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把尤鴻遠怎麼對付涿鹿商社,涿鹿商社又是怎麼反擊的,大致說了下,其實這兩人身為暗探,讓他們知道得這麼詳細是不太好的.

不過一來都是多年的老兄弟,馬二信得過,二來不把事情交待清楚,怕他們覺得自己不被信任,以後辦事不出力就不好了,三來馬二在州府並沒有什麼根基,想要把事情辦好,多半還得著落在牛五許九身上。

「這麼說來,就是想要打探一下尤府把那個孫大夫安置在什麼地方了?」許九聽完問道。

馬二默然點頭。

牛五擰著眉頭喝了杯酒,「馬二哥,要是尤鴻遠這廝沒有把孫大夫安置在他府中,而是放在其他地方,連同知府的大門都沒有進去,那他後宅的這些人也未必得知啊。」

「話說的沒錯。」馬二顯然也想到了,「不過,能進去打探一番,總比咱們在外抓瞎要好罷。」

「不妥,不妥。」牛五咂咂嘴,「要是打探出些消息來,倒也罷了,要是一無所獲,豈不是顯得咱們太也無能,第一次給東主辦事就把事情搞砸了,咱們兄弟面上無光啊。」

「牛五,你有主意了,是不是?」許九與牛五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聽他這般口氣,知道牛五心中已經有了定奪。

馬二眼睛一亮,「老五,有甚主意就說,別藏著掖著了,急死哥哥不是?」

「嘿嘿,我這主意說出來一文不值。」牛五笑道,又抿了口酒,「他尤鴻遠做得初一,將孫大夫哄走藏了起來,咱們難道就不能做十五?我聽說,尤同知只有一個幼子,他可是把這小子和替他生子的妾侍寶貝得緊,若是咱們能把這兩人弄到手,還怕什麼?」

「哎呀,我說牛五,你真是蔫壞啊,這麼損的招兒,居然也能從你嘴裡邊兒說出來。」許九在一旁嘆道。

牛五笑而不語,只管吃菜。

「老五,哥哥先謝過了,事情若成,東主和我都不會虧待於你的。」馬二說道。

「馬二哥,過了,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麼謝不謝的,這件事要想成,歸根結底,還得著落在許九相好的身上,就看她有沒有這本事了。」

兩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許九的身上。

「她有沒有這本事,還得找到她問問才知道,不過,馬二哥,我正想把她弄成咱們的暗探呢,這事兒她要真做成,豈不漏了身份?我那獎賞,還有沒有了?」許九嬉笑道。

「嗨,你小子,是擔心這個啊。」馬二笑罵,「你放心,發展新人的獎賞分文不會少。」

這種事兒,做主的就是馬二,只不過隔上一段時間需把帳目給志文看一下,才發展一個新人,用這麼一次,尤鴻遠的家眷就落入己手,怎麼都會引人懷疑,多半無法繼續再做暗探,固然有些可惜,但若能救出孫大夫,卻也值得了。

「馬二哥,許九這小子是在替他那相好討要後路呢,沒聽出來?」牛五出人意料地說道。

馬二聞言,將手中酒杯放下,上下打量許九,「你小子,這次來真的?」這才覺得是有些不對勁兒,許九什麼時候關心過一個新人是不是漏了身份。

牛五點點頭,「怪不得,你小子前段時間不去找人家,是不願意耽誤人家,對吧?現在事情尚未辦,就替她找退路,看來你是真動心了。」

「嘿嘿,兩位哥哥,別這麼看著我,小弟也該成家了不是?」許九拱拱手,「現在有了涿鹿商社這麼個好去處,為自己打算一下,不過份吧?」

「喲呵,你小子,行,哥哥支持你。」馬二一拍大腿,「此事一成,你那相好我們立即派人送回涿鹿山,你放心,山裡有活計給她做,掙得不比在州府當賣婆暗探的少。」

這事兒馬二雖然做不了主,但他相信,志文是不會不同意的。

「多謝馬二哥。」許九鄭重抱拳施禮。

「哈哈...」馬二拍著許九的肩膀笑道,「人我可是替你安排好了,就不知什麼時候能喝你的喜酒了。」

許九面色一紅,「再說,再說。」然後岔開話題道,「馬二哥,咱們什麼時候找她商量此事?」言辭間已是替他相好把此事應了下來。

「最好現在。」說道正事兒,馬二嚴肅起來。

「這麼急?」牛五有些吃驚。

「時間不等人啊。」馬二道,「已經耽誤兩天了,最好在尤鴻遠那廝知道商社實情前,將此事做成,如此咱們才能占據主動。只是天色已晚,州府宵禁,不知二位兄弟可有辦法?」

「這個簡單。」牛五渾不在意地擺擺手,「這些巡夜兵丁,都是固定時間固定線路,咱們早記得熟了,不礙事。」

馬二點點頭,看來這二人即便長時間沒幹這行,還是會下意識地記住這些還算要緊的東西,「小九,這麼晚去找你那相好,不礙事兒吧?」

「馬二哥可是錦衣衛總旗,她見了還不叩頭請安。」許九打趣道,「安啦,事急從權,沒事兒的。」

「那好,兩位兄弟可吃好了,好了的話,咱們這就出發。」

「我再吃點。」許九飛快地又夾了幾筷子菜塞在嘴中。

牛五心更細點,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馬二哥,我和許九還有他那相好也就三個人,加上你四個,真把尤鴻遠的小妾和兒子吊出來,這人手方面...」

「人手和武力你都不用操心,老五。」馬二很篤定。

州府他們的確沒多少人,帶來的六十餘騎,留了少部分在商社,有幾個機靈些的跟著他們進了州府,其餘都在州府與商社之間的官道附近遊蕩,肅清逃散地痞的同時,也能根據商社提供的訊息,堵截尤鴻遠的人,以便遮斷他的訊息。

不過對付幾個婦孺和家丁之類的,以志文、宋才捷的身手,再加上幾個蒙人,就是宋獻策和馬二自己也不是庸手,那是綽綽有餘了。

「既如此,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牛五站起身,一把扯過許九,「頭前帶路,事情辦得好,馬二哥還會少了你的吃喝?」

「嘿嘿...」許九輕笑著,抹了抹嘴巴,打開房門,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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