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歌聲在車廂里響起,帶著大墨鏡的駕駛者頭上扣著一頂不怎麼好看的牛仔帽,時不時將目光投向窗外的沙漠景色,這裡是內華達,一個糟糕的地方。

這是一場旅行,但它又不是單純的旅行,實際上,這更像是一場赴約。

這是賽伯從哥譚離開的第24天,這一次他沒有再趕時間,而是開著車,一路晃晃悠悠的跨過了小半個美國,再次來到了這裡,在前方不遠處的沙漠裡,一座城市的虛影已經赫然在目。

拉斯維加斯,他曾經來過一次的地方,整個美國西部有沙漠的地方簡直多不勝數,他這一趟走的腦子都快炸掉了。

「我說,到了拉斯維加斯你就回去吧,我這一次是來辦事的,你回去幫我照顧凱薩琳,我要是不在,誰知道那個瘋女孩會做出什麼事情,想想都讓人頭疼。」

賽伯其實現在就很頭疼,他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女人,她穿著一身很嚴肅的女士西裝,將黑色的頭髮紮起來放在腦後,整張臉上有種東方人特有的嚴肅,但仔細去看,你會發現,這女人的臉還是挺好看的。

但她身上的那種冰冷的氣質卻讓人有些難以接近,不過面對賽伯的規勸,她卻有些慌慌張張的搖了搖頭,那種冰冷的氣質立刻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不,我不能!作為救命恩人的您要去奔赴險地,我必須跟隨!」

古怪的說話方式,搭配那認真到極致的雙眼,賽伯有些不忍直視的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我說,小山,你不用這樣的,當初救你只是順手的事情,我從沒有期待過你的回報,你是自由的,你想去哪都可以,不用為了報恩就跟在我身邊,現在不流行這一套了。」

是的,坐在賽伯身邊的,是被托尼去掉了腦後的控制晶片,並且重新更換了身體里的維生系統的小山百合子,曾經作為史崔克的戰鬥兵器出現的日本女孩,賽伯不清楚小山百合子接受的教育是怎麼樣的,但他卻從這女孩身上看到了日本人那種讓人煩惱的固執。

「沒有人逼我,我只是願意這麼做...史崔克將我禁錮在一個地獄裡,您將我從地獄裡救了出來,這是我用盡一生也無法報答的恩情,請務必不要拒絕我作為護衛出現的身份!」

百合子的腦袋低了下來,「還有,如果可以的話,叫我百合子就好了。」

「啊啊啊!」

賽伯有些抓狂了,但最終,他還是認命的嘆了口氣,

「好吧,那你也可以叫我直接叫我賽伯,百合子,但我真的不需要護衛,你看,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呢,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對...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百合子的腦袋垂的更低了,看得出來,這女孩的內心充滿了沮喪。

小山百合子的年紀並不大,25歲,比賽伯還小一歲,能被史崔克選來當戰鬥兵器的人自然不會太弱,實際上,百合子被她那瘋子父親注入了來自洛根的變種人血清片段之後,以破壞身體作為代價,擁有了超強的自愈能力,後來又被史崔克在雙臂里注入了艾德曼合金。

她並不算是先天的變種人,她和那個丑鬼韋德.威爾遜一樣,是後天突變的能力者,作為從小修行日本忍術,柔術和格鬥術的她,在擁有了自愈能力和艾德曼合金爪之後,破壞力堪稱強大。

她和賽伯有過一次交手,在力量上遠遜於賽伯,但敏捷和柔韌卻幾乎突破天際,用來當護衛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但賽伯並不喜歡這種被保護的感覺,他自己並不需要被保護。

「系好安全帶,百合子,我要加速了。」

說完,賽伯猛踩油門,越野車發出了野獸一樣的轟鳴,朝著拉斯維加斯的方向一路疾馳,他並非一定要到拉斯維加斯,但在進入美國西部之後,一個尷尬的問題擺在了賽伯面前,他一路上問了超過200人,沒有一個人知道該死的「越界」酒吧在什麼地方,他現在就只能去人特別多的賭城碰碰運氣了。

與此同時,就在拉斯維加斯交錯縱橫的街道當中,一個神色匆匆的美女面色蒼白的行走在大街上,她背著一個黑色的小包,栗色中帶著一絲金色光澤的長髮在身後擺動,大眼睛,高鼻樑,腰肢纖細,長大腿,穿著高跟鞋,一路走過去,吸引了一條街的男人的目光。

但仔細去看,這美女的手一直捂在腰部,在偶爾偏斜的那一刻就能看到她穿的白色襯衫上完全被鮮血浸透的那一小塊地方。

她受傷了,而且很嚴重。

賽琳娜艱難的走入了她租住的酒店的電梯,在進入房間之後,她再也支撐不下去了,腳下一軟就跪倒在地面上,手裡的小包也打著旋的飛了出去,裡面的東西撒的到處都是。

一套黑色緊身衣,一個遮住雙眼的面罩,以及一把帶著倒刺的皮鞭,還有一個精緻的盒子,不用去看,就知道這其中肯定放著價值連城的東西。

那是賽琳娜在拉斯維加斯待了3個月,最終弄到手的好東西,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是她的職業生涯里得到的最好的「戰利品」之一。

神偷小姐這幾年過的相當瀟洒,她在紐約只上了半年學就感覺到了厭惡,於是她重操舊業,干起了無本的買賣,在紐約策劃了好幾次成功的搜刮,讓她在業內名聲大噪,不由的就有些飄飄然,結果在這一次就在拉斯維加斯栽了跟頭。

這寶石是本地黑幫家族的傳家寶,為了得到它,她不惜加入了黑幫,但在最後得手的時候卻被人堵住了,最後憑藉運氣和常年鍛鍊的好身手才逃得一命,但即便如此,那種虛弱的感覺還是在不斷的侵蝕她的意志。

