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通這個糞坑裡的金礦，亞伯當然有意得到它。
若是能在這個年代得到高通。
那就相當於捏住了十幾年後移動網際網路的丸子。
哪怕十年後不再在科研上投入，持有高通都可以再收十幾年的稅。
強如菊花為，哪怕進行了專利互相授權。
它最後還是多多少少要給高通繳納一些專利稅。
亞伯這次過來，自然就是奔著這個目的來的。
而歐文·雅各布這位高通的創始人兼董事長。
還有其他高通的管理層們，自然也希望在亞伯這邊獲得投資。
主要是這兩年，高通過得是真的太慘了。
股市是指從350多億美元，一年時間跌到三十億美元。
這種盪氣迴腸的大跳水，在世界股票史上都不多見。
高通公司主樓這邊。
一通瀏覽下來，亞伯在歐文·雅各布的陪同下。
眾人一起來到了高通總部第八層的大會議室里。
等各人落座以後，歐文·雅各布都還沒開口。
亞伯就已經開門見山地說：
「我覺得高通是一家好公司。但我不會在近期持有它，因為它還會繼續虧損下去。」
亞伯這不客氣又直接的話，讓在場的高通創始人與管理層們臉色難看起來。
歐文·雅各布更擔心亞伯這句話，傳到外面去。
本來市場這兩年，對高通就很不看好。
否則高通的股價不會跌的這麼誇張。
要是亞伯這位「金融摩西」這些話，在這種時候傳遞到外面去的話。
市場對高通不多的信息，絕對會馬上崩塌。
到時候股價估計還會再腰斬一次。
這種情況要是再來兩三次的話，那高通都可以宣布破產退市了。
好在這會議室里的人，除了亞伯與高通的人以外，並無外人。
歐文·雅各布只擔心亞伯對外說這句話，並不擔心高通這邊的人會把這句話給泄露出去。
「史密斯先生」歐文·雅各布語氣緩和，生怕自己讓這位年輕人不滿，讓他在外面亂說。
「那您覺得，高通什麼時候能夠擺脫眼前的這種困境？」
然而亞伯直接避而不談這個問題，他對歐文·雅各布說：
「我近期不會持有高通公司，但是史密斯資本可以幫助高通公司。」
歐文·雅各布上面那番話，其實是想套一些亞伯對高通的好話。
這樣萬一真的有媒體泄露出去的話。
也可以把亞伯後面說的好話，來抵沖亞伯前面對高通不看好的話。
沒想到亞伯卻這麼說，歐文·雅各布馬上感興趣的問道：
「哦，史密斯先生，您又想如何幫助高通公司呢？」
「債券。」
亞伯說：「高通公司可以對史密斯資本，發行PERCS債券。」
PERCS債券，其實就是一種附帶上下限的可轉換優先股。
「PERCS債券」
歐文·雅各布明白了亞伯的意思。
那就是亞伯現在對高通公司沒興趣，但願意貸款給高通公司。
還有他對高通公司的未來感興趣。
那麼高通公司現在需要貸款嘛？
太需要了！
高通公司目前在股市上市值二十六億美元左右。
但它們的負債已經高達二十二億美元。
此時的高通公司，已經窘迫到沒多少銀行、金融公司，願意貸款給它的地步。
但高通公司自己知道，自己的科研根本不能停下來。
一旦停下來的話，那行業中其他的競爭者，可能就會超過它。
到那個時候，高通公司的先發優勢就會失去。
那離高通公司徹底死亡也沒多遠了。
高通公司如今正是最需要資金的時候。
咬了咬牙，歐文·雅各布輕聲道：「條件呢？史密斯資本的PERCS是什麼樣的條件？」
「年利息率7.85%，這比市面上絕大部分的PERCS，都要少得多。」
「轉股期限為兩年，在普通股每股價格不超過10.8美元時，轉換價格為4.5美元，對應高通2000年的市凈率約為1.7倍、市盈率約為15倍。」
亞伯口齒清楚繼續說。
「若普通股價格超過10.8美元，則轉換價格為10.8美元。」
「也就是說，該筆PERCS債券的收益率有上限，除了每年7.85%的利息收益外，兩年後的普通股轉換投資收益最多為58%。」
