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乖孩子來說,夜不歸宿幾乎是不能饒恕的罪惡,當然,這一點只針對小孩子,帕克已經是個快要上大學的成年人了,他溫和而嚴厲的本叔叔是不會阻止帕克和朋友們的日常交往的,當然,作為一個書呆子,帕克本人也很難找到合適的朋友。

謝爾蓋以米婭父親的身份,給帕克的叔叔本.帕克打了個電話,在聽到電話背景里那些姑娘們哈哈的笑聲以及帕克本人的保證之後,年過50的本夫婦便放下心來,眼看著這孩子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他的叔叔阿姨都很欣慰,所以儘管對謝爾蓋那粗魯的發言有些擔憂,但他們沒有阻止帕克的留宿,只是叮囑他第二天早點回來。

這一晚精力旺盛的丫頭們玩到接近午夜才結伴去休息,帕克被安排著和桑塔爾斯住在一起,這傢伙現在越來越熟悉自己的「業務」,身上的冷漠也是有增無減,帕克和他待在一起很難受,尤其是在桑塔爾斯旁若無人的拿出兩把匕首,用手帕細細擦拭的時候,臉上那種溫柔的表情讓還很年輕的帕克有些不寒而慄。

他從未如此的期待午夜的到來,而在牆上的鐘表指向12點的時候,桑塔爾斯手裡的匕首猛的消失在手心,他扭頭看了一眼有些坐立不安的帕克,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生硬的笑容,

「去吧,賽伯老大在等你!」

帕克楞了一下,他抬起頭,整了整衣服,對桑塔爾斯說,「謝謝。」

但後者已經消失在了椅子上,只是一瞬間,帕克發誓,自己看到了桑塔爾斯化為霧氣消失的全過程,他的肩膀抖了抖,他突然發現,除了4年前那一面之外,他似乎對賽伯和他的勢力一無所知,這一次的見面,似乎有些草率了。

「但賽伯先生看上去不像是壞人...」

他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然後推開門,像是當小偷一樣,在裝飾奢華的走廊里悄無聲息的行走著,直到來到一片黑暗的客廳,他看到了那個坐在壁爐邊,背對著他的身影。

「你來了,帕克...我從未想過,我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命運就是如此神奇,不是嗎?」

賽伯眼睛裡的光芒一閃,眼前的壁壘里騰起了第一抹火苗,然後迅速燃燒,在乾柴啪啪啪的響聲中,整個大廳的溫度飛快的提升了起來,將僅有的那一抹寒意驅散,賽伯站起身,把玩著手裡的檀木扇子,從旁邊的酒櫃里取出兩瓶酒,他扭頭看了有些帕克一眼,低聲問到,

「你還沒到18歲,對吧?」

帕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呃...我今年17歲。」

「好吧,那你不能喝這個。」

賽伯聳了聳肩,將一瓶酒放回去,又取出一瓶果汁,扔給了帕克,自己靠在沙發里,示意帕克坐在他對面,在看到賽伯那慵懶的動作和那種非常熟悉的語調之後,帕克內心的緊張被驅散了一些,他很快坐在了賽伯對面,他看到賽伯從桌子上的煙盒裡取出香煙,他想活躍一下氣氛,就開口說,

「呃,其實絲卡香煙並不是你最好的選擇,賽伯先生,這種香煙的尼古丁含量高於其他香煙,為了保證口感,焦油量也比一般的香煙高一些,你可以試試其他牌子的,這太不健康了。」

「什麼?」

賽伯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精彩,他晃了晃手裡的香煙,「孩子,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對我們有害,會奪走我們的命,鋒利的刀劍,致命的子彈,還有毒藥,但惟獨沒有這個!它可殺不死我...而且你看,我都決定抽煙了,選擇什麼牌子這是個根本不需要多考慮的問題...好了,讓我們停下這尷尬的聊天,直入主題吧,你,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問題在賽伯手裡被自動點燃的香煙的第一縷煙氣飄起之後,傳入了帕克的耳朵里,這17歲的男孩低下頭,他沉默了一會,說,

