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過來。」洪非說道。
女巫一愣，小退半步。
洪非木然。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於是，洪非直接伸出左手抓住她的手腕，右手掌心按在她的手背上。
頓時，一道裊裊白煙升起，很快便隨風而散。
女巫眉頭微皺，似乎有點疼痛。
三秒後,洪非收手之後，女巫手背上已經留下了一個圓形的巨龍印記。
「這是它的控制權，我也是第一次學著這麼做，應該有效，你試試。」
女巫收手低頭，看了又看。
隨後,她仰頭看著巨龍,手背巨龍印記光芒閃動,霎時間，她感覺到了自己與巨龍之間親密無縫的聯繫。
於是女巫對洪非點了點頭。
洪非笑道：「那好，就這樣……記住，每天凌晨兩點過來，三點鐘離開，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需要做，也不需要給他任何回應。」
女巫頷首。
「另外，盧瑟那邊開始了嗎？」
「已經開始了，他已經拿到了接觸佐德屍體的權限，也已經準備好了要挑起蝙蝠俠與超人敵對關係的材料。」說到這裡，女巫微微一頓，「他是個危險分子，我建議你利用完他之後儘快殺了他。」
「怎麼，你還會忌憚一個普通人？」
「這段時間我深入地了解了人類，我知道，他其實一點都不普通,這種人在整個人類群體里也是非常罕見的。」
「他的確是個聰明人。」
「準確地說,應該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心志堅定的聰明人。」
「是啊，這種人，確實很可怕。」
「我可以幫你殺了他，無聲無息。」
「不用著急，他會死的，但我們可以讓他死得更有意義。」
至此，女巫不再相勸，轉言問道：「還有其他事情嗎？」
洪非搖頭。
女巫立時化霧離去。
洪非揮手將白龍從自己身體里扔了出來。
「你的任務跟女巫的一樣，不過你的訓練對象是奧姆。」
「哦。」
「不情願？」
「嗯。」
「不情願也要去。」
白龍低頭翻起白眼。
洪非不管不顧地說道：「除了這件事以外，其餘時間你自己分配，想去哪兒想做什麼隨你，只要別惹麻煩，別碰我的計劃。」
「好吧，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洪非搖頭：「看情況吧，最慢也不會超不過三天。」
白龍微微點頭，抬眼看著洪非，瞳中宛若秋水蕩漾。
洪非頓時警惕：「你少來這套，雖然你剛剛變成人形，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可不短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人，我睡了那麼久。」
「說實話，現在看著你這幅人樣，我都感覺很不自然。」
白龍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洪非深呼吸幾次，語氣平緩地說道：「我們之前合體的時候，我想什麼你應該都知道。」
白龍掠起嘴角，微微點頭。
「雖然我們前後進入了兩個宇宙，但是你知道，在我眼裡，它們其實既真實又虛假。」
白龍收起笑容，再次點頭。
洪非看著她道：「雖然你本來就存在，但走到現在，你已經和原來的你完全不一樣。甚至可以說，你和我一樣，本來不應該出現。」
白龍輕聲應和：「我知道，現在我的存在，至少有七成以上是因為你。」
「所以說，有些話，我跟其他人講不了，講了他們也聽不懂，聽懂了也不好理解，理解了也無法感同身受。但你不一樣，你有過那種感覺，而且你和我一起穿越了兩個宇宙。」
白龍頷首，臉上禁不住露出笑意。
洪非認真地道：「記住這種感覺，如果你想走得更遠，那就千萬不要遺忘。我有預感，這種感覺很重要。」
白龍重重點頭。
下一秒，洪非瞬移離去。
白龍站在原地看著洪非消失的地方，久久沒有移動。
白龍想什麼洪非很清楚，至少一次合體以後，白龍的情緒想法對於洪非而言便如掌中觀紋。
白龍化人以後，很符合洪非對小龍女的認知。
但如果只是饞他身子的話，那大可不必……這麼著急。
畢竟白龍所中意的，絕對是他變成金紅神龍之後的模樣，她對人類絲毫無感。
這可能就是種族之間的審美差異。
另外，他是真的把白龍當成了一個近似於和自己相同的人。
一個本來不應該出現的存在。
谷牀
洪非可以改變很多劇情，修改很多人的未來乃至生死。
但他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將一個生命的外在、內在乃至靈魂全部改變。