「另外，我需要該優先股有一個保護條款，若2年後，也就是在2003年，若普通股股價低於4.5美元，則轉換期限延長半年。」
按照這套規則，高通在兩年里，每年除了付7.85%的利息以外。
兩年後，要是高通股價不能漲到10.8美元以上的話。
那就要按照4.5美元一股的價格，把相應價值內的股票賣給亞伯。
要是能漲超過13了0.8美元以上一股的話，也只能按照10.8美元一股賣給亞伯。
這就相當於亞伯與高通公司，簽了一個兩年的投資對賭協議。
類似的這種PERCS債券，美國和歐洲並不少見。
例如1991年巴菲特投資運通公司，也是用的PERCS債券模式。
一般來說，也只有像現在的高通公司，這種窘迫到極致的上市公司才可能接受這種條件。
這是在借無可借，實在沒辦法的情況，進行的一種企業間沒那麼公平的高利貸。
亞伯微笑：「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拿出五億美元的資金，作為PERCS債券支持高通公司。」
歐文·雅各布聽了以後，臉色變化不定。
在場的其他高通公司的高管們，表情也各不一樣。
但大部分都不是太好的表情。
這倒不是因為亞伯的條件太過分了。
事實上在亞伯來之前。
高通公司近一年以來，也多次接觸過各金團。
但大部分的銀行金團都拒絕了高通公司的融資要求。
少部分銀行，願意用亞伯這種類似的PERCS債券模式支持。
但這些銀行的條件更加苛刻，利息更高。
就像亞伯說的那樣，7.85%的年利息在這種模式里，確實已經不高了。
當年巴菲特給美國運通的利息，都要8.85%呢。
那幾個願意給高通公司PERCS債券的，給出來的利息都高達10%以上。
想到這裡，歐文·雅各布澀聲說道：
「史密斯先生，感謝你的條件。但我需要向股東大會報備一下，你應該了解的。」
「可以。」亞伯微笑著站起來：「五個月時間，五個月時間內，這個條件都沒問題。」
歐文·雅各布點了點頭，聲音乾澀，「感謝您的仁慈.」
「嗯。那就這樣吧。」亞伯點頭，站起來表示要走。
歐文·雅各布等人還想挽留一下，但亞伯對此時還算是糞坑的高通公司此時也興趣不大。
在2003年以前，高通真就是純純的小破公司。
它真正起飛，要到06-07兩年。
那時候智慧型手機雛形才會出現。
才會有一些眼光不錯的投資者，發現了在這條賽道上，高通公司已經站於不敗之地。
那時候高通才一下子值錢起來，從糞坑變成了人人都想要的金礦。
很快，亞伯離開了高通公司。
在去機場的路上，愛德華又告訴了亞伯一件事情。
那就是蘿拉已經離開了阿靈頓，去了休斯頓奧斯汀。
亞伯記得赫伯特一家，平時主要就居住在休斯頓奧斯汀。
小蘿拉去休斯頓奧斯丁，應該是回家了。
對這件事，亞伯已經都有些麻木了。
他也只是讓愛德華繼續派人盯著，後續該怎麼發展他懶得管了。
等到了晚上八點多的時候。
亞伯回到了貝弗利山的北貝德福德路812號別墅。
安妮沒回來，她今晚飛去紐約。
她明天會在紐約，還有幾個東海岸的主要城市，進行對《公主日記》的宣傳。
另外《公主日記》的首日票房也出來了。
在娛樂媒體的大肆報道，再加上亞伯獻出了自己的第一次電視採訪的情況下。
以及有著眾多的好萊塢大咖在媒體上的支持。
《公主日記》首日票房是1560萬美元。
旗下有著一家大型傳媒集團的亞伯，當然知道這個首日票房是很不錯的。
像去年福克斯電影的《X戰警》，在全球票房2.96億美元的情況下。
它的首日票房，也只有1300萬美元左右。
要是按照這個規律來的話，估計公主日記的票房不會比《X戰警》差。
但要知道，《X戰警》的成本高達7500萬美元。
《公主日記》的成本，卻只有三千萬美元。