「我被一隻蜘蛛咬了。」

「恩?」

賽伯的身體前傾,灌了一口酒,臉上有了一種好奇的表情,「然後呢?」

帕克撇了撇嘴,

「沒有了,這就是全部了。」

「哈!」

賽伯靠回了沙發上,一臉玩味的說,「帕克小子,和4年前相比,你可真不夠坦誠,你被蜘蛛咬了,然後就變成超人了?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但確實是這樣的...我也知道這難以置信。」

彼得.帕克喝著果汁,一臉無奈的說,「14天之前,我們去奧斯本工業的實驗室參觀,我和康納斯先生相談甚歡,結果在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就在我走出實驗室的時候,一隻拳頭大小的蜘蛛咬了我的手指,結果那一天晚上我發高燒,我以為我中毒了,不過在迷迷糊糊當中,我記起了很多事情,第二天早上...我就變成這樣了。」

他伸出手指,在賽伯眼前的桌子上的煙灰缸里輕輕一按,一個清晰的指印出現在了那鋼鐵製作的煙灰缸的表面,這讓賽伯的眼睛眯了起來,

「難以置信,只是一隻蜘蛛而已...但這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你都記起了什麼事情?」

帕克摘下掩人耳目的眼鏡,放在桌子上,這剛才還一臉笑容的年輕人的表情變得有些暗淡了下來,

「很多,一些我以為我已經忘記的事情,那些在過去17年里出現了4次的黑衣人,那種閃一下就能讓人失去記憶的銀白色光筆,還有我們見面的事情,最後是...神盾局,賽伯先生,我現在...很迷茫。」

「為什麼呢?帕克」

賽伯翹起腿,看著眼前的帕克,他眯起的眼睛裡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他輕聲說,「重獲記憶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但我知道的越多,我就越痛苦。」

帕克的雙手揉著自己的頭髮,滿臉糾結的說,「我過去的生活,天吶,就像是楚門的世界一樣,被安排好的一切生活,我都不知道我該信任誰,還有神盾局,現在已經擺明了我父母的失蹤和他們脫不了關係,我想去查,但4年前的事情已經教會了我謹慎...我也許不用再怕他們,但我的叔叔嬸嬸,他們只是普通人。」

他抬起頭,雙眼裡滿是懇求,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賽伯先生,這一切來的都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該向誰請教,但我覺得這就是上帝給我的指引,你也不是普通人,對吧?還有桑塔爾斯,我親眼看到他...」

「噓」

賽伯對帕克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他一口喝乾剩下的酒,拿著眼前的扇子,對帕克說,

「跟我來,孩子,秘密話題就需要一個秘密場所,從現在開始,你要學著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秘密了。」

5分鐘之後,別墅的地下室,以賽伯的習慣,這裡被改成了一個可以進行格鬥訓練的地方,所有的器材一應俱全,賽伯活動著身體,站在這燈火通明的地面中心,對一臉懵懂的帕克招了招手。

他活動著手腕,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來,先讓我看看現在你擁有的東西,來和我打一場!」

「不不不,我不能!」

帕克搖晃著雙手,連連後退,臉上滿是一抹糾結,「我是來做客的,我不能這麼做,可以找個假人之類的測試物品,我對力量還不能很好的控制。」

「哈!這麼說你是害怕傷害到我?」

賽伯手裡的扇子一轉,整個人在快速奔襲中如影子一樣出現在了帕克的身前1米處,手裡的扇子呼嘯著砸向帕克的肩膀,後者雙眼瞪大,他的意識還跟不上本能的運轉,但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防禦的姿態。

「唰」

這一擊擦著帕克的胸口滑了下去,他的身體在不到1秒就做完了一套閃避的流程,左手的拳頭如閃電一樣打出,砸在了賽伯的臉頰上,出拳的速度極快,但力量明顯不足,賽伯甚至沒有感覺到足夠的痛苦,但這一次反守反擊也足夠驚艷了。

