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雷斯……死了？」
有人忍不住說道，而這時坐在高台之上的烏爾瑪尼斯突然站起身，銳利的目光籠罩在肯尼斯身上。
「他的那把劍有問題。」
另一個聲音傳來，「應該和那個男人有關。」說著話他的視線已經轉移到羅傑身上。
「這一切都在規則之內。」烏爾瑪尼斯開口為這件事定下了結論。
「我……」
肯尼斯張大了嘴，然後有些不知所措的掃視了羅傑一眼。
他痛恨埃雷斯所說的一切，可看到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手中，心情還是一陣複雜。
「他並沒有死。」羅傑開口道。
而就在這時埃雷斯無頭的身體彈起，全身如同液體般流動，很快一個全新的頭顱出現。
「那是什麼武器？真是完美的計策！！」
埃雷斯勃然大怒。
「接下來我不會再掉以輕心了！」
身體周圍的圓環膨脹散發出絢爛的銀光，可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籠罩全場。
「停手吧，已經結束了。」
說話的是烏爾瑪尼斯。
「我們要的只是一個資格，並不是削弱銀龍一族的真正戰鬥力，而剛才的戰鬥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還沒有結束！」
埃雷斯猛地抬起頭，身上的力量炸開，似乎打算衝擊穹頂上的那個虛影。
「你要做什麼？」
「挑戰我？」
烏爾瑪尼斯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
「如果是在你成為龍使之後，我可以把它當做同伴之間的切磋，但是現在，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在……」
「找死！」
沒有可怕的力量壓迫，但那種睥睨萬物的氣勢卻壓倒一切。
「你是王，做事便要承擔後果。」
看到埃雷斯似乎冷靜下來，那雄壯的身影語氣稍緩，可就在這時坐在他身邊的一個虛影卻突然插嘴。
「必須要糾正你一下，他現在已經不是王了。」
「你說什麼？！」埃雷斯氣的幾欲裂開。
「我知道你們這是在針對我，像很多年前那樣，不問緣由的否決我全部的努力。」
「現在你們沒有理由了，但還是不想讓我擁有那個身份！」埃雷斯冷笑一聲。
「我還沒有死，戰鬥也並未結束！」
「我要親手殺了他！」說著他握緊拳頭便要發動攻擊。
「住手吧，埃雷斯。」
那個昏昏欲睡的紫袍老者突然開口。
「你的確是敗了，龍使大人說的有道理，我們的選拔和競爭是為了讓銀龍一族更加強大，而不是讓強強內耗。」
「不管是什麼原因，但肯尼斯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資質和強大，他會成長起來，而你也有機會在其他地方奮鬥。」
「這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你的兒子挑戰你，你作為父親或許會有些許失落，但更重要的應該是開心。」
「開心？」
埃雷斯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您說的很有道理，但前提是……他得是我的兒子！」
埃雷斯語出驚人，話音剛落場中的所有強者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在說什麼？！」不遠處傳來芙蕾雅的聲音。
「埃雷斯，你在懷疑我，懷疑我的忠誠！」
嗡嗡嗡。
這時候，無形的光牆拔地而起，隔絕了這裡與神殿外的聲音。
「住口！」
老人勃然大怒，然後緩緩的站起身，鄭重的向虛空中的六道身影行禮。
「尊敬的龍使大人，很抱歉，我們……」
「你以為我發瘋了？」
埃雷斯冷笑道。
他承認在之前的戰鬥中確實大意了，如果戰鬥繼續，無論肯尼斯有什麼手段，他都不會給對方任何機會。
但是很明顯，高座上的那六個身影不希望他贏。不希望他成為十二龍使之一。
在這個問題上，這些人的態度至關重要，甚至已經影響到種族內的一些老牌強者。
身為龍王，埃雷斯有很強的影響力，但銀龍一族傳承久遠，哪怕是他也只是影響而不能操控。
所以在這種局勢急轉直下的情況下，他必須做些什麼，否則他將失去王位，也將永遠沒有機會達成心中的野望。
「為什麼不能說，還是說有人知道些什麼？」
埃雷斯冷冽的目光橫掃，但這時候沒人敢與他對視。
「肯尼斯很出色，你可以退下來了。」老者繼續說道。
