗通」一聲,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趴在了地上,但還是死死地昂著脖子,盯著瞎子,不敢置信道:

「你莫不是在誆我?」

瞎子北很認真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眶,

身後的四娘見瞎子又是這個動作,有些無奈地撫額。

「看著我的眼神。」

「…………」丁豪。

「開個玩笑,別介意。」

「額……」

「只要您能將我們主上教授得好,讓主上可以快速地成為一名武者,甚至幫助他早日地進品。

那麼,你就是我們的自己人了。

對自己人,我們向來是很厚道的。

在這裡,我向您許下一個承諾,主上進品之日,就是先生您復原之時。

到時候,您大可以去找那所謂的北封劉氏報仇。

當然了,如果您能把我們主人舔……

咳咳,

如果您能和我們主人真的打好關係的話,只要主人下令,我們所有人,都能去幫您向北封劉氏復仇。」

丁豪臉上先是充滿了希翼之色,但很快,就又慢慢地恢復平靜,但此時的平靜比先前的面如死灰真的要好太多了。

「我……還是感覺,你這是在騙我。」

瞎子北不為所動,接話道:

「騙術從來不在乎它是否高明,而是在乎所面對它的人,其內心的自己,是否願意受這個騙。

您,願意麼?」

「我願意。」

這時,旁邊聽到這番對話的四娘有些牙酸,道:「嘖嘖,這會兒感覺適合播放陶喆的歌。」

「想聽的話,可以把你送我的那把二胡拿來。」

「別說,感覺你還挺喜歡它的。」

「我還是喜歡鋼琴。」

「那下次找西方的商隊問問,那邊鼓搗出來沒有。有的話,就給你訂一台,沒有的話,你自己弄個圖紙,我幫你找人定做。」

「自己設計的話,可能會不是很習慣。」

「都到這個年代了,你還講究個啥?」

旁邊的丁豪見這二人一直在聊著稀奇古怪的話題,

忍不住開口道: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上課?」

現在好了,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但瞎子北很滿意這種主觀能動性,道:

「主人,您應該見過了,但正式的授課,明天再開始,今天剩下的時間,我需要您將武者修行,確切地說,是您對武者修行的理解和模式,先告知於我,讓我們心理先有個鋪墊,也能在您接下來的教學中,更好地幫助您的學生,也就是我們的主上,來學習和進步。」

七個魔王先學習,然後再對鄭凡進行輔道。

這感覺,有點像是七個清華北大的高材生,陪著上小學的鄭凡去上輔導班,等上完課後,大家還得給鄭凡開小灶,把小學的知識點揉碎了,再灌輸給小學生。

這待遇,也是沒誰了。

丁豪很爽快地點頭道:「好。」

…………

瞎子北和四娘一起走出了房間,瞎子北張開雙臂,輕輕地伸了個懶腰,同時道:

「四娘,吩咐下人給先生準備飯食,告訴他,用餐完畢後還能休息兩個小時,哦不,是一個時辰。」

「我早吩咐下去了。」

「好。」

「話說,瞎子,以前知道你很陰,但我沒想到你能這麼狠,居然拿王立一家的性命威脅人家。」

「額,王立剛為了保護他,死在了他面前,我拿王立一家的命威脅他,有什麼不合適麼?」

四娘理所當然地點頭道:「非常合適。」

「這不就得了,你想說什麼?」

「問題是王立妻子有孕了。」

「唔,好像是的。」瞎子北似乎才反應過來。

「所以,你的威脅,是連自己孩子的命,都放在一起去威脅?」

「我的孩子?」

「你不是最近一直給人家送腹水麼?」

「哦,呵呵。」瞎子北笑了,同時很肯定地道:「她肚子裡的,絕不是我的孩子。」

「你不孕不育?」

「…………」瞎子北。

「沒事,咱七個,包括主上,沒一個有孩子,梁程和阿銘他們那種稀有血統,跟古代的貔貅一樣,想造個娃也困難得很,所以沒人會歧視你的。」

「我沒碰她。」瞎子北正色道,「每次給她送符水時,我都是讓她喝下符水,起初,是用催眠的方式,之後實力恢復了一點,就直接用精神力幫她調理情緒,可能,是因為心態放平緩了,不那麼燥熱了,也就成功和她丈夫懷上了吧。」

「嗨,你幹嘛不早說,讓人家剛剛覺得你連自己孩子都豁得出去,好怕怕哦。」

「我很純潔善良,是你們自己的內心太骯髒邪惡了。」

「行行行,知道啦知道啦。」

「對了,待會兒讓阿銘過來一趟。」

「讓他來做什麼?」

「剛剛老師不是說,習武修行需要運轉體內的氣血麼,有一個運轉路線來著。」

「是啊,他讓我們找紙筆畫下來。」

「畫下來不夠立體,主上看起來會晦澀不少。」

四娘當即捂著嘴笑了起來,「呵呵呵,所以,你讓阿銘過來,是想……」

「現成的人體大體老師,不用白不用,待會兒辛苦你了,把運功線路圖直接繡阿銘身上去。」

「可是,針扎在身上,會很疼的呢。」

「你不忍心?」瞎子北問道。

「不,是忍不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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