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淘氣排在那漫長的隊伍里,前面都是等待藥物注射的變種人,她一眼就能看出,這裡的變種人大都是最低級的伊普西龍變種人,他們大都有非常明顯的變種徵兆,有的人頭上長角,有的人長了好幾隻手,還有的人連直立行走都做不到。

簡直就像是馬戲團一樣。

她這樣沒有明顯變種特徵的阿爾法級變種人在這隊伍里根本看不到,一眼看過去,似乎只有她一個。

而在隊伍旁邊,荷槍實彈的警察們神色冰冷的手握武器擋在外圍,而在他們更遠方,是高舉著各種各樣牌子,呼喊著亂七八糟聲音的反對者們。

「叛徒!叛徒!」

「你們以為你們能變成他們!你們在做夢!」

「他們會吃了你們,連骨頭不剩!」

「快回來,同胞們!別被騙了!」

或者怒罵,或者威脅,或者哀求,各種聲音如同聲浪一樣湧入這些排隊等待注射的變種人耳中,小淘氣扭頭看去,她身邊的變種人們都是一臉晦暗,有的人還低下頭,還有人用口罩和圍巾將自己死死包裹了起來。

這似乎是很恥辱的一件事。

「為什麼?」

小淘氣忍不住對身邊的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先生問到:「為什麼大家會這麼排斥這件事?」

這位老先生應該算是這些排隊的變種人里變異程度比較低的,小淘氣能輕而易舉的感覺到他身體里微弱的力量,仔細去看,他的雙眼是如同野獸一樣的豎瞳,還有黃色的眼眸,看上去就像是蛇類一樣。

聽到小淘氣的問題,老先生呵呵一笑:

「當然會排斥,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變種人都不會來接受這種治療...小丫頭,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變成普通人,他們就會接納你吧?」

不等小淘氣回答,這老先生就搖了搖頭,輕聲說:

「看看他們的眼神吧,變種人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早就存在了,他們現在接受我們只是因為他們需要把我們當成榜樣,來激勵更多的變種人放棄自己的陣營,加入他們,假如變種人一方落敗,我們這些改變過來的傢伙還是會被鄙視,還是會被嘲諷,我們還是會被擠到另一個陣營里。」

他扭頭看著小淘氣,非常嚴肅的說:

「這只是個騙局!」

「那你呢?你明知道這是騙局,你又為什麼要過來?」

小淘氣懷疑的看著他,低聲問到:「你在這裡想做什麼?」

「我?我只是個沒辦法反抗命運的可憐人。」

老先生神色有些暗淡的說:「我本來是紐約州立大學社會學博士生導師,我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我有我的孩子,我有我的親人,但是在之前的一場意外里,我被激活了X基因,我成為了一個變種人,在70歲高齡的時候,我成為了一個怪物。」

他臉上閃過了一絲痛苦:

「所以我不是來搞陰謀的,小丫頭,我只是想要變回我原本的身份,但是在成為變種人的這一段時間裡,我算是看清楚了。」

他看著小淘氣,非常認真的說:

「變不回去了!即便是種族可以改變,但有些事情一旦變化,就再也回不去之前了,你真的認為我成為普通人之後,我那已經重組的家庭就會再次接受我嗎?我變回普通人之後,我就能重新拿回我的崗位嗎?變回普通人之後,我就能回到我之前的生活嗎?」

「不,不可能的。」

老頭抬起頭,看著前方緩慢移動的隊伍,他輕聲說:「我只是想以一個人類的身份體面的死去,僅此而已,那些失去的,已經拿不回來了。」

他扭頭看著小淘氣,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平和的笑容,他勸說著:

「小丫頭,你應該是個高級變種人,聽我說,不管你想要什麼,在這裡都得不到的,這只是個可悲的陰謀發生地,看看你周圍吧,願意接受施捨的,都是一些根本無法在現代生活活下去的弱者,他們沒有反抗命運的力量。」

「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變種人的種族意志已經覺醒了,他們開始正視自己的力量和地位,只等待一個人站出來帶著他們走出野蠻,國會的大人物們以為用這種方式可以兵不血刃的肢解變種人,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老先生手裡的手杖在地面上狠狠點了點,他語重心長的對小淘氣說:

「走吧,別進入這裡,別被他們騙了,你有反抗命運的力量,別讓它白白從你手裡溜走。」

他指著對面那些人數眾多的示威者,對小淘氣說:

「看看他們!變種人要爭取權益,要爭取尊嚴,難道就靠遊行示威就可以嗎?他們選錯方式了,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了,一個種族想要真正崛起,不經過鐵與血的考驗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孩子,你要學會握住刀,而不是被他們欺騙著放棄自己的一切。」

排的隊伍緩緩向前,在小淘氣和這老先生的聊天中,他們前方等待的人已經不多了,小淘氣默然無語的看著那正在接受注射的變種人,這個治療的過程出乎意料的簡單,一排露天放置的培養倉一樣的設施,變種人坐在那裡,操作人員將一瓶黃色的液體放入其中注射,等到1分鐘,變種人就會以人類的身份重新站出來。

看著那些在一邊喜極而泣的變種人們,看著他們擁抱在一起歡呼,小淘氣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賽伯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我不救不知道自救的人...」

她看著那些相擁而泣的伊普西龍變種人們,看著他們臉上對新生活的憧憬和嚮往,又想到了剛才那位社會學博士對她說的那些話。

這一刻,一股難以形容的荒謬出現在了小淘氣的心中。

她肯定是瘋了!所以她才會來到這裡,拋棄一切,拋棄親人朋友,來到這裡,追求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