「作為他的父親，你應該感到驕傲，派屈克也很優秀，既然你不能成王也許可以選擇培養他，讓他成為王位的繼承人。」
「埃米爾是你的哥哥，我記得你們的感情一向很好，現在他死了，培養他的兒子也算是完成了他的某些夙願。」
「當然。」說到這兒，老者話鋒一轉。
「確定王位繼承者是龍之聖者的權利，我只是提議。」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肯尼斯以及天空上的幾道身影。
「他不是我的兒子。」
埃雷斯冷笑道。
「他的父親就是被你們稱頌的偉大的龍之聖者埃米爾，我那親愛的哥哥！！」
「多麼可笑，婚禮還沒有舉行，我就已經早早的成為了所謂的父親。」
「埃米爾讓我的妻子生下他的孩子，然後再將他立為王位的繼承人，這樣的話，他與他的子嗣將會永遠的掌控銀龍一族。」
深吸一口氣，埃雷斯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
「所以，有誰能告訴我，如果龍之聖者將自己的子嗣立為王位的繼承人，這種違背傳統的做法……」
「那麼肯尼斯繼承人的身份還有效嗎？」
場中一片寂靜，沒人回答埃雷斯的話。
「那麼……」
「既然他的身份無效，所謂的質疑自然也站不住腳，也就是說，無論剛才戰鬥的結果是什麼，都是無效的！」
說到這兒，他抬起頭看向天空中的幾道虛影。
「所以我現在還是龍王，所以我將繼續面對諸位的審查，而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因為按照規矩，即使是你們也不能拒絕我兩次。」
埃雷斯氣勢逼人。
「父親……」肯尼斯開口道。
「別叫我父親！」
埃雷斯冷喝一聲。
「真是一場無聊的鬧劇，我認為真的有必要取消銀龍一族長久以來的席位了。」有人開口道。
烏爾瑪尼斯也認同的點了點頭。
「你們自己解決吧。」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幾道身影便紛紛消失。
而就在這時，羅傑察覺到一縷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你的劍。」烏爾瑪尼斯緩緩說道。
羅傑點點頭。
「很強。」
「雖然你看起來很弱，卻給我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我的感覺一向不會出錯，那麼神秘的強者，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羅傑。」
「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烏爾瑪尼斯站起身，羅傑注意到周圍的人對兩人之間的暗中交流似乎完全不知情。
「有你這樣的強者站在那個年輕人身邊，埃雷斯恐怕要再次失望了。」
烏爾瑪尼斯的聲音中有些許笑意。
「看樣子你們並不喜歡他，但為什麼？」羅傑有些奇怪。
「因為我們看到了他的未來，而那個未來充滿血腥和災難。」
「看到？」羅傑微微一愣。
烏爾瑪尼斯點點頭，「我們掌握著一顆世界之蛇的完整眼球，這可以幫助我們從時間的長河裡窺探一絲預兆。」
「世界之蛇？它不是已經崩裂成碎片了嗎？」獵人小屋門前掛著的提燈，就是由世界之蛇的碎片凝聚而成。
「很驚訝嗎？」
「你既然知道世界之蛇已經崩碎，那應該也能想到是什麼原因導致他的崩裂。」
沉默片刻，羅傑才緩緩開口。
「有人殺了它。」
烏爾瑪尼斯點點頭。
「就是這樣。」
「透過那隻眼睛，我們看到了邪惡的徵兆，所以才共同拒絕了埃雷斯的加入，而現在的情況則告訴我們，當初的徵兆是正確的。」
羅傑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他也不清楚是烏爾瑪尼斯等人當初的選擇導致了埃雷斯現在的狀態，還是說埃雷斯自己真的本性如此。
埃雷斯和埃米爾擁有同樣的血脈，對於像他們這樣的強者來說，自然不可能通過所謂的DNA檢測來判斷自己的子嗣。
他們已經進化成和普通人類完全不同的生物，改變血脈的某些特性，輕而易舉。
這也是為什麼，埃雷斯可以用卑劣的方法報復埃尼爾的原因。
他的一切仇恨都源自於當初的那場失敗。
從出生以來的全部努力都因為簡單的不合適而煙消雲散。
隨後在他眼中那個性格平和的哥哥卻取代了他，奪走了他夢寐以求的位置。
從那時起，埃米爾的全部做法都蘊藏著陰謀。
埃米爾的退出。
芙蕾雅的種種表現以及早產。
他對肯尼斯的關心與青睞，一切的一切，全部被埃雷斯扭曲。