這是跨越性的，甚至是不可複製的。
而且他和她還能合體，連穿越宇宙都沒有被剝離。
白龍，很重要。
類似於一個地球航天員意外淪落到火星上，在無法聯絡地球的時候，卻發現了一個與自己類似且親近的生命。
雖然洪非之前也並沒有那種孤獨、寂寥和絕望。
但真正的孤獨，往往是在你發現自己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那一瞬間。
白龍化形之後，洪非莫名地體會到了那一個孤獨的瞬間。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陷入哪怕一秒鐘的沉淪。
瞬間掙脫以後，洪非突然覺得白龍對自己很重要。
因為只要她在，就等於無時無刻有人提醒他一件事：不論是出於提升實力還是其他緣故，一定要走出這兩個宇宙；更不管現在走過的兩個宇宙有多真實或虛假，至少……
一定要回家看看！
……
海底。
心靈之力張開，洪非很快從亞特蘭蒂斯找到了一個人。
維科。
一個體型瘦削但實力還不錯的亞特蘭蒂斯人。
他正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盤膝而坐沉思冥想。
洪非一閃身直接來到他面前。
維科毫無察覺。
洪非在他房間裡逛了逛，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的東西以後，故意露出氣息。
維科立時驚醒。
看到洪非的瞬間，維科翻身倒退，順手抄起一旁的三叉戟。
「如果我是你，就會先冷靜下來再做反應，哪怕是假裝冷靜。」
洪非的話，每一個音節都讓維科的心臟怦怦亂跳，他眯著眼睛凝聚目光，掌中三叉戟握得更緊了些。
只是等他看到洪非的臉龐之後，突然又在無端之中感受到了一種平和。
這兩種截然反覆的感覺讓他一時不知該作何表現，於是便渾身僵硬地愣在原地。
「你是亞瑟的老師？」洪非笑問。
維科緩緩回神，雖仍有警惕，但在親和笑容作用下莫名降低了許多。
他站起身來，將三叉戟背在身後。
「我不是他的老師，但我確實教了他一些東西。」
洪非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我看他學得不怎麼樣，是你沒有認真教他，還是他天資太差？」
聞言，維科苦笑：「都不是，我教他的時候沒有藏私，他的天賦也非常不錯。只是我身為亞特蘭蒂斯人，在這裡有我自己的職責，而且亞特蘭蒂斯人一般情況下不被允許踏足陸地，所以我很少有機會和他見面。」
洪非恍然。
幾句話的交流過後，維科再度認真看了看洪非，而後試探著問道：「先生，你是怎麼知道亞瑟的？」
「我？偶遇。」
「偶遇？」維科想了想，突然像是回憶起了什麼，道：「你就是上次跟亞瑟見過面的那個人……不，那條龍？」
洪非笑了笑，好奇地道：「你們亞特蘭蒂斯人見過想我一樣的龍嗎？」
維科不假思索地搖頭：「抱歉，我們並沒有見過那樣的龍，之所以知道這個稱呼，還是我聽亞瑟形容之後，一起在人類的世界查閱到的，在那之前，我們都認為那是傳說。」
「哈哈，有意思。」
在人類世界，亞特蘭蒂斯是傳說，而在前兩者眼裡，龍，也成了傳說。
笑罷，洪非直言：「言歸正傳，這次來，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一件東西。」
維科：「先生請說。」
「嗯，我知道亞特蘭蒂斯一直有關於它的故事流傳，而它本身並不是什麼傳說。」
維科眉頭一動。
洪非繼續：「我還知道，現在它不在任何人的手裡，但線索還是有的。」
維科明白了。
洪非與之對視，笑道：「黃金三叉戟，我想知道關於它的線索，或者是，一張地圖。」
維科倒吸一口涼氣。
「先生，請恕我無禮，黃金三叉戟是亞特蘭蒂斯的寶物，它……」
「我知道它曾經屬於誰，但現在你們近乎放棄了。」
「我們沒有放棄它，時至今日，亞特蘭蒂斯仍然有相關的人員在搜尋它的線索。」
「然後你們卻把最關鍵的東西藏起來了。」
維科無奈：「它畢竟是亞特蘭蒂斯王權的象徵。」
洪非擺了擺手：「好了，維科，讓我們跳過這些無趣的環節直入主題。我的確想找到黃金三叉戟，但我不需要它，或者說，我只想借用它，等我完成了自己的事情，我會把它還給亞特蘭蒂斯人。
所以這件事很簡單，你把黃金三叉戟的線索交給我，我去把它拿出來，等我用完之後還給你們。除了我需要用到的短則數月、長則數年的時間以外，這就等同於：
你們只需要提供關鍵線索，然後坐在家裡就能收穫一柄黃金三叉戟。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