這些人...這些傢伙以為他們得到了拯救?不...不不不,他們只是從一個地獄墜入了另一個地獄。

她的雙手握緊了,背後的人推著她坐在了眼前的椅子上,那白髮蒼蒼的老教授坐在她身邊,他看著小淘氣,他感覺到了一股勃發的意志,他微笑著的伸出手,任由旁邊的操作員將那針管刺入他的手臂,他的另一隻手揮了揮,放佛是在向小淘氣告別。

「去吧,孩子...你已經知道了自己需要什麼,你已經知道了自己未來的路在何方,那就去勇敢的追吧,別讓任何人阻攔你!」

「讓這個世界看看,讓那殘酷的命運看看,你是怎麼反抗他們的,你是怎麼把巴掌摔在它們臉上...再見了,我的變種人朋友。」

另一邊的操作員按住了小淘氣的手臂,試圖將針管刺入她的皮膚,然而在這一刻,一股特殊的力量從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身上爆發出來,那操作員發出了一聲尖叫,但他的生命力已經如同滔滔江水一樣,流入了小淘氣的身體里。

小丫頭從椅子上站起身,她隨手將那癱軟在地上的操作員舉起來,在身體里迴蕩的溫暖中,她將他狠狠的甩了出去,將衝過來的警察們砸翻在地上。

「砰」

小淘氣舉起旁邊的鋼鐵桌子,狠狠的砸在了身後的培養皿上,這一刻,火花四濺,伴隨著低沉的爆炸聲,一切的喧鬧,一切的咆哮,一切的反抗,一切的憤怒都在這一刻安靜下來,整個廣場上,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那個從火焰中緩緩走出的女孩。

她有一頭金色的長髮,在頭髮上還有一縷白色的長髮,看上去充滿了一種特殊的美感,她的脖子上紋著一個滴血的黑色魔鬼頭,手臂上繪著惡鬼圖案,綠色的魔能在她身體周圍纏繞著,將那些射出來的子彈擋在身體之外。

她每向前走出一步,身上的蛻變就多了一分,在走出5步之後,她已經成為了一個身高2.5米,長著墨綠色的惡魔角,身材纖細,擁有蒼白的皮膚,帶著面紗的臉,還有六隻手持各種武器的手臂。

惡魔化身-破壞魔形態!

周圍的全副武裝的警察們被這一幕嚇呆了,頭腦靈活的那些轉身就跑,但小淘氣只是向前跑了幾步,六隻手臂在這一刻齊刷刷的揮舞起來,可怕的利刃風暴橫掃一切,在鮮血和碎肉橫飛,在沖天而起的烈焰中,她冷漠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

「我沒病!我不需要治癒!我想明白了!有病的是你們!」

「惡毒入骨,無藥可救!你們可真讓我感到...噁心!」

就在火焰竄起的那一個瞬間,在遊行示威的人群中,一些面色鬼祟的傢伙都看了機會,來自各個勢力的他們飛快的抓住了這機會,剎那間,十幾個人影從人群中竄出,瘋狂的攻擊那些手足無措的警察和操作者。

他們中有人高呼:

「同胞們!機會來了!讓我們毀掉這裡!讓他們看看變種人的真正力量!」

人群都是盲目的,尤其是在人數眾多,而缺乏領導者的時候,當第一個人揮舞著骨刺殺入對面混亂的群體里的時候,第二個人已經在欲欲躍試了,這世界上從來不缺少想要搞個大新聞的渣渣們,尤其是在這種混亂的時候。

來自魔鬼幫的小丫頭點燃了第一把火,他們自然就可以無所顧忌了,反正黑鍋最後都得魔鬼幫來背。

然而,除了在有些事情上會犯糊塗之外,小淘氣本質上可不是個蠢貨,在意識到事情變得混亂之後,她飛快的脫離了現場,不過對於紐約她並不熟悉,所以在幾分鐘之後,她便迷失了方向,直到有個人在前方的黑暗中朝她喊話:

「你是誰?怎麼還在這裡,快來!注意安全!」

說完,那傢伙就轉身跑了,小淘氣楞了一下,也跟著跑了過去,片刻之後,他們到達了一個破舊的已經廢棄的教堂里,小淘氣走入其中,裡面坐著很多人,還有些人已經受傷了。

「你是誰?」

一個帶著花花綠綠的墜飾的女人站在小淘氣面前,皺著眉頭質問她:「我沒看到你的徽記,你是外來者嗎?」

「徽記?」

小淘氣看了一眼他們,所有人的臉頰上都有一個類似於印記一樣的數字,看上去就像是囚犯的標號,她哼了一聲,歪了歪腦袋,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魔鬼紋身:

「我才不會任由人類把囚犯的記號印在我身上,我和你們這些鬧著玩的三流貨色可不一樣,你們那只是屈辱的象徵,而這個,它代表的是你們無法想像的力量...說吧,你們是誰?躲在這裡要幹什麼?」

她剛剛大鬧了一場,心裡正不爽呢,眼前這變種人也算是撞在她槍口上了。

她哼了一聲,雙手抱肩,不屑的打量著眼前這些殘兵敗將:

「如果你們說你們躲在這裡是為了等待時機殺出去,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也許我還會尊敬你們,但問題是…真的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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