他要的是一個宣洩，是用陰謀來淡化當年的失敗。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身的價值，為他當初的失敗找一個合理的藉口。
羅傑知道烏爾馬尼斯等人自然不會向埃雷斯說出真相，而這個疑問被埃雷斯扭曲成仇恨，貫穿了他的一生。
想到這些問題，他不由得長嘆一聲。
這裡面的因果對錯他說不清，不過，虛空上的烏爾瑪尼斯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事？
「像你這樣的強者不該被埋沒。」
烏爾瑪尼斯道出了真相。
「想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嗎？」
羅傑不由得愣了愣。
「我？」
「就這麼簡單？」
他看了看仍在崩潰邊緣的埃雷斯。
「對於強者終歸是有很多優待的地方，當然，這不代表你現在就可以成為我們中的一員，只是它告訴我，如果你能加入，對於我們來說是件好事。」
這個它自然是世界之蛇的那顆眼球。
看到烏爾瑪尼斯臉上的笑容，羅傑卻心中一凜，他想了想還是把涌到嘴邊的問題咽了下去。
「如果有興趣，你可以通過龍裔之地，或者分布在強大世界之中的龍殿聯繫到我們。」
「只要可以通過考核……」
「沒興趣。」
羅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烏爾瑪尼斯的提議。
他現在沒搞清楚自身的問題，傻乎乎的靠上去，極有可能是自投羅網。
「呃……」
烏爾瑪尼斯有些尷尬，他也沒想到羅傑拒絕的會如此乾脆。
「別著急，好好想想，成為我們中的一員，你才算是真正的站在了這個位面的頂峰，並有機會接觸到傳說中的那一位。」
「初始之龍。」羅傑的表情有些變化。
「以後你就會知道，她是一切的開始。」烏爾瑪尼斯一臉崇敬。
「就這樣吧，來自遠方的羅傑。」
「希望下一次見面，你會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兩人的交流只是短短的一瞬，在外人看來，烏爾瑪尼斯只是緩緩的站起身環視四周便徹底消失。
「好好努力，你會做的比埃米爾更好。」
消失前烏爾瑪尼斯對肯尼斯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這句話被所有人聽到。
也基本表明了全部龍使的態度。
「為什麼？！」
「到底是為什麼！」
「之前是他，現在是你！」
「這是你們的陰謀嗎？」埃雷斯的情緒瞬間崩潰，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死肯尼斯，只有殺死他，才能洗刷自己的恥辱。
如果說之前對於肯尼斯的身份存疑，銀龍一族內部需要爭執一下，大多數人應該偏向埃雷斯。
不過現在……烏爾瑪尼斯等人的態度讓他們清晰的認識到，所謂地龍之聖者明面上屬於銀龍一族，但實際上卻屬於龍庭。
那麼這時候真相也會發生變化。
另外埃雷斯也錯估了埃米爾在整個銀龍一族成員心中的地位。
「聖者不是那樣的人，他已經為我們犧牲，沒人可以汙衊他！」許多人大聲喊道。
他們是埃米爾的擁躉，不允許任何人中傷埃米爾。
埃雷斯的瞳孔縮得如同針尖般大小，下一刻他悍然出手。
此時他萬分後悔，為什麼當初輕信了派屈克的話，只派遣德沃爾前往。
出手的如果是他自己，那結果應該會有很大不同。
「但現在也不晚！」他咆哮一聲對站在不遠處的肯尼斯發動攻擊。
在這種距離下，肯尼斯根本反應不過來，狂暴的攻擊落在他的身上，瞬間便將地面打穿。
可就在這時，埃雷斯心頭猛的一跳，警兆徒生。
唰！
凌厲的劍光閃過，輕鬆的切開了他賴以成名的防禦，一個聲音從耳邊響起。
「我可以將你的攻擊理解成對我的挑戰嗎？」
「怎麼是你？！」看清了自己的對手埃雷斯臉色狂變，不用回頭他也知道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正是完好無損的肯尼斯。
剛才的攻擊與肯尼斯擦肩而過。
這時候羅傑詭異的瞳孔恢復正常，與此同時武器上的亞克席劍印逐漸暗淡，亞登劍印光芒大盛！
「你對我做了什麼？」埃雷斯這時候意識到自己情緒異常的原因，但可惜的是羅傑根本不給他脫身的機會。
羅傑笑而不語，但眼神中卻輕易的流露出他此時的心情。
「你沒猜錯，就是我。」
「都是我！」
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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