差了兩倍多，要是票房一樣的話。
福克斯估計會被氣死。
但這些對亞伯來說都無關緊要。
史密斯資本在資本市場上，隨便幾個點數的波動，有時候浮虧和浮盈的數字都比這些還誇張。
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後就把這件事忘了。
由於安妮不在，安妮的隨身保鏢自然也跟了過去。
晚上，亞伯有些餓了。
他讓愛德華，去讓廚房給自己做一些吃的。
半小時以後，一個高高瘦瘦的金髮小女孩，端著食物走了過來。
亞伯側頭看向愛德華，愛德華輕聲解釋道：
「這是金娜·科爾舒諾娃的侄女。她的母親目前是這裡的廚娘。安妮小姐答應她的母親，讓她在這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瑣事，可以領取一份報酬。」
亞伯點了點頭，他也想起了金娜之前拜託自己的事。
確定了這點後，他對小女孩露出微笑。
小女孩看起來有些羞澀，有些內向，都不大敢抬頭看他，低著頭把食物放了上來。
亞伯看了看，發現是一些烤羊肉、馬**之類的。
換換口味也好，他這樣想著開始動手。
一吃起來，亞伯頓時覺得這頓飯做得很美味。
「哦，很不錯。」亞伯笑著對站在旁邊的小女孩道：
「這頓飯做的很好吃。我非常滿意，對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我是亞伯·史密斯，伱可以叫我亞伯，也可以叫我史密斯先生。」
「先生.」愛德華在旁邊輕聲說，「她剛從歐洲那邊過來。她英語不太好。」
「哦。」亞伯點點頭，「那她會說什麼語言？俄語嗎？」
「好像是俄語和哈克薩語。」
「你會嗎？」
「額抱歉，BOSS。我不會。」愛德華說：「但有人會，需不需要我讓他進來給您翻譯？」
「算了。」亞伯搖搖頭，「等她學好英文以後再說吧。」
亞伯很快吃完，然後比手畫腳一番。
還聽不大懂英語的小女孩，看明白了他的動作，過來把盤子等之類的端走了。
吃飽喝足的亞伯，轉身來到書房，拿出手機給祖父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
「晚上好，我親愛的爺爺。」
「晚上好，我不可愛的孫子。」
「好吧。」亞伯說：
「和您我不用那麼客氣。昨天小蘿拉去找您了？我聽說她今天走了。」
「是的。」
「額」亞伯又說：「那您就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沒有。」
亞伯頓了頓，語氣不滿的道：
「我親愛的祖父，前兩天你可不是這樣子的。那時候你可是說過，你和父親永遠是我的靠山來著！」
「哈哈哈哈~」
手機聽筒里，傳來了亞歷克斯長長的笑聲。
亞伯無奈，知道老頑童想耍一耍自己呢。
他只得安靜等待。
亞歷克斯在那邊笑夠了以後，才輕聲開口道：
「好吧好吧。小蘿拉確實來我這裡了，昨天來了一次，昨晚在你住過的房間過夜。你的祖母給她準備的床鋪，甚至直接就是用的你的，她也不介意。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個好灌木。她的性格太像赫伯特了。」
「然後呢？」亞伯不置可否。
亞歷克斯說：「然後我就認為，她特別適合你了。」
「以什麼做判斷？就因為她是個好灌木？」亞伯提出疑問。
「小蘿拉和你奶奶、母親不同。」亞歷克斯在電話那邊說：
「你的祖母與母親，是好媽媽是好奶奶是好妻子。」
「但她們沒辦法當一個好主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孩子？小蘿拉可以當一個好主母。」
