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曼哈頓。

羅伯特·莫根索的辦公室里。

羅伯特翻開這一期的《紐約觀察家》報,仔仔細細的看起它的頭版頭條來。

羅伯特先看了一下這個頭版頭條的作者,發現是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

這個作者,羅伯特知道,是一個年輕的撰稿人。

目前是《紐約客》的專欄作家,同時也是《紐約時報》與《華盛頓郵報》的特約撰稿人。

此人文風犀利,語言幽默,雖然大部分作品都不屬於虛構,又不是圍繞一個人物或者一個故事展開。

但其中的故事情節卻一般比較曲折,看他的文章很有波瀾起伏的韻味。

這篇報道中。

在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筆下,亞伯·史密斯成了一個在德克薩斯州,大學剛剛畢業。

因為理念與自己父親不同,在父親不支持的情況下。

偷偷從家裡跑出來,跑到了美國第一大城市紐約自我奮鬥的當代年輕人。

文章里還說,亞伯·史密斯剛到紐約的時候,身上只有七十美元。

看到這裡,羅伯特忍不住罵了起來——「FXXYOU!這是在胡編亂造。」

據羅伯特所知,那個叫亞伯·史密斯的年輕人。

來到紐約的第三天,就開始在外匯市場中進行交易。

並且第一次交易,數額就高達七萬美元。

現在說他來的時候,身上只帶了七十美元。

那後面的七萬美元是哪裡變出來的?

搶銀行的嗎?

羅伯特好奇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後面會怎麼繼續編。

羅伯特繼續看下去。

文章里,這個年輕的英裔加拿大籍美國作家。

用一種富有傳奇,很有那種跌宕起伏的劇情,描述了亞伯·史密斯在華爾街前三個月賺錢的經歷。

【這天,史密斯在吃早餐。突然有張報紙,掉落到了他的腳上。他撿起來一看,報紙上說今日日元會下跌。】

【然後他就拿著這張報紙,進了交易所,買了日元下跌。】

【這天傍晚,他就賺了9萬美元。】

「太扯了!」

羅伯特·莫根索評價。

但羅伯特知道,這種平鋪直述,很容易吸引讀者。

羅伯特一邊批評,一邊仔細閱讀。

他花了半小時,看完了這篇最少有3000個單詞長的文章。

看完以後,羅伯特皺了皺眉。

他把報紙放下,另一隻手下意識的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卻發現咖啡杯里的咖啡已經空了,在剛才已經被他喝完了。

這意味著羅伯特剛才看得很投入。

把空的咖啡杯放下,羅伯特站了起來,在辦公室里渡步了一圈。

隨後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座機電話,按下「1」。

電話響了起來,「您好,莫根索先生。」

「泰蘭德,幫我撥打一下亞瑟·卡特的電話。」

羅伯特吩咐自己的秘書道。

「好的。是《紐約觀察家》的亞瑟·卡特先生嗎?」秘書確認道。

「沒有錯。」

「好的,這就為您接通。」

電話被掛斷,嘟嘟響了起來。

很快,一個聲音響起。

「Hello?」

「亞瑟,你好,我是羅伯特·莫根索。」

聽到羅伯特的自我介紹,對方沉默了一下。

「你好,莫根索先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抱歉,亞瑟。我想打聽一下,今天這一期的《紐約觀察家》頭版頭條的報道,是伱的意思嘛?」

「額」

電話對面的亞瑟·卡特說:「莫根索先生,很抱歉。

從昨天晚上六點鐘開始,《紐約觀察家》就已經不屬於我了,我把它賣掉了。」

「哦?」羅伯特驚訝。

亞瑟·卡特一直以來都在謀求出售《紐約觀察家》周刊,這件事羅伯特倒是知道的。

雖然說《紐約觀察家》在紐約的精英階層之間,有著一定的影響力。

但它每期的銷量就只有4-6萬份左右,銷量上不去利潤就不行。

據羅伯特所知,這份報紙貌似一直都在虧損。

從幾年前開始,亞瑟·卡特就一直想賣掉。

只是賺錢的生意有人沒頭也願意干,賠錢的生意送兩個頭都沒人干。

《紐約觀察家》不賺錢,想接手的人自然也寥寥無幾。

亞瑟一直都賣不出去,沒想到現在賣出去了。

「可以告訴我,買家是誰嗎?」羅伯特輕聲問道。

「哦,這個倒不是什麼秘密。」亞瑟·卡特說:

「亞伯·史密斯,年輕的華爾街之狼,新一代的金融大亨。

嗯,好像你和他很「熟」。」

「哈~」

羅伯特臉色沉了下來,他輕聲說:「謝謝你,亞瑟。

但我與這個年輕人並不熟,感謝你的消息。

我這邊還有些事,下次再一起去打球怎麼樣?」

「好的。下次再約。」

「嗯。」

羅伯特·莫根索掛斷了電話。

他摩挲著話筒,思索為何那個年輕人,怎麼會突然收購一份報紙。

並且這麼急,第二天就開始自我吹噓。

這和昨天的事,應該是有些牽扯的。

歷經曼哈頓政壇和法界多年的羅伯特,很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想了想,他又按下了電話機上的「1」。

「您好,莫根索先生。」

「泰蘭德,幫我叫佩姬和賽勒斯進來。」

「好的。」

幾分鐘後,紐約曼哈頓地區檢察官辦公室,金融犯罪調查小組組長與副組長,賽勒斯與佩姬走了進來。

兩人進來以後,羅伯特示意他們坐下。

隨後羅伯特開口:「賽勒斯,昨天那件事怎麼樣了?」

賽勒斯馬上回答:「已經查清楚了。

索菲亞·肯德與傑斯·布萊索斯,一個人涉嫌違反了3項金融法律,另一個涉嫌違煩7項。資料和證據都已經準備好,可以隨時起訴。」

羅伯特手指揮了揮,繼續問:「史密斯資本呢?」

賽勒斯忍不住看了下佩姬,後者朝他聳聳肩,示意你是老大你來回答。

賽勒斯暗想,這可是你的祖父,疼你疼的和心肝寶貝兒一樣。

但他知道,其實上次之後。

佩姬·莫根索就不贊同繼續調查史密斯資本的。

是賽勒斯自己堅持,並且後面羅伯特忽然也支持他。

才有昨天的事情發生。

因此賽勒斯只得繼續開口道:「史密斯資本的話,我們暫時沒掌握到他們違法的證據。

可能帶回來的帳本與資料,並不是全部,或者裡面有些作假的成分在。」

「也就是說。」羅伯特開口道:

「除了那兩個小蝦米。史密斯資本沒有任何問題,是這個意思嗎?」

有些不甘心,但是賽勒斯還是點頭,「可以這麼說。」

「那就行了。」

羅伯特開口:

「把索菲亞·肯德與傑斯·布萊索斯的相關材料,暫時封存起來。」

「把史密斯資本的資料與帳本送回去。」

「這件事暫時到此為止。」

賽勒斯皺眉,好在不用他開口,這次佩姬開口了。

「莫根索先生,您的意思是不起訴索菲亞·肯德與傑斯·布萊索斯?」

「只是暫時而已。我們手上有足夠的資料和證據,隨時可以將他們送進牢里。」羅伯特回應自己的孫女。

「但現在不是個合適的時機,再過一段時間吧。」

佩姬看了看自己祖父認真的表情,她輕輕點頭,不再開口。

賽勒斯更是一句話也不說,巴不得佩姬主動去與羅伯特溝通。

事實上現在,賽勒斯是真後悔了。

賽勒斯覺得自己被利用了。

被羅伯特,被羅伯特後面的某些人利用了。

「好了,這件事就先這樣吧。」羅伯特說。

「賽勒斯,你可以出去工作了。佩姬,你留下來,我有些事要交代你。」

賽勒斯站起來點頭應是,毫不猶豫的離開。

佩姬也站了起來,因為她看到祖父一樣站了起來。

結果羅伯特把《紐約觀察家》今天的報紙,遞給了佩姬。

「看看頭版頭條,你覺得這位華爾街之狼,他想要幹什麼?」

佩姬接過報紙,看了下頭版頭條的標題,她有些訝異。

「額~好的,我看看。」佩姬說。

羅伯特點點頭,讓孫女在那裡看報紙。

他自己則在辦公室里渡步起來,走了幾步乾脆走到窗邊,開窗欣賞起外面的街景來。

佩姬耐心讀起來,沒幾分鐘她就做出了與祖父一致的判斷——

報紙有問題,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一定是收錢了。

因為這吹的也太過分了,不收錢沒幾個人相信。

但同時佩姬也注意到,這文章里雖然有許多地方是虛構的、編的。

但也有很多數據,是真實存在的。

比如史密斯對那些慈善基金會的捐助,數目非常準確。

這更加堅定了她,認為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寫這篇文章一定是收了錢的。

否則這些數目,這個年輕名氣又很大的作家,不可能這麼清楚。

她看了一半,心裡覺得馬爾科姆·格拉德威爾的文筆真不錯。

正想繼續看完時,突然聽到祖父的呼喚。

「佩姬,過來一下。」

佩姬把自己的注意力從報紙上離開,她抬頭看向祖父。

發現祖父在窗邊,對她揮手示意。

「怎麼了,grandpapa。」佩姬拿著報紙走過去。

她站到羅伯特身邊,比羅伯特矮了一個頭。

羅伯特指了指樓下,輕聲說:「你是年輕人,你的眼睛要好一些。你看看那邊,翰拉徳餐廳那邊。」

「嗯。」佩姬聽話的看過去。

曼哈頓地區檢察官辦公室,其辦公地址位於曼哈頓上城。

是一棟7層高的建築,全部都是檢察官辦公室所有。

其中羅伯特的辦公室在三樓,剛好可以俯視下方的街景,同時又保證視線足夠清晰。

「好像.」

看著餐廳邊緣,靠近檢察官辦公室大廈這邊的一個位置。

「好像是亞伯·史密斯。旁邊那個看起來也有點眼熟。」

「眼熟就對了。那是韋恩·拉皮埃爾。上個月你的生日宴會上,你見過他的。」羅伯特笑了笑。

「NRA協會首席副總裁、執行長?」佩姬驚訝。

「沒錯,就是他。」

羅伯特說:「昨天賽勒斯和你,才剛剛去他的公司。

今天他就出現在我們樓下,和拉皮埃爾吃飯。」

「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不是。」佩姬嚴肅臉:「沒有這樣的巧合。」

羅伯特深深吸了口氣,曼哈頓檢察官,特別不喜歡這種一切全都不再掌握的感覺。

樓下,翰拉徳餐廳。

一樓靠窗位置,美國步槍協會執行長韋恩·拉皮埃爾讚嘆地說:

「這這,這真的是亞伯,你真是個優秀會員!!

我一定要告訴理事會,告訴他們,你對協會的支持與幫助!」

這位NRA協會執行長,看起來有些激動。

他激動的原因,是因為剛才眼前這個年輕人。

向他許諾,接下來半年內。

對方將會對NRA捐助八百萬美元。

哪怕NRA是個會員五百萬,年收入超過四億美元的龐然大物。

八百萬美元的捐助,對NRA來說仍然是一筆巨款。

這已經相當於NRA一年收入的2%,差不多相當於四十萬名步槍協會成員續費一年的會費了。

面對這位執行長,亞伯微笑道:「我是NRA協會的終身成員,現在有能力了,自然應該反饋一下協會。」

NRA入會年費為30美元,續費一年只需19.99美元。

很便宜,窮人也可以加入。

花1500美元就可以成為終身會員,還能得到一件帶有協會標誌的皮夾克。

入會很簡單,所以才會有五百多萬會員。

這個免稅非營利性組織,一直以來都十分熱衷於投入美國紙牌屋之中。

它對兩黨的影響,一直都排在前列。

不管是誰,只要想在美國的紙牌屋裡混。

就必須顧忌NRA的態度。

「哈哈哈~」韋恩·拉皮埃爾道:

「要是NRA所有人都像你這樣。那麼NRA一定會更加美好。」

拉皮埃爾認真的說:「我決定明年推選你,參加理事會的選舉。」

聽到他這麼說,亞伯笑了笑。

這個拉皮埃爾,果然很上道。

不枉他在之前幾次幾萬美元的捐款之外,再來一次巨額捐助。

成為與父親一樣的NRA協會理事,是今日亞伯邀請拉皮埃爾共進午餐的目的之一。

另一個目的,

亞伯抬頭看向窗外上方,隔壁檢察官辦公室三樓的一個窗戶。

亞伯看到了兩個隱隱綽綽的人影,這讓亞伯忍不住笑了起來。

梅里奧的情報沒錯,老傢伙的辦公室窗口就在這裡。

不枉自己在這裡,拉著拉皮埃爾扯了一個上午。

想到這裡,亞伯甚至伸手,向上方輕輕揮手致意,態度悠閒而又隨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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