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格雷夫的反應非常真實。

他瞳孔巨震,黑漆漆的槍管宛如黑洞般吞噬著他的所有視線,與此同時他的嘴巴張得越來越大,血液順著下頜嘀嗒嘀嗒往下流。

一旁,傑西卡突然掙扎一下回過神來,她急急忙忙穩住身形,基爾格雷夫的傷勢讓她眼眉一簇,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洪非後當即瞭然。

「謝謝。」

洪非搖頭:「沒關係,才十秒不到,就算沒有我,這點時間他也幹不了……好像也不一定?」

基爾格雷夫腳步後撤。

傑西卡瞬間回神。

他一腳掃提將基爾格雷夫放倒,隨後蹲下身用膝蓋壓制著他的胸膛,殺意充盈的眼神足以令人膽寒。

基爾格雷夫還在快速釋放著自己的體內的信息素,這讓他的皮膚看起來似乎開始在泛紫。

這一次,傑西卡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意識被另一層意識快速包裹且衝擊,不過,她咬著牙抵抗住了。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看起來極為激動。

「基爾格雷夫,你想過今天嗎?」

被壓迫胸膛以至於呼吸不暢的基爾格雷夫一邊掙扎,一邊慘笑道:「我想過,但我沒想過你會帶著一個男人來見過我。」

傑西卡伸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收起你那卑鄙、骯髒、下流、愚蠢的想法!」

基爾格雷夫感受到頸部驟然加大的壓力,再也忍不住了。

這時,整層樓所有房間統統在同一時間打開,男女老幼各種人同時沖了出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手中都拿著上了膛的槍。

這顯然並非他們的本意,因為他們的臉龐與眼神中均有不符合他們身份的怒氣和殺氣。

大概,這就是基爾格雷夫的後招了。

洪非放開心靈之力,微微一震,瞬間從心靈層面將這些人解脫出來。

一物降一物。

基爾格雷夫眼中深藏的那一抹得意瞬間消失。

樓道里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從空空的門口傳來,因為有些人睡覺是不習慣穿任何衣服的。

傑西卡轉頭,便見洪非斜著眼仿佛在看弱智一般地道:「當你確定自己要殺人的時候,就別他媽婆婆媽媽一堆廢話!對著他的屍體說也一樣!」

傑西卡回過頭來,神色瞬間無比堅定。

基爾格雷夫剛剛張口,一個音節都還沒有來得及蹦出。

便聽咔嚓咔嚓的粉碎聲響起。

數秒之後,傑西卡收手,他的腦袋非常順滑地就朝一旁轉了過去,好像緊靠一層皮膚粘連在一起。

嘶~呼!嘶~呼!

急促沉重的喘息聲再次響起,傑西卡重新顫抖起來,她撲通一聲跪坐在地,當即捂著臉失聲痛哭。

肯定是沒掉什麼技能卡,看把這姑娘給氣的。

洪非站在門口,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想點一支煙。

許久,傑西卡終於哭完了,她背著身子狠狠地擦了一番眼淚,而後起身低頭走向洪非。

「我們走吧。」

洪非沒說話,把加特林遞到她手裡,而後上前提起基爾格雷夫的身體。

迎著她疑惑的目光,洪非道:「斬草要除根,他的能力源於身體變異,留下屍體說不定也會被人利用。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大意。」

片刻後,洪非把基爾格雷夫扔到巷子裡,從傑西卡手裡拽過加特林。

嗡嗡嗡!

一千發速射,三秒結束。

火光突然消滅,現場跟沒有什麼血腥氣,只有塵土和硝煙味兒。

總體來說,很乾凈。

回過頭,洪非拍了拍傑西卡愣住的臉龐:「去跑一圈。」

「什麼?」傑西卡不明就裡。

「我讓你去跑一圈,從這裡開始,跑到我家。」

「為什麼?」

洪非一愣,轉過槍管:「這個夠不夠?」

傑西卡哭笑不得,但還是轉身跑動起來,沒幾步,淚水再次砸到地面上。

她需要自我發泄,也需要一點自己的空間。

轉過身,洪非揮動臂膀,將沉重的機槍瞬間投進街道對面的黑暗小巷。

砰砰幾聲碰撞之後,一個曼妙的黑色身影走了出來。

隔著街道,她的聲音清晰傳來:「你因私自持有未經允許的槍械而被捕了,先生。」

洪非伸出雙手,手腕貼合,語氣沮喪地道:「我認罪,羅曼諾夫女士。」

現場突然安靜。

直到一張報紙在夜風吹拂下突然盪起,飄揚之中,它突然不知死活地同時隔絕了洪非與娜塔莎的視線。

唰!

