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風晚心如鹿撞。

「剛才還和我頂嘴,怎麼不說話了?」

四目相對。

「你要是自己人,我自然不追究,你想多踹幾下也行。」他低頭哄著她。

她偏頭縮了一下,傅沉低低笑著,「你躲什麼?」

他平時溫和禁慾,傅老說他這麼大年紀都沒談過戀愛,可有時候……

卻又那麼霸道。

**

傅沉失笑,溫存調情之際,這小丫頭居然在發獃?

「在想什麼?」傅沉溫言耳語。

「沒事啊。」宋風晚急忙往後退,脫離傅沉的氣息,死裡逃生般的喘著氣兒。

「踹我那幾下,怎麼算?」傅沉打量她,小姑娘咬著唇,又開始給他裝可憐。

「要不……咱們記帳?」

「怎麼記帳?回頭我再踹你幾下討回來?」

宋風晚語塞。

「要不許我一個條件,就和上次一樣。」

上回是因為程天一的事請,她答應了傅沉一個要求,不過他到現在也沒提起。

「好啊,只要我能做到的。」她料想傅沉這種人物,也不會坑她一個小女生。

「你懷裡這個,是給我的?」傅沉指著她抱著的紙袋。

「嗯,這就是上回要給你的,我給忘了。」宋風晚將紙袋遞給他。

傅沉接過,拿出裡面的盒子,打開。

佛珠是暗紅色的小葉紫檀,中間嵌著幾顆石青的松石,大氣古樸。

「我方才幫你圓謊,也算幫了你,你怎麼報答我?」

宋風晚直愣愣看著他。

「之前去雪場,你把我的佛珠弄斷了,你還欠了我一條佛珠。」傅沉攥著佛珠,朝她逼近一步。

宋風晚急忙往門口走,伺機奪門而出,心下暗罵他不要臉。

你還奪走我的初吻呢,這筆帳更算不清。

「嚴格算起來,你欠我的東西還真不少,你怎麼如何還我?」傅沉心知她想走,動作更快,步步緊逼。

宋風晚傻眼了,「這佛珠就當我還你的啊。」

「這是你表哥買的,早就該給我了,你私自剋扣,我沒找你算帳就罷了,你還準備拿它抵債?」

說這話的時候,傅沉已經將她逼近門邊。

宋風晚背倚著門,手指往後去摸門把手,剛聽到門鎖擰動的聲響,傅沉已經伸手把門按住,撐在她頭側,為她畫個圈。

方寸之間,尺寸之地。

「債沒還,就想跑?不怕我告訴你表哥?」

宋風晚氣得咬牙。

按照他的說法,自己欠了他那麼多東西,每樣都要還,她一學生,這不逼著她割地賠款,以身抵債?

「三爺,您這樣的人物,不會私下打小報告的,那都是小人行徑,三歲小孩才這麼干。」宋風晚沖他一笑,眼底都是慧黠的暗光。

傅沉抿著嘴,小丫頭給他挖坑?

就在傅沉想要開口的時候,傳來敲門聲。

「三爺,睡了沒?」

喬西延的聲音,他常年握著刻刀,手指力道大,叩門也是鐺鐺作響。

宋風晚呼吸急促,嚇得臉色煞白,那叩門聲,像是敲擊在心臟上,一下一下,心若擂鼓,她屏住呼吸,下意識扯住了傅沉的衣服。

「三爺?」

喬西延聲音本就低沉,隔著門板,更顯壓抑沉悶,宋風晚一個勁兒衝著傅沉搖頭。

「有事?」傅沉回了一句。

「能進去說話嗎?」

宋風晚登時急了,手指扯著傅沉衣服,擰出一層褶子。

宋風晚一直衝著他搖頭,就她對喬西延的了解,看到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絕壁會想歪的,而且佛珠的事情一旦曝光,她就完了。

「我剛洗了澡,還沒穿衣服,有話你直接說。」傅沉見不得她驚慌失措,手指輕柔撫弄她的頭髮。

低頭,輕聲說道,「別怕。」

「明天我有點事要出個遠門,往北走,想和你借輛車。」

喬西延是南方人,南方濕潤多雨,他選車多注重穩定性,北方緯度高,冰雪堆積,車輛更注重防滑。

京城又是雨雪天,他的車實在不順手。

「可以,明早我讓人把鑰匙給你。」

「謝謝,那我不打擾了。」喬西延說著就走了。

宋風晚卻嚇懵了,直至聽到關門聲,她才長舒一口氣。

「我又幫了你一次。」傅沉看她受驚的樣子,倒覺得分外可愛。

宋風晚咬了咬牙,果然是商人,什麼都東西都精打細算。

腹黑,心肝更黑。

真好意思坑她一窮學生。

「就當我又欠你一個要求。」宋風晚氣結,掙開他的懷抱,轉身就開門要出去。

房門打開一條細縫,一雙手從後側伸過來……

按住門板。

房門「砰――」的一聲,重重合上。

「我現在就有一個要求。」

「什麼?」

「其實我和你表哥年紀相仿,你喊他哥哥,為什麼把我當叔叔?」

「不當叔叔,當什麼……」宋風晚和傅聿修訂過婚,他是傅聿修的叔叔,她下意識就把他當長輩來看。

「要不喊我一聲三哥,好不好?」

聲音嘶啞,透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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