聽著祖父對蘿拉·灌木·勞倫的滿口讚賞，亞伯有些意外。
他可是知道爺爺因為赫伯特的原因，對灌木家族那邊的人，向來是有點看不大起的。
要不是赫伯特和他的兒子，登上高位把家族帶的那麼成功的話。
以亞歷克斯那個臭脾氣，估計都不會願意多與赫伯特來往。
如今亞歷克斯卻對小蘿拉這麼讚不絕口，亞伯知道一定有原因。
面對的是自己的祖父，他直接就問了出來。
「好吧。我知道你就一定會問。」
亞歷克斯說：「之所以我這麼覺得，是因為小蘿拉對我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她說：『如果我嫁入史密斯的話，我希望每一個史密斯第四代的名字里，都會有一個中間名叫「勞倫」。」
亞歷克斯說：「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我親愛的孩子。」
亞伯這邊沉默了。
亞歷克斯那邊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已經當著我和艾莉亞的面，坦白她知道了你和那個小女明星的事。對這件事，她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那個小女明星，如果她生的孩子是女孩的話。名字只能叫「艾拉·勞倫·史密斯」。如果小女明星生的是男孩的話，那名字就必須是阿巴迪·勞倫·史密斯。」
聽了爺爺這一番長長的話，亞伯這邊已經有些無語。
小蘿拉這是什麼意思？
奇怪的取名癖？
但聽爺爺的說法，好像她不介意自己這方面的這些事？
亞伯有些遲疑，他不大相信會有這麼好的事情。
「所以我才說她會是個好主母。因為我覺得她是真心的。除非她的演技好過能夠騙過我跟艾莉亞。」
亞歷克斯的聲音，在亞伯沉默著的時候，再次從那邊傳來。
「呼」
亞伯深深的吸了口氣，過了幾秒鐘後他開口道。
「那您和奶奶的意思呢？」
「孩子，這種事重要的不是我或者其他什麼人的意見。而是你自己的想法。」
亞歷克斯說：「不管是史密斯與灌木聯合，還是和其他什麼家族聯合。最穩固的辦法就是婚姻加利益。最後的受益者和出力氣的人，也都會是你。」
「亞歷山大還可以再幫你幾年。但我已經不行了，我已經老了。」
「亞伯，我的好孩子。最重要的還是你是怎麼想的，還是你究竟想要怎麼做。」
「這才是最重要的。」
祖父說到這裡，亞伯徹底沉默了。
他拿著手機幾分鐘不說話，幾分鐘後才輕聲說：
「好吧。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有點晚了，晚安，祖父。」
「晚安，孩子。」
掛斷電話，亞伯放下手機。
書房裡，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向遠方的洛杉磯夜景。
夜幕降臨，整個天使之城燈火輝煌，頭頂璀璨天空，呈現出資本國度最有迷惑性的一面。
望著這一幕，亞伯發獃良久。
站了有十幾分鐘，亞伯才回過身來，走到書桌邊，重新拿起手機。
他在自己用於私人聯絡的手機里，找到了「小蘿拉」這個聯繫人的備註。
猶豫了幾秒鐘，他撥打了出去。
又是幾秒鐘過後。
手機聽筒里，傳來蘿拉·灌木·勞倫輕快的聲音。
「亞伯？」
「嗯。」
「你等等，我在和我的父親、伯父、祖父說話，等我換個地方再說。」
「好。」
一會兒後。
「你還好意思打電話給我？」
「為什麼不好意思呢。蘿拉·勞倫·史密斯。」
回應他的，是那邊長長的沉默。
和幾分鐘後，她輕輕的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