銀光一閃,飛刀瞬間穿過報紙,眨眼來到洪非面前。

與此同時,娜塔莎瞬息由靜轉動,宛若脫兔般竄出數米,再次丟出一個小玩意後,她這才反手拔刀。

洪非伸手摘下飛刀,屈指彈出,將那個小玩意撞飛一旁,滋滋的電流聲在地面上炸開。

這個時候,娜塔莎已經凌空躍起,一刀斬來。

雙腳一錯,刀鋒貼著面具與胸膛站下。

娜塔莎轉手橫斬,洪非立即下腰。

她下劈,洪非腳下蹬地倏地竄出數米。

距離再次拉開,但娜塔莎絲毫沒有放棄,戰意半分未減。

而後,便見森冷的刀身不斷反射著幽暗的月光,形似一朵陡然綻放的多瓣團花兒,偶爾砍在牆面上還會炸開一簇火星,燦爛極了。

十餘秒後,洪非一邊閃避一邊開口。

「弗瑞讓你來的?」

「上次的傷不要緊吧?」

「弗瑞沒給你吃飯嗎?」

娜塔莎一刀封喉逼退洪非後站在原地。

傾斜灑下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身影,而洪非整個人都在幽暗之中。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

「不是我先問你的嗎?」

娜塔莎趁機喘了幾口氣,道:「對,這是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該你了。」

洪非:「我說過交換嗎?」

她嘴唇緊抿,握刀的手緊了緊。

「別急,換一換也不是不可以。我做了很多事情,你指的是那一件?」

娜塔莎本能張口,突然又快速停下。

少頃,她想了想才道:「為什麼要綁架托尼·斯塔克?」

洪非聞言頓時失望搖頭。

「我以為你會問一些更有深度的問題,看來你已經墮落了。」

娜塔莎眼睛一眯。

洪非直言道:「錢,托尼·斯塔克,除了錢,一無是處,至少那個時候是這樣的。」

「僅此而已?」

「這難道還不夠嗎?你知道那是多少錢嗎?」

「以你的能力,要賺錢應該不難。」

洪非贊同地點了點頭:「的確,那一趟我乾得很輕鬆,甚至有點享受。」

娜塔莎頓了頓,而後幽幽地道:「我說的是用更符合法律的方式。」

「哦?呵,你說的該不會是做特工吧,那我倒想請教一句,你年薪幾億?弗瑞每年收到的撥款不少,你能分到百分之幾,千分之幾,還是百萬分之幾?」

娜塔莎搖頭不答,轉而問道:「自由島呢?」

洪非想也不想便道:「自由。」

娜塔莎頓時失笑:「你認真的?」

「對,我充分尊重別人報仇的自由,甚至我很欽佩這種精神,所以我幫了他一把。」

「那東京灣呢?」

洪非不吭聲。

娜塔莎臉色有些為難,似乎糾結了一下才道:「我吃飽了。」

洪非當即道:「掃黑除惡。」

「哈?」娜塔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實那天晚上我做了兩件事,但你們卻只關注到一件。」洪非走出陰影,月光照亮了他的金屬面具,「人們總是願意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所以你們好像理所應當地忽略了另一件事,其實因果就擺在你們面前,關鍵是,你信嗎?或者說,弗瑞那個狗東西,他信嗎?」

娜塔莎聽到最後面頰一動,似乎不大習慣弗瑞被人這麼說。

洪非跟著道:「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娜塔莎瞬間揚刀:「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這些東西都無法為你脫罪,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世界的正常秩序!紐約,東京,新墨西哥州,處處都是你留下的痕跡,每一件都跟你有脫不開的關係,你以為真的可以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嗎?」

頓了頓,她斬釘截鐵地道:「洪先生!你已經犯罪了!」

不得不說,她的氣場真的不弱,甚至可以說是強大。

「說的好。」洪非忽地道了一句,天上飄來一團密雲,將打在洪非面上的月光重新遮蔽。

「首先,我有任何一句話在為自己開脫嗎?」

「至於你說的那些證據……現在我只能說一句:加油。」

「另外,如果我真的影響到了世界的正常秩序,那麼我只能說,非常榮幸!」

「對了,你說的世界秩序,該不會是這個國家,或者你那個可憐的神盾局所認為的秩序吧?」

「娜塔莎·羅曼諾夫,你的腦子真的沒有被人重新洗過一遍嗎?」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娜塔莎的眼瞳倏地一震。

毫無徵兆地,她再次揮動攻了上來。

這一次的速度比方才更快。

但洪非沒有再避讓。

他搶步上前,胸口轉眼貼到娜塔莎面前。

娜塔莎快速後退,他寸步不離地緊緊跟住。

娜塔莎倏地提腿,洪非提前預判,抬腿踩著她的腳面壓制回去。接著肩膀一靠,娜塔莎失去重心仰倒,洪非順手將刀柄從她手中剝離下來。

她剛要抬頭,冰涼的刀背便貼上她的下巴。

她望著洪非,滿是探究地道:「你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洪非搖頭不答,轉手將刀鋒深深地插入牆壁,只留下一截刀柄,臨走之前,他只留下一句話。

「你以為紅屋真的消失了?」

這個牆角,洪非撬定了。

開車駛出城市,進入無監控的密林路段後,車輛牌照唰地一下變成了另外一副,連顏色也一起跟著變了。

駛上山腰,洪非終於追上了傑西卡。

滴!滴!

按了兩聲喇叭之後,傑西卡忽然回頭,汗水淋漓的臉上突然浮現驚喜之色,腳步也快速停頓下來。

「加油!」

洪非一腳油門與她錯身而過。

然而很快,洪非忽然看到天上一個人影從後方倏地掠過,他愣了一秒,隨即一腳踩下剎車。

傑西卡!

你終於會飛了!

還不快點下來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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