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夫妻……」
羅傑的心中生出濃濃的疑惑,可很快他就想到在樹林中男人臉上表現出來的傷心和驚慌。
「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
「今天是孩子的生日,母親為孩子做了新衣服,一家人準備好好的慶祝一下。」
「可現在……」
房間裡沒有多少家具,看樣子二人的生活一定很拮据,羅傑漫無目的的走到餐廳的位置。
桌子上竟然擺著豐盛的食物,桌角邊上點著幾顆白蠟燭,在燭火的搖曳下,愈發顯得桌上食物的鮮美和豐盛。
眉頭微皺,羅傑的瞳孔猛地一縮。
在桌子上只擺著兩副餐具。
「那個女人知道孩子不會再回來了。」
羅傑似乎明白了什麼,「生活的艱難讓這對夫妻放棄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選擇讓父親把孩子帶到森林裡遺棄。」
「讓她自生自滅。」
羅傑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來自至親的背叛。
他雖然救了那個男人的命,可此時想想,如果早知是這種結果,他寧願袖手旁觀。
想到男人在樹林裡表現出來的悲痛羅傑又輕嘆一聲。
「終歸是自己的孩子,也許還是會有些不忍吧。」
可就在這時,隔著一扇木門和一堵牆兩人的交談聲卻依舊清晰的傳到羅傑的耳中。
「怎麼回事?」
「你怎麼帶了一個男人回來,他是誰?」女人壓低了聲音。
「珍妮呢?珍妮去哪兒了?」
她聲音中有些慌張。
約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她也許發現了什麼,在樹林裡跑掉了。」
「我在追她的路上遇見了一隻野獸,險些被那傢伙殺死,是這個男人救了我,然後在他的幫助下我們一起找到了那隻棕熊的巢穴。」
「啪。」
約翰將什麼東西扔在了桌上。
「在一堆碎肉里,我發現了這個。」
「布娃娃?」
女人怪叫一聲,聲音猛的拔高。
「她被吃掉了?」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我們答應了那個女人的,一定要把孩子送給她。」
「現在孩子沒了,她一定會報復我們的!」
因為驚恐,女人的聲音已經有些變形,約翰不得不上前一步捂住了女人的嘴。
「小聲點,你想被別人聽到嗎?」
「可我們該怎麼辦?」女人的聲音中隱隱有些哭腔。
「沒有別的辦法了,一會兒我想辦法把這個男人灌醉,我們把他綁起來,明天一早帶到樹林裡交給那個女人。」
「這能行嗎?」女人有些猶豫。
「還能怎麼辦?只能試試了!」
兩人小聲的嘀咕著,卻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已經完全落入羅傑的耳中。
倒不是羅傑有意偷聽,而是他此時的感知遠超常人,在這種隔音效果的房子裡,約翰二人以為的竊竊私語,卻幾乎和趴在羅傑耳邊訴說沒有多大區別。
「果然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羅傑思考著要不要直接動手。
就在這時房間裡傳來女人痛苦的哭聲,聲音越來越大,不要說羅傑,就算住在周圍的其他人都應該可以清晰的聽到。
過了好一會兒,約翰才雙眼紅腫地從房間裡走出來。
「她太傷心了,平時珍妮和她的關係更好,這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她。」
平心而論,以羅傑此時的觀察力,也沒能在約翰臉上看出太多的破綻。
單論演技,眼前這個男人真是生不逢時。
約翰傷心地坐在椅子上,抓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清楚了約翰此時的想法,羅傑自然沒心情和眼前這個男人在這裡演戲。
亞克席法印發動,迷惑了約翰的精神之後,羅傑裝醉倒在床上。
他們夫妻只是普通人,可剛才交談中提到的那個她,也許才是這個故事的核心。
羅傑心中有些疑惑,事情進展的有些順利,讓他開始懷疑山女的推測。
「難道那個藏在森林裡的怪物實力非常強大?」
羅傑躺在床上默默的思考著。
而此時完全被他精神迷惑的約翰夫妻二人卻悄悄的躲在房間裡,商量著。
「我們今晚不要睡了,等到後半夜,我們就悄悄的推車帶這個男人到樹林的邊緣等著。」
「然後天一亮就直接帶這個男人去找她。」
約翰合計著。
「她會完成我們的願望嗎?」
女人小聲的嘀咕著。
「會的,一定會的。」約翰心裡也沒有底,卻只能小聲的安慰著。
「你忘了我們上次在那裡看到的寶貝嗎?只要能拿回其中一兩樣,我們就發財了!」
時間一點點流逝,很快就臨近午夜,約翰夫妻二人收拾著東西,可就當約翰打算將羅傑扛起來的時候。
寂靜的房間裡卻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聲音有些低沉,似乎很用力。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慌。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傳來。
「誰,誰在那兒?」
約翰壯氣膽子詢問著。
回答他的還是沉悶的敲門聲。
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有人用腦袋在撞門。
並且聲音撞擊的位置很低。
「到底是誰?!」
約翰目露凶光,掏出劈柴用的斧子,惡狠狠地問道。
「媽媽……」
「我冷。」
房門外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珍妮!」女人嘴唇顫抖,臉色發白,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暈厥過去。
「你不是說她已經被野獸吃掉了嗎?」
「她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知道?!」
約翰也已經快要失去理智了,門外的撞擊聲越來越頻繁,就算有人在用頭撞門,可聲音傳來的位置卻太低了。
就像腦袋掉在了地上。
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懼,約翰大步上前,猛地拉開房門,也不去看黑暗中的事物,手中的鐵斧猛地劈了過去。
嗚!
約翰的全力攻擊卻揮了個空。
夜風中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腿邊蹭了過去,咕嚕嚕的滾進了房門。
膀胱一松,約翰險些當場尿了出來,他哆哆嗦嗦地轉過身,昏黃的房間裡他只看到了妻子煞白的臉。
沒有想像中的頭顱,剛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覺。
「是她,一定是她!」
「她在提醒我們,快走,我們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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