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氣晴朗,天斷山脈內難得的萬里無雲好天氣。

被樊力背在肩膀上的姚子詹緩緩醒來,

有些詫然道:

「咱們這是在哪兒啊?」

樊力回過頭,看了一眼這個老頭,道:

「不曉得,你指的路。」

「可老夫才醒啊。」

「你睡著時候指的路。」

姚子詹有些疑惑地看向一側背著蘇姑娘的陳大俠,

陳大俠點點頭,表示樊力說的是真的。

「嘖,老夫這個腦子,昨晚記得咱們逃出來時,還做了個噩夢,可把老夫給嚇得。」

「來,喝口水。」

鄭凡將一個水囊送到姚子詹面前。

聽到鄭凡的聲音,姚子詹忽然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隨即接過了水囊。

拔出塞子,沒急著喝,而是放在鼻前聞了聞,

確認是水後,才抬起頭連順了好大幾口。

喝了水後,姚子詹有了些精神,再次環顧四周,這才恍然道:

「看來確實是老夫指的路,老夫記起來這是哪個地兒了。鄭老弟,你看前面那片山巒,像什麼?」

鄭凡看著前面那片山巒,思索了一下,道:

「像馬鞍?」

山嘛,尤其是群山,差不離都有點像駝峰或者馬鞍。

「分明是一把斧頭!」

「哦!」

鄭凡點點頭,心裡則道,你是怎麼聯想到它像一把斧頭的?

「這座山,叫落斧山。」

「可有什麼來歷?」

「自然是有的,天斷山脈內山峰無數,能被正史所載的,屈指可數,這座山,就是其中之一。

兩百多年前,晉國大將赫連磬曾率三萬晉國精銳為先鋒軍,一路追殺野人到了這裡,那時候的野人可不像是現在這般不中用,野人是有王的。

赫連磬於這座山中,擊潰野人大軍,生擒了野人的王,隨後就在那座山上,親自執斧,將其斬首!

此山,自此就叫落斧山。」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姚師先前問我這座山像什麼是什麼意思?」

這座山叫落斧山明明是因為名人事跡,而不是像什麼好不好!

「咳咳……」姚子詹乾咳了兩聲,

道:

「為了引出下文。」

「原來如此。」

「鄭老弟,你心心念念的赫連家寶庫,其實就在落斧山內,當年,赫連雄璧曾帶我去見識過,呵呵,裡面所藏之精甲就有三千,還有讓人眼花繚亂地金銀珠寶。」

鄭凡點點頭,閉著眼,吸了口氣,像是已經聞到它們的味兒了。

不過,鄭凡還是調侃道:

「看來姚師當年確實是和赫連雄璧關係很好,哦,晚輩忘記了,這裡是晉國。」

「………」姚子詹。

這時,薛三從前頭回來了,稟報道:

「主上,那座山附近沒有人。」

落斧山因野人的王被斬殺於此而聞名,所以在這山附近,並沒有野人聚落,野人雖然給人一種文化程度不是很高的樣子,但他們也是懂得「晦氣」的。

眾人繼續行進,等到午後,來到了落斧山下。

鄭凡看向姚子詹,問道:

「姚師,寶庫的入口在何處?」

姚子詹老臉一紅,道:

「多少年前的事兒了,現在哪裡還記得,知曉的那一日赫連雄璧是與我一同騎馬來到落斧山下的。

這裡,應該有一扇門才是。」

鄭凡看著姚子詹,似笑非笑。

姚子詹則正色道:

「鄭老弟,老夫都把你領這兒來了,就沒必要在這時候再卡你一遭,老夫是真的記不得了。」

鄭凡點點頭,心想你當初和愛郎在一起,確實是不在意其他的事兒了。

「瞎子,三兒,辛苦了。」鄭凡下令了。

瞎子將赫連寶珠放在了地上,然後和薛三一起上了山。

三兒會倒斗,而且他的身材也適合做這一行,畢竟一般來說,盜洞都不會很大,有些地方怕引起塌方也不敢開很大。

薛三原版漫畫里,就有不少倒斗的劇情。

至於瞎子,就是個探測器。

鄭凡相信,只要那座寶庫在這落斧山地界,憑自己手下這兩個魔王的本事,就肯定能找出來。

其餘人,阿銘去外圍警戒放哨。

陳大俠將蘇姑娘放了下來,蘇姑娘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也不曉得是樊力的那一腳踹出了腦震盪還是蛇毒影響沒消,一直渾渾噩噩的。

不過這也是好事兒,她不說話,大家都輕鬆。

樊力則開始去附近收拾柴火。

鄭凡和姚子詹相對而坐,姚子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可能是因為舊地重遊,所以心中的思緒一下子泛濫了起來。

文豪嘛,沒有豐富的情感,能寫出那麼多的詩麼?