這讓賽伯見獵心喜,他哈哈笑著將扇子扔向天空,提著雙拳就朝著後退的帕克繼續突進,

「有一套嘛!帕克小子,你可真是讓我驚訝!再來!」

「砰砰砰」

稍微認真起來的賽伯頓時讓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帕克壓力劇增,尤其是在野獸感知的影響下,賽伯幾乎可以躲過他砸出的每一隻拳頭,而賽伯的每一拳都帶著難以想像的巨力,每一次他出拳的時候,帕克的本能警告就會瘋狂預警,讓他變得越來越焦躁。

「戰鬥技巧一塌糊塗!戰鬥意志羸弱!那見鬼的蜘蛛給你的能力就只是閃避嗎?你這傻蛋,攻過來!主動進攻!」

在賽伯連續不斷的重擊和怒吼中,壓力本就巨大的帕克已經有些暈頭轉向了,他的雙腿蹬在牆壁上,緊緊的盯著賽伯,就像是彈簧一樣朝他撲了過來,左手握成拳,朝著賽伯的脖子打出了一記威力十足的直拳。

「砰」

賽伯伸出左手,穩穩的抓住了帕克砸過來的拳頭,他的身前一動不動,抬起胳膊就把帕克摔向了地面,年輕人在空中輕盈的反轉,以完全違背生物本能的詭異速度,轉身就是一個鞭腿踹在了賽伯的胸口上,這一次終於讓賽伯後退了一步,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就像是露出了獠牙的野獸,

「這一擊總算有點意思了。」

「呼...呼...」

帕克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他臉上已經爬滿了汗水,他從沒感覺過戰鬥是這麼煎熬的一件事,在過去半個月,有限的幾次打跑小偷和搶劫犯的經歷讓他有了一些自信,但現在,只是短短2分鐘,這種自信就被轟然碾碎,賽伯就像是一座山一樣,橫擋在他前方,讓他壓力巨大。

「小子,我要認真了!就這一擊!」

賽伯身體里的熱流被又一次喚醒,臨時的力量增加讓他的身體活動了一下,瞬間就在帕克的視界裡消失,瘋狂報警的本能讓帕克下意識的將雙臂交叉擋在胸口。

「砰」

一聲悶響,帕克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攻城錘撞擊了一樣,整個人都打著旋朝著後方的天空里飛了出去,在天旋地轉當中,他看到了左手變成了猙獰爪子的賽伯朝著他再次沖了過來,在那種劇烈的威脅之下,他不再隱瞞最後的底牌,雙臂展開,兩道銀白色的蛛絲就從袖口飛了出去,精準的打在賽伯的左臂和右腿上,將他的身體固定在了原地。

「砰」

帕克的身體砸在地上,雙臂就像是要斷掉一樣痛苦,全身上下都是酸痛,剛才那全力一擊直接擊潰了他所有的防禦,他趴在地上掙扎了好幾秒鐘都沒能爬起來,感覺就像是幾百頭大象踏過了他的身體一樣,骨頭都要斷了。

然後他感覺到了一個身影走向他,他抬起頭,在地面上摩擦的狼狽的臉抬起來,就看到賽伯伸出左手。

那覆蓋著紫黑色鱗片的猙獰爪子朝他伸出來,在不到2秒鐘的時間裡恢復成了原本的模樣,帕克伸出手,被賽伯一把從地上拉起來,後者伸手幫他整了整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

「讓我嫉妒的天賦,但卻一塌糊塗的運用,帕克小子,如果你真的打算追查你父母的真相,我給你的建議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提升自己的戰鬥力吧,現在的你,太弱了。」

他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當然,不管是戰鬥力,還是找神盾局的麻煩...我都可以幫你!」

「我們現在是一夥的了,孩子,今晚就從第一課學起吧,想要學會打人,就要先學會挨打...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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