「該死的,那些雜碎的匕首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塗毒...上帝在上,我怎麼越來越暈了。」

她艱難的爬到床邊,氣喘吁吁的靠在那裡,伸手拿過了那個黑色的盒子,打開,看著盛放在黑色天鵝絨當中的那塊嬰兒拳頭大小的鑽石,眯起的眼睛裡滿是迷醉,一副十足的貪財貓的樣子。

她握著手裡的鑽石,就像是守著整個天堂一樣美好。

但是在她將那鑽石拿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了鑽石最下方放著的那個還在閃閃發亮的玩意。

一個追蹤器...賽琳娜的臉色立刻更蒼白了起來。

「完了...這次涼了。」

「砰」

眼前的房門在這一刻被狠狠砸開,幾個神色冷漠的大漢走進來,一言不發的將一個黑頭罩扣在根本無力反抗的賽琳娜頭上,將周圍的一切都收拾好,最後扛著徹底暈倒的神偷小姐離開了房間。

如果她的運氣不夠好,或者沒有意外發生的話,她可能就真的要涼了。

此時,賽伯的車剛剛駛入拉斯維加斯的停車場,他就看到一個帶著古怪的帽子,手裡揮舞著手杖的傢伙靠在一邊,對他打著招呼。

那傢伙的手杖上有一個大號的寶石,看上去挺貴的,但賽伯知道,那玩意肯定是假的。

「嘿,我說,你是來迎接我的嗎?」

他搖下車窗,看著眼前這個將帽檐拉得很低的傢伙,他伸出帽檐之外的頭髮卷著,只露出一個能讓少女們尖叫的下巴,在聽到這聲音之後,他抬起頭,有一雙溫柔的藍色眼睛。

「不,我是來接朋友的。」

這傢伙甩著手裡的手杖,看著賽伯,嘴角有一絲笑意,然後又一本正經的說,「你是我的朋友賽伯嗎?」

「雷米.勒伯,我很高興看到你還沒死,這簡直是這半個月里唯一的好消息!」

賽伯打開車門,給了眼前這傢伙一個擁抱,然後低聲說,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雷米打了個響指,一個銀白色的打火機從賽伯內襯的口袋裡飄了出來,散發著紫色的光芒,在他手心跳動了一下,

「我也很高興你沒有扔掉它,走吧,請你吃飯...哇哦~這位小姐姐是誰?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雷米看到走下車的百合子,頓時雙眼發亮的走了過去,拉著百合子的手,就要來一個溫柔的吻手禮,但下一刻,五根冰冷的金屬指甲就扣在了他的脖子上,那種冰冷的威脅讓雷米立刻就舉起了雙手,還有賽伯姍姍來遲的提醒聲,

「哦,別太靠近百合子,她對你這樣輕浮的花心浪子一向不怎麼看得慣來著。」

「啊,百合子,真是個溫柔的名字。」

雷米一點一點的挪動著身體,將自己的脖子從百合子的金屬爪里取了出來,他有些後怕的摸了摸脖子,又看著那銀白色的細長指甲縮回百合子的手指里,他看了一眼賽伯,

「你的女伴可真辣...對了,要去吃飯嗎?還是要我帶著你們在這邪惡之城裡轉一轉?友情提示,這幾天剛好是城裡黑幫火併的日子,有很多好戲可以看哦。」

賽伯從後備箱裡提起一個大大的旅行包,背在身後,摟住了雷米的肩膀,壓低了聲音,

「聽我說,我這一次不是來玩的,你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越界」的酒吧?聽說就在這裡的沙漠邊緣,但我找了好幾天都沒人知道,也許你這個伏地蟲能幫我的忙。」

雷米手裡的手杖又甩了一圈,

「拉斯維加斯大大小小的酒吧我都知道,但「越界」,這是個什麼鬼名字,你確認它就在這裡嗎?」

「我不確定啊!但肯定就是在西南部的沙漠附近。」

賽伯無奈的嘆了口氣,當初劍齒虎就給了他這個名字,其他的什麼信息都沒有,讓他現在有種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的感覺,雷米點了點頭,

「那先去吃飯,我一會帶你們去我的幾個朋友那裡轉一轉,他們都是本地人,沒準會知道。」

「嗯」

賽伯也只能如此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一個見鬼的沒人知道的小酒吧,也只能拜託給雷米了,實際上,雷米的出現絕對是個意外之喜,這免去了賽伯太多太多的麻煩。

但就在他們走向停車場附近的餐廳的時候,賽伯的手機卻突然響了,他拿起手機,看到了一條群發的簡訊。

「叮,朋友們,有沒有想我?」

這個開頭讓賽伯頓時眉頭一挑。

「如果你們收到這條簡訊,就意味著我快死了或者已經掛掉了,但不用為我感到悲傷,為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獻身是一個不那麼讓人討厭的結局,作為一個立志要成為神偷的傢伙,有你們這群朋友我真的是很欣慰,總算是不像那個老頭子一樣孤獨一生。」

「我本來想說什麼來著?哦,對了,我要死了,我也不知道我會死在什麼地方,但我改造了手機讓你們可以幫我收屍,我不想死在這些距離家鄉太遠的地方,哪怕我是如此的討厭哥譚,但我依然希望我能被葬在那個我出生的地方。

「不過如果你不忙,而且距離我很近的話...那就拜託別看簡訊了!!!快來救我!!!----發件人:「小野貓」賽琳娜.凱爾。」

「呃。」

賽伯默然無語的收起手機,他左右看了看周圍的建築物,然後對雷米說,「可能要拖延一會才能吃飯了,我得去救個人。」

「誰?」

「一隻,恩…不聽話的小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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