「唉,偌大的一個赫連家,堪比一國,這說沒,也就沒了,老夫本還想著,等明年赫連雄璧大壽時親自來給他賀壽來著。」

「您節哀。」鄭凡安慰道:「畢竟,乾國可能也會這樣。」

「…………」姚子詹。

陳大俠此時卻有些好奇地看著鄭凡,道:

「你已經七品了?」

「對。」

「上次,你才九品的樣子。」

「嗯。」

「很快。」

「嗯。」

陳大俠尬聊問候好了,就扭過頭,繼續看蘇姑娘。

姚子詹從懷中掏出了一把茴香豆,給鄭凡分了一些,道:

「鄭老弟,我看你,有點不像是個純粹的燕人。」

鄭凡將一顆茴香豆放入嘴裡,慢慢咀嚼著,同時問道:

「何以見得?」

「你是想獨吞這赫連老匹夫的寶庫。」

「是。」鄭凡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看來,鄭老弟是個胸有大志的人。」

「呵呵。」

「來,老哥哥我可以和老弟你好好說道說道,這赫連家的寶庫,是其一,但若是能得我乾國資助,那日後………」

鄭凡連上看不出絲毫興奮之色,

只是很平靜地道:

「狼為什麼要去尋求和羊合作?」

雖說乾國自從上次戰事之後,自乾皇而始,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整軍備戰,但鄭凡並不認為幾年的時間裡,乾國就能真的擁有百萬雄兵。

就算兵冊上的兵馬注水成分變低了,但精兵良將,也不是那般可以批發出來的。

姚子詹伸手烘託了一下自己的兩胸,

道:

「因為羊可以產奶啊。」

「…………」鄭凡。

姚子詹有抓了抓自己的手臂,繼續道:

「養還可以剪羊毛啊。」

「唔……」鄭凡。

「鄭老弟,咱就明人不說暗話,別看這大燕如今勢頭正盛,但終究只是建立在那三個人之上,一旦那三個人出了什麼變故,這烈火烹油之勢還能否長久這誰能說得清楚呢?

老哥哥我不信鄭老弟身在燕軍之中會察覺不到這股暗流;

說白了,我大乾,要的只是偏安,自保,和你合作,也是巴不得你能在日後立起自己的山頭,這大燕,最好四分五裂,才是最好的。

就算我大乾有北上吞併大燕,一統寰宇的心,但在沒真正開始之前,咱又不是不能做朋友,也不是不能合作不是,

到最後終究如何,還不是各憑本事各看天命?」

話說得很直白,但鄭凡還是不為所動。

既然要合作,那麼肯定會互相有把柄。

乾國朝廷那邊,反正無所謂,因為它在國內是老大,這事兒鬧發出來,乾皇大不了隨便找個兵部的小侍郎出去頂鍋;

自己呢?

田無鏡分分鐘來個清理門戶信不信?

只要田無鏡一天還在自己頭頂上,鄭城守還真沒有造反的勇氣,實在是田無鏡給自己的心理陰影實在是過於深刻了一些。

「太遠了。」

距離,太遠了,自己在晉國中段最北端,和乾國的距離,真的是太遠太遠了。

如果自己是南望城城守,倒是可以暗中經營經營。

「路程不是問題,具體的,等咱們回盛樂城之後,可以慢慢談,我大乾別的沒有,但多養一座藩鎮的銀子,還是足足的。」

「姚師,你可是文華代表,怎麼也做這種紅帳子裡拉皮條的營生?」

「再亮麗的窗戶紙,終究只是窗戶紙,還是比不得門板來得牢靠,要吃飯的嘛。」

鄭凡搖搖頭,道:「再說吧。」

「可以,反正咱們來日方長。」

樊力撿回來了枯木樹杈,正準備生火時,薛三和瞎子就已經回來了。

薛三一竄,

搶到了瞎子前面,快速來到鄭凡面前,準備搶先稟報喜訊,

誰料得薛三才剛在鄭凡面前剎車,

鄭凡就自言自語道:

「好,知道了。」

「…………」薛三。

臥槽,瞎子你作弊!

落在後頭的瞎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跟我搶誰能更快彙報,你還嫩了點。

瞎子已經提前用精神力將地點坐標告知給了主上。

鄭凡站起身,道:

「姚師,入口找到了。」

姚子詹也拍拍屁股站起身,「行,老夫就再進去瞅瞅。」

說著,

姚子詹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睡覺的赫連寶珠,

道:

「把這丫頭也帶上,有件事,老夫可是一直記得,當年赫連雄璧帶老夫一起進去時,是用自己的血打開的大門,寶庫的門,應該是有一層陣法禁制。」

薛三有些無語道:

「合著地方您不記得這個卻記得這麼清楚?」

瞎子補刀道:

「估摸著當時心疼得厲害吧,所以印象深刻。」

「………」姚子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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